见状,冷夜烃并没有说什么,他现在的心态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淡定的洗漱完以后,将两个孩子叫了起来。
一大两个小的,他勾着嘴角,对小丫头像是哄骗一般的语气说道:
“去见你娘来帮你洗漱。”
三岁的冷莫琪,咬着手指,看着自家爹地。
“我自己可以洗,娘给我准备了小板凳。”
说完小手一指,一根矮板凳放在墙角。
他两道浓眉拧了一下,这女人准备得也太充分了。
于是,两个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家爹,一掌就将矮板凳劈断了一条腿。
“好了,现在快去叫你们娘来帮你们洗漱,就说凳子坏了。”
小丫头可喜欢这个矮板凳了,立马嘴巴一噘,一双大眼睛泪眼汪汪,立马就哭了出来。
“嗷呜,爹,你弄坏了我的板凳,呜……”
冷莫黎立马就着急了,他知道小妹有多喜欢这个凳子,因为是娘亲亲自带着他们去挑的。
他虽然不满自家爹的做法,可是不敢埋怨,只好心疼的抱住小妹。
“小妹,不哭,娘会修好的。”
耳边全是那委屈巴巴的哭声,冷夜烃也有点心疼,他蹲下来,将女儿一把抱起来。
“想不想娘天天都跟爹睡?”
小丫头吹了一个鼻涕泡泡,才堪堪停住了哭声,她点点头,声音软糯。
“想~”
冷夜烃笑了。
“那你帮爹把娘骗过来好不好?爹亲自给你做一根一模一样的板凳。”
这话一出,只听见“吸溜”一声,小丫头的鼻涕也收了回去,两只小胖手抹了一把眼泪。
“爹,不准骗我!拉钩!”
说完就伸出了她的小胖手,这让冷夜烃一愣,看着女儿那满怀期待的眼神,他也跟着伸手。
小丫头的声音响起,摇头晃脑的模样可爱极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以后,她就噔噔噔噔地跑出去了。
冷莫黎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家爹,真是老谋深算。
正在吃早饭的南鸢,看见自家闺女,衣服都还没换,穿着可爱的睡衣就跑过来了,甚至鞋子都跑不见了一只,她眼皮子一跳,连忙将小女儿抱在怀里。
将那只胖嘟嘟的jiojio上的灰擦干净,故意板着脸。
“娘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光脚在地上跑?”
小丫头抬头,泪眼汪汪地说道:“爹什么都不会,小板凳坏了,我才来找娘的。”
她一听,立马就明白了,她之前为了培养孩子们独立洗漱的时候,给他们专门买了矮凳子,踩在上面就刚好可以够着洗漱台了。
“板凳坏了,下次慢慢来告诉娘,不要跑那么快,听到没有?”
小丫头窝在她的怀里,吐了一下小舌头,十分可爱,让人的心都要融化了。
“娘,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气嘛。”
那奶唧唧的小奶音,让人听得十分悦耳。
她摸了摸那手感很好的头顶,将人一把抱在前面,往房间走去。
等到了以后,她才发现,男人正在帮儿子洗脸,眉梢一挑,十分意外,这人竟然会亲自动手。
不过看到儿子脸上的痛苦面具,她还是将小女儿放下来,走到他的面前。
“给我,我来。”
冷夜烃将毛巾给了她,自觉站到了一旁,将女儿抱起来,默默给女儿把鞋子穿上。
她洗完以后,就让儿子去吃早饭了,再给小女儿漱口,洗脸,还梳了两个冲天辫。
他望着小野猫那熟稔的动作,还有那充满母爱的神情,不禁看呆了。
心里的什么东西悄然破裂,挤进去一丝光亮。
原来天下的娘亲不都是母后的样子。
心底的失落也越来越多, 母后真的对他有一丝母子之情吗?
怀疑的种子就此种下。
南鸢弄好了一切,看着走神的男人,伸手在他面前晃动了几下。
“喂!你要去吃早饭吗?”
冷夜烃回过神来,眼前是放大的一张脸,连脸上的毛孔,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女子那明媚的五官,眼里带着一点关切,他唇角上扬。
“我要吃你亲手做的。”
南鸢抱着女儿转身就走。
“没时间,等晚上。”
听到这话,冷夜烃嘴角上扬的角度越来越大。
小野猫的爪子终于收起来了一点。
跟在她的后面,安静地走着,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眉头微皱,他停住望向可疑之处,却什么都没有。
忽然,一只鸟儿从那里飞过,他才转身。
只是鸟儿,警惕太久,他已经习怀疑周围的一切。
等到人离开以后,刚刚鸟儿飞过的地方,从旁边的柱子走出来一抹倩影。
冷二有些后怕,只差一点,她就被发现了。
她的手指用力抓着,朱红色的圆柱上面,留下了三道抓痕。
随即,转身离去。
到了大厅以后,已经没有人了,三人正在喝着粥,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她只听见周琳惊呼的声音,随后,就见到周琳疾步而来,声音充满了惊慌。
“师傅,石磊说他娘突然大口吐血,已经吐了半盆了。”
她面色突然凝重起来,赶紧起身,对一旁的男人说道:
“你看好孩子,我去看一下。”
冷夜烃点头,这次的瘟疫情势逼人,她已经深陷其中,阻止已经没有用了。
若是她能解决,对于她回到京城的处境有利。
他是从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她自然也不是什么娇养的花。
待南鸢到了祠堂,看到石磊的娘,那个最先感染鼠疫的妇人,满嘴都是血污,身旁放着一个木盆,里面已经装了小半盆的血了。
“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传来,让人听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十分渗人。
她口鼻已经做好了防护,快速过去,银针消毒,眼疾手快扎在了妇人胸口上的几处穴道,才堪堪止住了血。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石磊绷紧的脸,才终于放松下来。
可是南鸢的面色却不好看,满是凝重之色。
就连周琳的神色也十分严峻。
别看眼前是不咳血了,这办法也是治标不治本,之前一直都没有死人。
这一次,恐怕要死人了。
南鸢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老妇人整个人已经廋得只剩皮包骨,脸上没有血色,依旧是高烧不退。
她站起身来,将石磊喊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