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你就闭嘴吧!我也没看你给我做了什么事情,我当初落败带着儿女来找你的时候,你可是闭门不见,如今想起来我这个女儿了?”
南永明心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她能当上县主,当初他就应该给她一碗饭吃,也不足至于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不过,就算当初他绝情了一些,那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她不该这样揪着不放。
“当初的事情你不懂,我的身份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旦我帮助了你,整个丞相府都得遭罪。”
“哼!所以选择牺牲我。”
南永明不敢看那双眼睛。
“那是没有办法,你能为丞相府做点事情,这是你的荣幸。”
她心里凄凉,这是一个亲爹对女儿说出口的话。
“那我们就断绝关系吧,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了逃难的路上,以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南永明皱着稀疏的眉毛,一脸的愤怒,那点点愧疚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你还要断绝关系,如今你翅膀硬了,就连爹都不认了,不行,我不同意,你生在丞相府,死了也是丞相府的鬼。”
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这就是一个压榨女儿的恶魔。
“行啊,这话你去跟战王说吧。”
说着她动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那眼尾带着一抹红晕,晶莹的泪珠要落不落,悬挂在那长长的眼睫毛上。
这受尽委屈的样子,让南永明一愣。
而前者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慌张地跑了出去,还大喊着“救命啊!”
南永明心里暗道不好,这副样子跑出去,战王若是看见了......
他连忙追了出去。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前面的南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呼喊,还踉跄了两步,看起来真是慌不择路。
傻子才站住,有大腿不抱,今天不就白挨一巴掌。
任凭南永明在后面怎么喊,前面的人影都快没影了,他一直以来都是文官,出行不是马车就是轿子,体力早就不行了。
如今沉稳的脸上满是惶恐,这死丫头逃跑的方向分明就是他刚刚安排战王住下的院子。
还真是要去告状。
不行,不能让战王知道,他踹了一口气,又跟着跑过去。
丞相府,一处别院里,冷夜烃对面坐着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子,两人正在下棋。
南鸢一眼就看见了今日穿着白衣的冷夜烃,至于另一个人,只看了背影,觉得有些眼熟而已。
一身湖蓝色衣裙的南姝悦就站在桌子旁边,手里还拿着茶壶。
还真是见缝插针啊,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这三妹妹就像苍蝇一样,围了上来。
“救命啊!王爷救命啊!”
三人的目光都被这道声音吸引了过去。
南鸢脚下差点一崴,那瘦弱的黑色背影竟然是当今皇上。
她在心里叫苦,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不知道?这些下人都不通报的吗?
可是这戏已经开场了,硬着头皮也得演下去。
于是,她无视其他两人,径直跑到了冷夜烃的方向,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王爷,我爹要杀了我,救命啊,快救我!”
终于,那道娇弱的花儿,扑到了战王的怀里。
冷夜烃本来还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那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红肿的脸上的时候,浑身的气场都变了。
那眸子里藏着无尽的杀意。
“谁打的?”
低沉的声音不算大,却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子冷意。
她自然也感受到了,不过,在皇上面前,这戏还得真实一些。
素手一指,眼泪也应声而落。
“我爹说我不够乖顺,要教训我。”
众人朝着那根白净小巧的食指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个喘着粗气的人过来。
来人正是南永明,当今的丞相大人,脸上带着少见的狼狈。
冷赫连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嘴角微微上扬。
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好戏,原本他只是兴起而已。
南永明一出现,就傻眼了,圣上怎么在这里?
他膝盖一软,高声道:
“微臣见过圣上,圣上大驾光临,老夫未曾迎驾,真是罪该万死。”
冷赫连摆摆手,神情未变。
“南相平身吧,朕只是微服私访,今日是你的寿辰,顺道过来看看,不用这些繁文缛节。”
南永明心里松了一口气,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陛下能来府上,这是微臣的福气。”
冷赫连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刚刚收回狡黠目光的女子,嘴角的弧度拉扯得更大。
“丞相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吧,不用顾及朕。”
南永明起身以后,对上的是一张杀意腾腾的脸,他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还不等他想好措辞,冷夜烃就开口了。
“她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哪怕是他也感受到强烈的心惊。
那是战王的杀意。
他更不敢大意,想好了措辞,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爷,这都是误会,我只是教导她要多为王爷着想,给王爷府上多纳几个妾,这样才能给王府开枝散叶,谁知道这丫头出言不逊,竟然不同意,这女子善妒是大忌,微臣这才出手教训的。”
这时候,南鸢小声抽泣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眼睛通红,轻咬着嘴唇,给人受惊尽了委屈,却保留着倔强的感官。
“不是这样的,我爹要我让三妹妹同我一起伺候王爷,可是我心里只有王爷,不愿意与自家姐妹共事一夫,我爹就要跟我断绝关系,还要打死我。”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姐妹共事一夫的不是没有,但是那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就算是大户人家,对于这种事情也是排斥的。
一般来说,除了天家,也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这个舆论。
冷夜烃面如黑铁。
“想不到丞相倒是关心本王后院的事情,本王都不操心子嗣的事情,你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时候,冷赫连眼里的阴郁一闪而过。
南永明头上的冷汗都流了出来,不敢接话,敢当着皇上面前说这话的,也只有战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