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王国芳护着一位戴着帷帽的娇小女子进了房,她身后跟着小丫头红绫、升隆掌柜孙评,以及四位护卫。
刚在主位上坐定,这位张大小姐就开口道:“大家时间宝贵,就不浪费了。”说着,转头对孙评道:“孙掌柜,麻烦开始。”
孙评上前一步正要清嗓子开始,突然一个声音道:“等等。”秦风和站起来,朝张斓先行一礼,说道:“张小姐,能否将之后所有的流程、规矩先说一遍?在下觉得,在座几位应该都想知道。”
“不错。”代表泉州富户的宋姓老者跟了一句,“老是改来改去,老夫年纪大了,真玩不起。”
而另一人也点头,不冷不热的说道:“我们交了五千两银票,以示诚意。不过,小姐的诚意,好像没让大家看到。”
孙评回头看向张斓,张斓没搭理这些问题,点头示意孙评继续。
“在下是泉州升隆的三掌柜孙评。”孙评按张斓的意思继续,“受张小姐委托进行铁力木拍卖一事。二万五千两银子起价,各位以五百两递增叫价。最后拍到的将与张小姐签订契书,并交银。不论总价是多少,留五千两尾款,于明日到港口仓库,交银提货。”
“不对吧。”孙评话音刚落,宋姓老者就开口道:“如果留五千两,那岂不是将大部分款项交清了?我们货都没看到!”
“不错。”那位陌生人道:“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小姐拿了银子走,明天不去港口仓库交货……”
“这位仁兄。”秦风和又说道:“在下倒是信张小姐的,毕竟万一真有这种事,仁兄难道不能去京城找英国公?再说,此事有升隆参与,大家不信升隆,也该信官府。”
那人看了眼张斓,眼神满是不信任。
秦风和见没人接话,自言自语般说下去,“在下怕的是仓库里的货,成色太差,和我们看的样不一样,那就无处说了。”
张斓不耐烦的问:“你们想怎样?”
“先去仓库看货。”宋姓老者直接提议。
“我本就没阻止各位。之前不去,这时提这个,会不会迟了点?”张斓没好气的说。
“这话不对吧。”陌生人隐隐有些生气,“你老是改时间,我们哪有时间去?”
张斓气道:“你若是不信,不参与就是。”转头对孙评道:“银子还他,这位不参与了。”
“我没说不参与!”陌生人也怒了,“小姑娘不要乱说。”
张斓不理他,大声问道:“还有谁不想参与?大可退出。”
在场五人,无人答话,场面一时僵了。
“张小姐。”江崇召看着张斓,笑了笑,笑容里多了丝调侃的意味,“其实交钱,我无所谓。现在,既然有升隆银号参与,那不如,将成交之人的银票押在升隆,明日我们去仓库看过,若货没问题,再由升隆将银票交小姐,可好?”
“不好。”张斓想都没就拒绝。“江公子是不信了。既然不信,又何苦参与?我有我的规矩,若是不按我的规矩,大不了便宜了宝船厂。”
“其实江公子所言,倒是个办……”秦风和微笑道。
“若是各位没诚意,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张斓语气极坚决的打断,说完竟毫不留恋的起身要走。
“二万六。”贾明开口道:“贾某按小姐的规矩办。”
刚站起身的张斓又坐下,看了眼孙评。孙评立即接上,“贾先生叫价二万六千两,有没比此价更高的?”
“二万八。”江崇召直接将价格提了二千两。
“好,江公子叫价二万八千两。”孙评扫了眼众人,“现在是二万八千两。”
另三人似乎没想到这两位居然就这么叫上了,那陌生人狠狠瞪了眼贾明和江崇召。
秦风和抬了抬手,“二万八千五。”没等孙评开口,问道:“如果成了,是不是将银子交给孙掌柜?”
“不是。”张斓开口道:“我收。”
这句话出口,秦风和的表情像是松了松,又立即端起来,无奈的摇摇头。而那陌生人皱眉看着大家,却不开口。
“现在是二万八千五百两,有没二万九千两?”孙评又将场面拉回正题。
秦风和不死心,再问:“之前听说要过红契?”
“是。”张斓答。
“那是不是今天过不了了?”秦风和继续问。
“红契已由官府盖章,卖家签了名,就等买家签名就成立,明早交去官府就好。”张斓继续说。
“这不合规矩吧!”宋姓老者原本想叫价,一听这么个操作,忍不住说。
“三万。”江崇召开口道。
“好!江公子叫价三万两。”孙评跟了一句。
宋姓老者瞪了眼江崇召,怨道:“江公子,真是财大气粗。”
陌生人看着老者,问了句:“二一添作五?你来叫?”宋姓老者没马上答应,似是在沉思。
秦风和又起身,对张斓道:“小姐,既然红契已经过好了,能不能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等你买下再说。目前看,好像是江公子叫价高。”张斓不慌不忙的说。
“三万零五百。”秦风和叫了个价,又对张斓道:“现在可以了?”
“三万三。”江崇召报着价,好像报的不是钱。
这下,场中所有人都看着江崇召,表情各异。江崇召像没事人似的,顾自喝着茶。
孙评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江公子报三万三千两。有没高过此价的?”
屋内一片寂静。
孙评又重复了一遍:“江公子出价三万三千两。有没高过此价的?”见大家表情各异,却无人应声。继续道:“现在三万三千两最高。三万三千两,第一次。”
宋姓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那陌生人已是一脸冷漠的整整衣衫,打算走了。
“三万三千两,第二次。”孙评道:“是否还有高过此价的?”
贾明看了眼江崇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抢在孙评之前说道:“三万三千五百两。”
几乎同时,秦风和大声道:“三万五千两!”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秦风和身上,眼神几乎满是诧异。贾明好笑的看着江崇召,喝了口茶,像是在等他叫价。
“秦先生三万五千两!目前三万五千两最高!”孙评大概也没想到能拍出这么个价。
“有魄力!”宋姓老者向秦风和竖起拇指,不冷不热的说。
“这价,秦先生是不怕货不对板了?”陌生人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
秦风和不理二人,看着张斓道:“红契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