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又跑回李氏院中,本想求见李氏,却被抚琴挡了出来,怒嗔:“一大早,你这么风风火火的成何体统?”
“抚琴姐姐。”红绫急道:“小姐没在佛堂!”
抚琴气恼的说:“我何时说过大小姐在佛堂?她是去了庵堂,这事大少爷都知道。”
红绫急急福了福,“是红绫的错,没听清。姐姐,那小姐是去了哪间庵堂?”
“这些事都是夫人定的,我哪里知道?”抚琴不耐烦了。
红绫察觉到她的不快,但还是小心的问了句,“是不是灵叶庵?”
“不知道,我听着都一样。快走吧,要是夫人知道你胡乱打听,定是一顿好骂。”抚琴随手将她赶出门。
红绫离了李氏住处,想了想,急忙去找马厩、侧门、偏门的马夫、门房打听,可是结果要么是没人用过马车,要么就是没看见。一个上午,红绫仍不知道张斓在何处。于是,中饭都没吃,就急急出府,去细妹茶摊。
细妹茶摊,中饭生意还不错。细妹见到她,摇了摇头。红绫找了纸笔匆匆写了张字条,仍放在细妹处。
之后,跑去城东一家家客栈找,第一天毫无线索。第二天继续,可直到傍晚才问到一家,说是之前有个叫离尘的长随来租,早几天就退房走了。至于去哪里,当然没人知道。
江崇召和自家小姐,竟先后失踪。红绫真的要哭了。
武英殿内,朱棣见朱桢大步进来,没等他站定,就抬了抬手,“六弟,不必多礼。太医院来报,说孟炤已经大好了。你有没去看过他?”
虽让他不必多礼,朱桢还是抱了个拳,“万岁,臣弟还未曾去过。”说着,笑了笑,“在宫中,臣弟放心。”
“那就再留一、二日吧。受伤这种事,有时看着是好了,难说有没暗伤。让太医们看仔细些。不过,就算出了宫,也要好好养上几日。”朱棣嘱咐着。
“是。现在事已完成,臣弟想带他一起回武昌。孟炤性子急、不守规矩,在家中养伤,他就不会到处乱跑,倒是更方便些。”朱桢直接提道。
朱棣点了点头,“这倒是。在宫里,他不能长住,规矩又多,任谁都拘谨。”想了想,倒是说不出不让朱孟炤回家的理由,只能又点了点头。
“谢万岁。”朱桢抓住机会。
朱棣无奈笑起来,拿过手边一份折子,递给他,“五城兵马司已抓住主犯,听说此人在江湖之中很有些名望。不过,因与‘江崇召’在生意上有矛盾,还让孟炤占了大便宜,心中不满就打探清楚他的行踪行刺。知道孟炤身份后,以为杀错了人,已一力担下所有罪责,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朱桢接过奏折细细看了遍,对朱棣深施一礼,“谢万岁为孟炤讨回公道。”
这个回答,让朱棣比较满意,微笑道:“好了,既然京中事情已了,到时你们父子一起回武昌吧。现在,你先去看看他。”
“是。臣弟告退。”
武英殿偏殿内,除了几个打下手的小太监,还有苏欢、卢九麟。
“爹,我真的好了,就不能现在走?”朱孟炤急的,还故意在朱桢面前跳了几跳。
却把几个太监吓到了,惊呼:“殿下、殿下,小心!”
“走开,没事。”朱孟炤将他们赶开,“爹,你看到了,太医的医术真的很高明,特别是这位卢太医。”说着朝卢九麟使了个眼色,让他来说。
朱桢不理他,看着卢九麟问:“前几日在此的都是潘太医吧?”
卢九麟笑了笑,恭敬回道:“是。郡王殿下的伤,是由潘太医主治,下官辅助。潘太医已守了郡王殿下好几日,而且郡王殿下的伤势已稳定、好转,这才决定暂由下官顶上。”
“他的伤已无大碍了?”朱桢问。
“是。”卢九麟自信的答。
“是否能启程回武昌?”朱桢继续问。
卢九麟心中一喜,“请问楚王殿下准备何日启程?”
“万岁希望他再住一、二日,差不多也就这几日。”朱桢答。
卢九麟暗自盘算了一下,时间赶得上,建议道:“下官建议郡王殿下至少再住一日……”
“今天走、明天走有什么区别?”朱孟炤打断他。这么多天没张斓的消息,更何况张辅的生辰快到了。
“有。”卢九麟不紧不慢的答道:“回殿下,太医院有很多手续要办,比如姚院使要复诊确认……”
“这是你们太医院的事,与我何干?!”朱孟炤实在急极了。
“孟炤!”朱桢盯着朱孟炤,严肃的说:“这也是圣上的旨意。”
朱孟炤扁了扁嘴,不甘心的低下头。
卢九麟微笑道:“楚王殿下、郡王殿下,很多手续下官今日就去办。但这几天,宫中有位美人极为不适,姚院使今日分身无术。下官保证,明日、最迟后日上午,殿下定能出宫。这样,楚王殿下也能定下启程时间。二位殿下,如此可好?”
朱孟炤看了眼朱桢,不敢说什么。
朱桢客气道:“那就有劳卢太医了。”
“应该的。”卢九麟微笑着。任妃宫中的施美人确实有了身孕,但此胎似乎没长在该长的地方,真是天赐良机。只要计算好时间让她大出血,就能牵制住姚院使。
面对活蹦乱跳的朱孟炤,朱桢无话可说,没坐多久,就离宫回了宗人府。
两名受重伤的护卫,要带回武昌养伤,还有各项死亡抚恤,再加回程安排,朱孟烷早就无暇它顾。而朱桢带来的几十名护卫军情绪不高,特别是南英这支。
朱桢刚进房,就有人敲门,“属下是南统领麾下的老己,求见楚王殿下。”
“进来。”
老己进房,见房中没其他人,心中微微松了松。
朱桢看了他一眼,问:“有何事?”
“有件关于郡王殿下的事,不算什么大事,但属下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刻意隐瞒。属下想了好几日,觉得楚王殿下是郡王殿下的父亲,此事虽是郡王殿下的私事,但还是应该告知楚王殿下。”老己絮絮叨叨说了一通。
朱桢没打断他,耐心听他讲完才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