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诛心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不高兴。
特别是那些相信过陈宝珍的人,此刻更是面上无光。
“陈宝珍,你太过分了。”
“想出名想疯了吧?”
村民的指指点点让陈宝珍再也没脸待下去,哭着跑了。
那些知青更是直接撇清关系,怒骂陈宝珍。
仿佛这样,刚刚帮陈宝珍骂陈宝珠的就不是他们了似的。
两面三刀,村民对知青印象愈发不好。
陈胜欣慰地看着陈宝珠。
闺女真的长大了。
聪明能做事儿,却也不怕事。
不会被欺负!
真好。
这一刻,梦中失去女儿的痛好像终于远离了他一些。
“宝珠,你跟川子这次做得不错。咱们村地多,这样吧,川子你选两个人,这两天就专门做‘翻车’,给你们都记十公分。其他人赶紧挖小水渠,把水引过去浇地! ”
只引水的水渠其实很容易弄好,赶赶工就行。
这两天天愈发热,却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村民们也开始急,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陈胜做无用功。
这可是关乎他们口粮!
没有粮食,全家都要饿死。
村民们工作热情空前高涨,水渠很快便挖得四通八达,两天的功夫,郑航川又赶制了三辆“翻车”,终于赶着在春种结束时,也完成了第一遍的浇灌。
浇灌范围达到两千亩,比预计的八百亩翻倍还不止。
剩下没有浇灌的都是地势比较高,就算是有“翻车”也很难灌溉。但这已经足够让村民们高兴,觉得出苗肯定没问题。
到时候肯定会下雨的。
但陈胜却知道情况没有那么乐观。
下雨要等到一个月之后。
在这期间,温度持续升高,秧苗要多次浇水,不然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到时候河水干涸,有翻车也没用。
河流上下可是有三个村子,到时候为了抢水,说不准还要闹出什么事儿。
梦中,东旭就是因为抢水源才遭了难……
但看着村民们的笑脸,陈胜没办法说出自己的“梦”。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或许是陈胜平时表现得对天气不乐观,春种后有几天空闲,村里不管男女老少都上山摘野菜。
都很有紧迫感。
野菜虽然没有油水不好吃,但起码能填饱肚子。
上山做套抓野味儿的也多起来。
虽然很难抓,但万一抓到了就是肉,收成不好的话,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陈宝珍就趁着这个机会多次想要上山。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倒霉,每次刚进山,不是被石头绊倒,就是被树枝打到眼,有一次甚至差点被蛇咬到。
刚养好一点身体又伤痕累累。
气得陈宝珍破口大骂陈宝珠,骂陈胜,骂郑航川!
要不是这些人,她被村民拥戴,根本不需要进山这么辛苦。
但不管怎样,陈宝珍到底不敢进山了。
“头儿,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多邪门。我只是想要吓唬一下她,让她不敢进山,谁知她自己先被石头绊倒,摔成滚地葫芦。”
“对,那次我想着用石头打她,可她身边却突然冒出来两条蛇,差点没咬死她!”
陈志和张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陈宝珍身边发生的事儿。
最后得出结论。
“这个女人是天生是倒霉鬼,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根本就靠近不了基地。”
郑航川不知为何却想到了陈老太“福星和灾星”的论调。
两个人同一天出生,如果真的有福星,为什么不是宝珠?
自从跟宝珠结婚,他遇到的可都是好事儿!
但迷信要不得,郑航川道:“不能放松,让人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不能让人靠近基地。”
“是!”
张强和陈志立正,敬礼,转身离开。
郑航川则打了一只野鸡回家。
刚进门,就听到陈宝珠在给两个孩子教数学。
温柔的嗓音让郑航川不禁会心一笑。
灾星如何,福星又如何?
只要宝珠在他身边,那就是最好的日子。只有懦弱的家伙才会将自身的无能怪罪在别人身上。
“郑航川,你回来了!”
陈宝珠感应范围比较广,但或许是她对郑航川太过放心,她常常会注意不到郑航川的靠近。
但这种抬眼便看到喜欢的人的感觉真的特别好。
有惊喜的幸福感。
她的喜悦更取悦了郑航川。
“我抓了野鸡,今天中午炖了吧。”
“好。”
野鸡的香味儿飘散开。
虽然附近别的住户,但最近村民们都上山,不少人就从郑家门口过。
“还是川子有本事,天天都炖肉吃。”
这话有羡慕,却没嫉妒。
郑航川经过打猎和做“翻车”,威望已经建立起来。
人家凭本事吃肉,天经地义!
也有人问陈胜,郑航川最近怎么不在陈家吃饭。
陈胜道:“川子又不是入赘,只是他人好,孝顺,帮衬我们呢!”
这话引得村民们赞同。
前几个月陈胜重伤,陈东阳车祸欠债,不管哪一样对普通人家来说都是天塌了。
可陈家硬是扛过来不说,日子还越过越好。
明明是青黄不接,可陈家从陈胜道孩子一个个都特别强壮,一看就是吃得好。
分明是因为有个好女婿!
陈胜眼光好,羡慕不来。
隔壁的陈利在菜园子里听着村民的恭维,脸黑得吓人。
偏偏有村民经过,看到陈利还故意问:“陈利,你闺女不是跟那个庄知青谈对象吗?什么时候结婚啊?”
“滚蛋!”
陈利转头就进了屋。
村民就哈哈大笑。
谁不知道自从“翻车”那事儿之后,庄宇行就不见陈宝珍了。
陈宝珍彻底成为陈家村的笑话!
那笑声就像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打在陈利的脸上,让陈利几乎疯狂。
他早就忘了陈宝珍曾是他最得意的女儿,进屋之后就去陈宝珍的房间,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跟庄知青要是黄了就赶紧找个更好的对象,省得在家里丢人现眼!”
“爸!”
陈宝珍被打眼前一黑。
正要说话,陈东山却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高兴道:“爹市里来人了,要采访宝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