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眼底闪过得意。
这才叫峰回路转!
谁能想到,昨晚他还在为要扫一个月茅房而伤身,今天就轮到陈胜了。
一个“孝”字,就可以将陈胜压死!
陈老太也高兴。
还是大孙子聪明。
住在陈胜家,以后想吃什么有什么。
居然用小碗送肉给她。
一整锅都是她的!
结果下一秒就听陈胜道:“那这个大队长不当也罢。”
陈利和陈老太得意的表情就那么僵在脸上。
陈家人则担心地看着陈胜,怕他难受。
谁知陈胜却笑了。
似是放下什么重担似的轻松。
“娘,这辈子我一直在乎一个孝字。但既然分家了,就应该按照分家的约定来办。当初房子和地都给了老二,养老自然也是他的事儿。只是我一直想着您虽没养我,但生了我,才一直给您养老。以后都不会了。”
重活一生,他要是连这个都看不透,那白瞎了老天爷给他的机会。
别人再重要都越不过他的小家。
至于陈老太……
母慈子才孝。
那干事本以为自己会吓住陈胜,谁知陈胜直接撂挑子了,当下脸色就很不好看。
“陈胜,难道你连大队长都不当了吗?”
陈胜看向他,冷淡道:“人我不会养,上面怎么处理,我怎么接受。”
让大队长见鬼去吧!
他将陈老太往陈东山身上一靠,转身便走!
陈东山被压得差点站不稳。
“奶。”
听到大孙子委屈的声音,陈老太直接开骂:
“陈胜你这个丧良心的, 当初你生下来我就应该直接掐死你,让你这么不孝顺!你这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啊!”
陈胜脸色变得难看,腾地转头,“娘,我生下你确实要掐死我,要不是我爹发现,我早就没命了!你一口都没有奶我, 是我爹用羊奶把我养大!”
陈老太像被戳中痛处,一下子慌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可是你亲娘!”
“村里的老人可都还在,是不是胡说他们很清楚。这么多年,我孝顺的够了,如果你还想好好过日子,就好好管好你儿子。不然……”
陈胜不善的眼神让陈利一家心都发寒。
老实人发怒才更可怕!
等陈胜领着一家人回去,陈利才骤然回神,脸色难看至极。‘’
他居然被陈胜吓到。
这会儿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陈利计上心头。
“各位老少相亲,让你们看笑话了……”陈利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都怪我,被砸得半死,养不了我娘,才想着让大哥照看几天。结果几天他都不愿意照顾老娘。”
他直接偷换概念,想博取同情。
可怜巴巴的样儿确实让人怪不忍心的。
“啪!”
“咔嚓!”
一块石头天外飞来,正中陈利脑门!
一只黑黝黝的螃蟹铁钳夹上陈利手指。
双重疼痛让陈利“嗷”的一声疼出声,连忙甩手,直接把陈老太推出去!
“谁他妈的手欠,给我滚出来!”
陈利破口大骂。
满脸血,特别狰狞,哪还有半分虚弱。
陈老太都被他这样吓到,连忙爬起来快步上前,心疼得直拍大腿:“阿利,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看着生龙活虎的二人,陈东山快裂了。
“爹,奶奶!”
他想提醒。
但在场的人谁也不是傻子,当下明白过来这俩人是装伤想赖上陈胜。
当下村民便骂起来。
做娘的不慈,偏心小儿子,努力坑大儿子。
做弟弟的表面人五人六,实际上亲娘都不想养,还总想坑害大哥一家。
卑鄙无耻!
陈利一家的名声彻底臭不可闻。
就连那个干事都被骂得臭头,灰溜溜离开。
郑航川跟陈宝珠二人互看一眼,深藏功与名。
等他们回屋,陈胜已经找出当年分家的文书要往外走。
陈宝珠:“爹,你这是要干嘛去?”
“去镇上做公证!既然分家把所有田地财产都给了陈利,养老也是陈利的事,划清界限比较好。”
陈胜如释重负地一笑,“其实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只是我之前心软,连累桂花和你们跟我受苦!”
他看向吴桂花,“媳妇儿,真是对不起。”
吴桂花面上一红,嗔道:
“要去就赶紧去,少在这里肉麻!老大,你骑着自行车带你爹去。”
说实话,一个男人如果连父母都不孝顺,他能真心对谁好?
吴桂花当初就看上陈胜心肠好。
幸好,陈胜终于不再愚孝。
陈胜不禁憨憨地笑起来。
他媳妇儿就是嘴硬心软。
但最终也没骑自行车,而是借了大队的牛车,请了村里的两位老人做证。
公证书很快弄好。
一起的还有跟陈利一家的断亲书。
子女无法跟母亲断绝关系,但跟兄弟却是可以的。划清界限,以后陈利一家好也罢,坏也罢,跟陈胜家再无分毫关系。
做好这一切,陈家好好庆祝了一番。
杀鸡、宰鱼、炖肉!
香得陈利一家都睡不着觉。
这一次,陈胜没有再给陈老太送吃的。
气得陈老太破口大骂,骂声响彻半个村子,但陈胜一家就是不搭理,就着她的骂声,还能多吃两碗饭!
天渐暖,村里开始育秧苗。
但天根本就不下雨,秧苗都是靠着挑水种植。
村里有些人就开始担忧。
但大部分却都很乐观。
都说“瑞雪兆丰年”,过了年下了 那么大一场雪,今年绝不会少雨水。
更何况北地虽然冷,但很少发生干旱。
陈宝珠却知道,今年是百年不遇的大灾之年,春旱,秋雨,一年几乎绝收。
陈宝珠虽有空间,但照顾自家人已是极限,难不成还要管全村不成?
她又不是圣母。
陈宝珠唯一能做的是发动熟识关系不错的,多上山存点野菜之类。
山里物产丰富,只要勤快一些,多存点,总能混个肚饱,把这个灾年给扛过去。
陈胜更是号召村民打井,用于灌溉。
但响应的却寥寥无几。
陈家村就有一条大河,一年雨水也多,何必吃力不讨好去打井?
最后还是陈胜强行下令打井。
陈家村早早忙碌起来。
一边忙着翻地,一边要打井,都是体力活。
庄宇行借口手没好,分了个轻省点的活。
其他人却逃不了。
几个知青叫苦不迭,暗中计划要给陈胜点颜色看看。
而郑航川也被叫到了基地。
政委脸色特别不好,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小子平时精得跟啥一样,怎么关键的时候犯错误?还能当众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