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吴桂花就叹气,“川子这孩子也是让人心疼,他是弃婴,不知道被谁扔在山上,幸好被发现了。可那年月人都活不起,谁也没办法多养个孩子……”
温宁突然一把抓住吴桂花的手,“嫂子,你说川子是弃婴?”
“啊,对啊!”
“几月?”
吴桂花被温宁的激动吓了一跳,“应该是过年前吧?我不太记得了。”
“年前?”
那不正是侄子丢的时候?
温宁定了定神,“当时川子身上有什么东西没?”
“没有,就光溜溜个孩子!”说起这个,吴桂花也想起来:“当时这事儿很轰动来着,听说川子被找到的时候,他正趴在狼肚皮上吃奶呢!”
这件事儿可是奇闻!
被说了很长时间。
现在之所以有人说川子是恶汉,除了他面相凶,做事儿不给别人面子,也有吃过狼奶这一段。
你想啊,一个看起来刚满月的小婴儿,冰天雪地的却被两匹狼围着,还给喂奶,这才没冻死、饿死。
那该多凶!
陈宝珠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儿,“娘,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当时就是郑老头找到的,郑老头可是打过鬼子的老英雄,就是腿瘸了这才退下来。当时他有猎枪,把狼吓跑了。”吴桂花就叹气,“说起来,郑老头是真的救了川子的命!”
温宁听得红了眼眶。
光溜溜的孩子……扔川子的人分明不想他活!
“宝珠,我要先回去一趟!”她一刻也等不了。
她最清楚婆婆跟丈夫对大侄子的执念。
那个孩子丢了二十六年,但家里从未停止过寻找。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万一呢?
“温阿姨?”
温宁却恍若未闻,因为走得太快还差点摔倒。
吴桂花被吓了一跳:
“妹子,小心啊!她这是怎么了?”
陈宝珠也不知道,摇摇头。难道是昨晚夫妻俩没说开?不应该啊,之前那么红光满面,眼底的羞意分明是恋爱中的女人。
……
“娘?正辉!”
还没进门,温宁就叫人。
秦老太听到声音出来,就见温宁激动得手脚都不太稳。“宁宁,你这是咋了?”秦老太被吓了一跳,“是正辉又欺负你了? ”
昨晚她明明听到那屋里动静挺大。
正辉后半夜还爬起来烧水。
这才和好,转眼就欺负媳妇儿?
秦老太狠狠咬牙: “这熊孩子,看我不收拾他!”
温宁这才知秦老太误会,“娘,不是!”温宁拉住秦老太,终于冷静了一点。
她知道一点消息都这么激动,老太太知道了会多开心?
但万一找错了人,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秦老太没注意温宁纠结的表情,气道:“宁宁,你别怕。你是我闺女,那臭小子最多就是个女婿……他怎么都不可能越过你去!他敢对你不好,你就甩了他,我跟你!”
温宁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冲动跟秦正辉提离婚,要把他自己离出去。
直到昨晚,她才知道秦正辉心里有她。
之前什么冷淡,什么对男女之事不热衷都是因为错误消息,硬生生克制。
昨晚温宁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鱼水之欢。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却那么强,一次又一次……
温宁有些脸红,拉住婆婆:“娘,正辉对我挺好的。”
“真的?宁宁,你别骗我。娘一把年纪,活不了几年了,就希望你们两口子好好的。”
最好能找到那孩子。
但最后这件事希望渺茫,之前正辉让人找也没找到。
她也就没有再提。
但温宁跟秦老太一起生活八年,只是一个眼神,她就猜出秦老太心中所想。“娘,当年大侄子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
“有!在他屁股上有一块胎记!跟正辉屁股上的一样!好像个五角星!”
“……”
她总不好去问郑航川屁股的事儿吧?
但转念一想,她不方便,正辉可以!
“阿嚏!”
安排基地事宜的秦正辉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下鼻子,正要说话,鼻子却是一酸,又重重地打了一声!
真是见鬼!
秦正辉忍着鼻腔的痒意,快速说完最后的撤离计划,便让人带着研究员们秘密离开。
保卫团中长相秀气,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都被挑选出来,换上研究员的外套。
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
郑航川递了块手帕给秦正辉。“首长,老房子着火也要注意身体。”
秦正辉一瞪眼:“谁老?我正当壮年!”昨晚他可是整整来了五次。
要不是宁宁哭着求饶,他真想把浪费的这些年都给补回来。
他之前总担心宁宁不喜欢肌肤之亲,都是实在克制不住,挑宁宁心情好的时候尝点肉味儿。
一年也就那么三两次。
根本不解馋。
现在,总算让他找到趣味儿。
“川子,你还年轻,不懂。不是说用蛮力女人就会喜欢,年纪大才更会疼人。”
年轻也没什么了不起。
秦正辉不会承认自己心酸。
八年!
他整整浪费了八年时间。
郑航川嫌弃地收回手帕,“说得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想笑话他?
秦正辉还真不行!
“你跟宁姨看起来就不熟,不是睡一个被窝的。”
秦正辉老脸涨红:“郑航川,你就这么对领导说话?”
“谁让首长为老不尊?”
秦正辉卡壳!
他就是终于夫妻和谐,想找个人聊聊。
可整个基地,除了郑航川他也没啥能说得上话的人。
谁知这小子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偏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被这小子气得肝疼,他还真就狠不下心去真的责怪。秦正辉只能僵硬地转移话题:“去首都的车票已经买好了,明天下午从尚市出发,你回去收拾下行李吧!”
反正别在他面前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