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组织的压迫下生活了十余年,几乎从来没有过反抗念头的宫野志保感到了莫大的嘲讽。
她呆坐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
久保田穗都不记得琴酒那幅性转肖像还被转载到过时尚杂志,但听那句“你知道你在画的是谁”,也明白宫野志保必然在哪里看到过那幅画,对她这般反应不算太过意外——人在精神压力大的时候情绪比较极端也属正常。
宫野志保笑了一会儿,抬手擦掉腮边的泪水,再开口的时候语气轻快了不少:“是谁把我送来这里的?我当时随身带着的东西在哪?”
“我在街边发现了淋雨昏迷的你,而你随身的物品……”小黑熊肯定是不会再出现了,久保田穗只好编故事,“当时在你身边的东西被雨水冲掉了,找回来的那些都在你床头。”
宫野志保自然不会轻信这句话,尤其是在她对小黑熊的实际用途有所猜测的时候,不过作为突兀出现的可疑人员,她自知应该首先付出一些真诚。
“你认识工藤新一吗?”她问久保田穗。
“认识。”久保田穗笑道,“看到你那个胸牌的时候我就在想,或许你跟他的现状有点关系。”
对方在暗示自己对于工藤新一所处的奇妙现状以及她身份的了解,宫野志保垂下了眼睛,手指微微收紧:“他确实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在见识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拐弯抹角之后,宫野志保这种坦诚就显得尤为珍贵,久保田穗差点给她鼓个掌。
“……能跟你这样直接说清楚实在是太好了。”久保田穗真心实意道,“我刚刚还在担心,如果你并未面临跟小学弟相同的状况,那么这种话说出来会显得我很奇怪。”
“你认为我跟他的现状有关……”宫野志保慢慢说道,“确实,或许更准确的说法是,我对他的现状负有一定责任。”
谈话的后半程,久保田穗要求阿笠博士也参与:“他也知道工藤学弟的现状,哦对了,工藤学弟现在用的名字是‘江户川柯南’,如果你想要跟他接触,留在阿笠博士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开了个小小的会议,久保田穗起身告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宫野志保跟她到门口:“多谢你把我送来这个地方。”
久保田穗凝视她片刻,低声笑道:“没什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宫野志保瞪大了眼睛。
“您干嘛要跟她这么说?”抱抱熊不解道,“受谁之托?”
“你。”久保田穗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道,“罗讷河谷才是那个想要调查黑衣组织的人,我是他手下的行动人员,你不记得了?”
抱抱熊确实差点忘了自己有这个代号:“对哦,还有这个角色。”
“宫野志保确实很擅长保守秘密,但是这种事谁说得准,我毕竟是个被这世界看不顺眼的外来人,运气不过如此……”久保田穗坐上驾驶座,给抱抱熊甩了甩水,把它放在副驾驶的杂物堆上,“最好让她跟其他人看法相似,以免将来露出破绽。”
惨遭甩干的抱抱熊感到眩晕,于是选择暂时跳过这个复杂的话题:“您这是要去哪儿?”
“还车。”久保田穗发动汽车,“这车不是我的——你没发现吗?一路上的注意力都放在哪了?宫野志保?”
抱抱熊嘀咕:“毕竟她缩小之后真的很萌……这也是租来的车吗?频繁租车行动会不会不安全?”
“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久保田穗轻描淡写,“这辆车没有通过租车行。”
抱抱熊反应了一会儿:“……这是您偷来的车?!”
“是借来的!”久保田穗大声强调,“干嘛啦,我又不是不还给他!性命攸关借来一用而已嘛,这次毕竟是临时计划!而且以我的观察,车主短时间都不会用到这辆车。”
“就算这样,您这么做还是不对的。”
久保田穗不可思议道:“现在又不是你劝我轰炸黑衣组织的时候了——你这种大事上一塌糊涂细节处高风亮节的道德品质,简直就像纳粹头子遛狗牵绳战争贩子热衷动保一样可有可无。”
抱抱熊:……
“我会付租金的嘛,还有洗车钱……”久保田穗在红灯前停下车,一边嘀咕一边摸出现金塞进储物格,想了想,又放进去几张大钞,“还有这个车主应该换个好点的椅垫,现在这个太伤腰椎。”
抱抱熊:……
车主果然没发现车辆丢失,还车之后,久保田穗步行回家,抱抱熊一路都在跟她争论“为什么不能让宫野志保住在久保田宅”这个话题。
“她那么聪明,肯定能帮上忙吧。”抱抱熊一厢情愿道。
久保田穗嗤笑:“她那么聪明,很快就会发现我收集了一屋子潜在凶杀犯和潜在受害人,还常常穿一身黑衣服半夜出游——你自称专业客服,但你现在的表现让我很怀疑你的专业水平……”
久保田穗吐着槽前进,远远看到阿卡姆的影子,欣慰地伸个懒腰:“这个事件终于结束了。”
“终于?我还觉得您挺乐在其中的。”抱抱熊故作惊讶,“而且我只是在提供一份‘长久收割材料’的计划,这恰恰证明我很专业。”
久保田穗的回应是把抱抱熊丢过了院墙。
抱抱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紧接着背包也被丢过去,并且准确地压在它身上。
“我很乐在其中,不代表我不累。”久保田穗自己翻过去,从地上捡起包和熊,“至于宫野志保为什么不能住在这里……阿笠博士可是曾经被当做这世界反派大BOSS的角色,受到大宇宙的庇护,我呢?我怕那些材料我有命得没命花。”
抱抱熊终于销声。
久保田穗从自留的隐蔽小门进入塔楼,进门的瞬间,楼梯间灯光骤然亮起,楼梯的尽头有人正在等候。
一张跟久保田穗别无二致的脸做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久保田穗本人抬起胳膊,示意对方看自己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不是说好不能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