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剑哀怒道:“一刀!为什么你又要用刀魂?我叮咛你不要与人交手,你怎么就忘了?”
白一刀万念俱灰,道:“大哥别问了。一切罪孽,一刀一力承担,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白一剑又叹了一声,道:“一刀,你跟我来,去见一个人。”白一刀现在毫无主意,任由白一剑领路,混沌不知所向。
两兄弟疾如流星飞落在丹霞山南方双峰寨,一典型雅致的南粤小庭园呈现眼前,篱笆小围墙,侧边小菜园瓜豆青菜新鲜,围墙内三五鸡鸭。一条大黄狗懒洋洋横卧于茅屋门前。一个扎着冲天小辫子的四五岁童子正在门前捣草药,他看见白家兄弟到来,忙道:“那老爷爷已经走了,我爷爷留不住他。”白一剑吃了一惊,道:“那位爷爷不是受伤很重么?”
茅屋内这时走出一位矮墩墩的白发圆脸老头,只见他整个脸几乎被那副戴挂的厚玻璃大眼镜覆盖,手里捻着一根冒烟的碧玉鼻烟斗。那老头呱呱道:“他伤得不算太重,只是功力全给人废了,这感觉我相信比死更难受。”每说一个字,这老头的嘴巴都一张一合很夸张,活像一只滑稽的青蛙博士在念书。
白一剑却走上前,恭恭敬敬行礼道:“这都是慕容前辈医术高超,才让追魂剑韩前辈清醒得如此迅速。一刀,来见过武林名宿博古叟慕容前辈。”
白一刀上前拜见。博古叟呵呵笑道:“武林盟主蓝天碧云,人中之龙。老夫慕容古镜不敢承受两位盟主如此大礼。”
白一剑笑道:“前辈是岭南双剑古凌风大哥的义父,晚辈兄弟自然对前辈尊敬万分。况且前辈此番援此大手,感激不尽。”
博古叟道:“刚才听你说到,你送来那位受伤的难道就是天下第一杀手追魂剑韩冷?真想不到,难怪他那副说走就走的硬脾气。”白一刀喜道:“原来是大哥救走了韩前辈。我没有杀害天仙的父亲。”白一剑道:“我老远看到你那叱咤风云唳气大作的刀术,心中大叫不好。赶到时恰好看到你躲开了叶银城趁人之危的当胸快剑。同时看到了倒地重伤的老头似乎动了动。那一刻救人要紧,我看到你样子清醒,于是就尽快把人送到慕容前辈这里进行救治。转回到你们那里就听到叶银城说你失去人性杀了叶老城主、害了韩前辈。我——我真不知怎么说你,心痛呀!”
白一刀黯然,他对博古叟道:“慕容前辈救了韩堡主,一刀感恩万分。不知韩前辈离开去了何方?”
博古叟道:“那韩堡主刚醒来,就觉察到自己武功全失。他哈哈笑道,反正对江湖无所留恋,要武功何用。于是他只对老夫说,找个地方终老此生刻不容缓,就从容离去,留也不住。”
那冲天小辫的童子此刻道:“那老爷爷离开时问我要不要跟他去学功夫。我要给自己的爷爷捣药,当然不愿意。那爷爷就大笑道,什么神剑失色、洗髓无名、阿弥陀佛,之后就大步走了。”
博古叟不禁摇头叹息:这傻孩子。白一剑笑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很喜欢捣药么?”
那小童子小嘴翘天,哼道:“我爹娘是岭南双剑,我叫古浊飘。我不喜欢捣药,只是这些草药喜欢被我捣。”
白氏兄弟与博古叟都被逗笑了。博古叟笑道:“飘儿,今天你可以不用拿这些草药出气了。放你一天假到猛大伯家里玩。”“好呀!”小浊飘欢呼拍手,左钻右闪一下子溜得无影无踪了。博古叟摇头无奈道:“真不知这孩子喜爱学什么玩意?想不到现在连小孩子都难以捉摸了。”
白一剑道:“前辈,一剑还有一事相求。”他看了看身边的白一刀。
博古叟道:“盟主但说无妨。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老朽定当尽力。”
白一剑高兴道:“我兄弟一刀修炼碧云刀法出了问题,使用刀魂时会突然间失去控制,陷入失去理智的疯狂中。我想,前辈能否帮忙改变一下一刀体质的阴阳属性。”
白一刀忽然道:“大哥!不用白费力气了。一刀有了自己的决定。洁身凛然、不为名利,有违于此者,立斩不赫!一刀自知罪不可恕,有违宗旨。倘若不严肃处理就难以服众。一刀决意向圣地请罪,请大哥赐以一刀死罪!”
“嗡!”白一剑很难想象这个结果,痛心道:“一刀,你不能死的呀!况且事出有因,也不是你自己所能控制的。”
白一刀道:“娘亲把洁身凛然加进武林宗旨的目的就是要求我们严于律己。身为圣地中人更应洁身自爱。我白一刀魔性缠身已不能自洁身心,更犯下了如今不可挽回的大错。我白一刀一死就是对武林最好的交代。”
白一剑不禁泪水长流,只叹苍天作弄。博古叟不解道:“一刀盟主,世事不可尽往灰暗一面看。或许你犯下什么大错都是一时失去控制所致,那岂能怪你?”
白一剑道:“不错,不错。一刀千万不可灰心,全武林和大哥都很需要你!”
白一刀黯然泪下,他对博古叟拜谢道:“多谢前辈肯为一刀的事费心,但现在一刀必须回到圣地听凭发落。前辈好意,一刀心领了。”他又道:“大哥,我们走吧。”白一刀说完,首先无神离开。
白一剑伤心叹息,也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