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当天，顾言知和礼茂从到公司就开始忙，会议、客户赶着趟儿似的聚在一年的尾巴。
“我突然有点后悔升主编了...”
礼茂和Lisa从同一个会议上下来，有点精神萎靡。
Lisa斜睨了她一眼：“你别让别人听见，有够招人恨的。”
国内数一数二的杂志社公司主编，是多少人做梦都想坐上的位置，礼茂不到30就达成了，还是业界宠儿，她的待遇直奔现在公司的几把手。
“以前做完采访，我可以随便到一个地方写稿子...”
礼茂很怀念那个时候的自由啊...而且，那样才有时间啊，现在她和顾言知忙起来一天连电话都打不了一个，可不耽误两个人谈恋爱吗...
她这该死的恋爱脑。
“那也只有你。”
Lisa说的没错，全公司有这个待遇的只有礼茂，也就只有她有胆子还是个应届毕业生就敢和公司签订对赌协议，还凭一己之力给公司增加30%的营收...
礼茂忽的抓住Lisa的胳膊，一脸严肃：“你说，我要不辞职算了，反正钱也够用...”
Lisa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直跳，其它人可能不知道，礼茂有时候的一时兴起，可以把人气到吐血。
“你在想什么呢。”Lisa捏着礼茂的脸蛋，语气幽幽，“你觉得boss会放你吗？”
“如果放了呢？”
Lisa无力的扶额，大无所所的摆摆手：“那你去提个试试。”
“你们在说什么？”
温吞的男声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Lisa看着来人就像抓到救命稻草：“boss，她说她要离职。”
礼茂眼神幽幽，她就这么随口一说，Lisa还真翻嘴到boss面前了。
乔落铭看向旁边一脸镇定的礼茂，问：“你要离职？真的？”
直击boss的眼神威压，礼茂有点受不住，只得僵硬到说：“就随口说说。”
乔落铭沉声：“去我办公室。”
礼茂看着Lisa：“……”
Lisa无辜的摊手。
祝你好运。
乔落铭就是当初做主和礼茂签对赌协议的人，他是个商人，而这场买卖双赢，大家都赚的金盆满钵。
“哪家公司？”
礼茂：“？？”
乔落铭直勾勾的看着她，看得礼茂心里直发毛。
大家都以为乔落铭性格温吞好说话，但礼茂背地没少和Lisa说他腹黑，资本主义。
这回，礼茂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向乔落铭证明自己真的只是说说而已，自己只是个本分点打工仔……
也可能是看在她诚恳可怜，乔落铭大手一挥春节的时候额外给礼茂批了半个月的假期，美曰其名多给她点探亲的时间。
“所以我觉得我这一个小时的卖乖还是挺有用的。”
礼茂想到Lisa知道这个消息时候的表情，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顾言知跟着淡笑，算起来距离春节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他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春节你怎么打算？”
礼茂偏着头看着顾言知，然后问：“你回北京吗？”
“嗯...”顾言知抿了抿唇，“你回加国？还是叔叔阿姨回来。”
前几年春节都是她回加国，那是因为之前没谈恋爱，春节待在这也忒孤独了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等你上班了，我在回去吧，反正多给我了半个月假期。可不正好。”
礼茂说着，又想起以前春节的时候好像多数是自己陪着他，于是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接着说：“以前是我陪你，现在可要你多陪陪我了。”
“现在叔叔阿姨还跟之前一样经常不在家吗？”
“那我是不是还要提前把家里收拾一下啊...不然怎么住。”
礼茂絮絮叨叨的说着春节的安排，顾言知安静的听着，心脏就像被按在温泉水里暖的厉害，终于，他找好停车位把车停好，随着安全带咔——的声音，他再也按捺不住的倾身过去然后覆在湿润的粉唇之上...
快到零点的时间，外滩已经被外三层里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
礼茂拉着顾言知走了好久，才走到一个不算绝佳看点但胜在地势较高的地方。
随着对面大楼数字进去倒数，周围的人也跟着数字的变化默念：“10，9，8....3，2，1。”
只是一瞬，远处的天空腾然的亮起，不知多远燃放的烟火看在他们眼里只剩下点点的彩色和半昼一样的天空。
“顾言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就像很多年轻的情侣那样，礼茂双手勾住顾言知的脖子轻轻垫脚，只是稍微的缠绵，却好像格外的感动。
本来就是应景的想做点情侣该做的事情一起跨个年，但顾言知和礼茂没想到大家的精力那么好，耳边不止的欢呼声，不知何时想起的音乐声和街舞battle，摩托车炸街式的轰鸣....
也可能是兴奋过的原因，礼茂并不觉得困，反而很有兴致的想去喝上一杯，顾言知也由着她开着车前往上海市最大的酒吧...
“我以为...你会带我去个清吧的。”
这个酒吧是她和Lisa经常来的地方，随时都是动次打次灯红酒绿的热闹景象，里面的也全都是会打扮玩的开的人，也是Lisa最喜欢猎艳的地方，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她提出想喝酒时，顾言知下意识的就提了这儿...
所以他私底下玩的这么开？
“跟朋友来过几次，都是闲不住的。”
“好吧...”
就当他说的是真的。
礼茂是真的单纯想喝酒，所以在哪对她都一样，而且这个地方离外滩很近，也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喝酒地点。
可是他们低估了跨年夜那些准备彻夜不眠的人们了，反正他们到的时候连落脚的地方都很难找...
“两位客人可能要稍微等一下，”一个酒吧服务员对着他们说，“不然您们可以看看有哪桌可以跟你们拼下桌。”
“拼什么桌？”
一个女声从身后响起。礼茂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几个小时没见的...
“Lisa。”
是了，跨年夜，酒吧怎么会少得了Lisa。
“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Lisa。”
“这是我男朋友顾言知。”
呜呼。
饶是第二次见面Lisa还是惊艳于顾言知的颜值还有那不落凡尘的气质。
“我们见过，你生病那次。”顾言知温和的说。
对哦，顾言知说起，她才想起，但是那天烧的太糊涂。
“我们就喝点酒...”
礼茂看向Lisa身边的美男子，不知道她又上哪儿找了个绝色来祸害....
“你们去我们那儿。”Lisa像是没骨头一样靠着身边的人，用手指着方向，“我跟这个小哥儿一边儿玩会儿。”
礼茂：“......”
“你别介意，她就这样。”
顾言知看着Lisa挽着人离开，还有扭得不行的腰肢...“你们以前常来？”
礼茂没有觉得什么的点点头：“嗯。”
“所以...你也经常跟她这么玩？”
顾言知用手指摩挲着礼茂的腰肢，好像她说下一句话就会掐上去。
礼茂失笑出声：“你不会以为我这么饥渴吧。”
顾言知的手指微微用劲，没有掐疼她，倒是有点痒。
“都是看着她玩，我就喝点酒，真的。”
顾言知手松了力气，他本来也是逗逗她，看她一脸真挚的表情，倒也觉得有趣。
两个人落了座，礼茂也没客气，就着Lisa点好的酒就开始喝了起来。
顾言知要开车是一点都不肯喝，礼茂看着身边的顾言知，摇晃着杯中的液体：“而且，少女心萌芽的时候看的是你这种颜，其他人的脸还真吃不下去...”
顾言知神色微愣，很快反应出来礼茂说的是什么，嘴角上扬，连眼梢都带着被讨好的悦色。
“顾言知，你别这样笑，”礼茂的手覆在顾言知的脸上，眼睛瞄上周围不停看着这边的几个人，微嘟着嘴，“太让人犯罪了。”
“想藏起来...”
顾言知端着笑，轻声问：“醉了？”
礼茂眯着眼摇摇头，口吐若兰：“这点酒喝不倒我。”
顾言知声音微哑：“那你是在勾引我？”
礼茂忽的笑起来，像一只偷腥的猫：“那我勾引到了吗？”
......
不远处，一身黑衣的男子把礼茂和顾言知的互动看在眼里，锐利的眼里像夹着风暴...
“祁哥...”杜心一脸担忧的看着司祁。
“遇到熟人了不是。”司祁眼睛像失了光，嘴里勾着邪笑，“可不得过去打个招呼嘛。”
说完，从旁边挑了一瓶最好的酒拿起，同行的几人一脸诧异：“司祁，你干嘛啊？”
“你拿着酒去哪...”
司祁恍若未闻，直楞楞的往眼睛看着的方向走过去...
杜心以为司祁是过去找麻烦的，却没想到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就挨着坐下然后自顾自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可她刚松了一口气，看见司祁把酒当水喝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揪起心来。
“够了。”
这样喝是不要命了？
再一看他带来的酒，瓶中的液体已经下去大半。
礼茂伸出手按下他的酒杯。
司祁闷笑了两声，抬起头看着礼茂，眼神清澈是从来没有过的纯良。
“茂茂...”
顾言知沉了脸。
“新年快乐。”
说完，弯着嘴角趴倒在桌上。
杜心小声的惊呼：“祁哥！”
“应该是醉了，”礼茂深深的看了一眼桌上趴着的脸，像是没有什么问题，转头问杜心，“你可以送他回去吗？”
杜心搓着手怯懦的看着不远处一堆打扮靓丽的人，礼茂跟着看了一眼心中了然，然后对顾言知说：“帮她把他送上车吧。”
顾言知眸色淡淡的点点头。
杜心返回刚才的司祁的座位给其他几个人说了几句，然后在他们的目光下抱走司祁的外套，转身又回到礼茂他们的位置。
看到杜心回来顾言知也搀着司祁的一只胳膊从酒吧后门绕出去。
好不容易把司祁搞上车，顾言知额头起了一层薄汗，礼茂拿出纸巾帮他擦了擦。
杜心看着亲昵的两人：“茂茂姐，谢谢你们...”
礼茂轻轻点点头，眼睛不经意的瞟过躺在后座的司祁，对着杜心淡淡的说：“回去以后需要你自己想想办法了。”
杜心笑着：“好的，没问题。”
礼茂挽住顾言知的胳膊：“嗯...我们也走了，再见。”
“再见...”
礼茂和顾言知已经走远，后座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杜心从驾驶位的后视镜看过去。
刚才还醉的不省人事的司祁已经坐起，眼底清明，哪里是喝醉的样子...
“你没醉啊...”
司祁淡淡了嗯了一声。
杜心还在继续说：“那你为什么....”
“她知道，”司祁没等杜心把话说完，打断她说，“她知道我没醉...”
耳边似乎还想起礼茂在他耳边的低语。
别伤害自己...
呵，就是这么点温柔，他真的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