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同学？那可是我们二中的优秀学子啊！对的，所有代课老师都特别看好他，我们学校也一直给予他支持，他取得现在的成就我们完全不意外！”
“什么？林风同学个人考生的身份？”
“那只是个误会，我们会后续联系林风同学澄清误会的，二中永远都是他的母校，我们也会一直以他为荣的！”
“……”
屏幕中，教导主任顶着个地中海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至于旁边的林风班主任，则一直面带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从头到尾都没怎么插上过话。
真是一出人间灰色喜剧啊。
早饭，
客厅餐桌上，林爸林妈应该私底下商量好了，谁都没有对林风的头发以及昨晚发生的事儿过多讨论。
“小风啊……”
快要吃完的时候，
林妈有点忐忑的问道：“你等会，还要去高考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
林风抹着嘴很莫名其妙的问道：
“咱们这么多年，不就为了这一刻吗？”
“……”
话是这样说，
但林爸林妈依旧有些忐忑。
知子莫如父母，二人总觉得今早上的林风有些不太对劲。
“对了，还有个事你自己拿主意。”
林爸放下报纸，抬头问道：“刚才那个老校长给我打电话了，想让你重新入二中学籍，以二中学子的身份高考，你的意思呢？”
“让他滚。”
林风想都没想就回道。
虽然是二中老校长当初拍板让他上的二中，但是那家伙该拿的钱可一分没少拿，胃口贼大，当初林家卖房子就是因为他。
从文庙以后，
他和二中就再无半点香火情可言。
林爸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随后一家人快要吃完早饭的时候，林爸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接起后，
林爸默默听着电话对面的声音，最后抬头看向林风：“是文院的，他们说，以你的两首作品已经够得上特招了，可以不用走高考，直接进文院，问你意思。”
他并没有把文院的话说全，
虽然招生办的人说，只要同意特招，文院会立马给他们一套房子外加三百万的现金奖励，但林爸不希望这些东西影响到了儿子的判断。
“不去。”
林风的回复依旧很干脆：
“跟他们说，我要自己考。”
林爸点了点头，然后按照林风的意思回复了文院，再之后便不管对方苦口婆心的几般分析，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妈在一旁满脸的欲言又止。
说实话，她现在甚至有点不想让林风去高考了，她虽然是个妇人，但昨晚那么多大事都和林风息息相关，她也隐约能感觉到，林风究竟身处在何等的漩涡里面。
还不如一家人攒钱去国外呢。
但即便心里再怎么担心，望着林风斑白的头发，林妈的那些话都无法说出口。
没人比她更了解，
林风为了这一天到底付出了多少。
早饭之后，林风回房间里面准备应考的学具，本来林爸林妈也想帮忙的，但早饭之后，左邻右舍接连来了好多。
多到整个客厅都坐满了。
林风在卧室里面都能听到他们喜气洋洋、恭维乃至到了谄媚的程度，
“老林，你们家这下可算发达了，你们家小风真厉害啊！电视上所有新闻都在报道你家小风呢！啧啧啧，镇国传天下！你家小风真是文曲星下凡的！”
“是啊，小风这孩子，长的俊，还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这下好了，高中还没上完就直接飞到天上去了！”
“太厉害了，我估摸着，过不了几年，我家那不争气的，还得靠他小风哥提携呢！”
“……”
林爸林妈听到这些恭维，
说话的笑声都变得尴尬了起来。
他们一家人搬到这里总共没几年，邻居就没几个熟悉的，包括林风也是，他没文位的事情流传出去以后，背地里还感受过不少异样的目光。
甚至有小孩亲近他，
被其奶奶看到怕‘感染’当众拉走的都有。
而那个小孩的奶奶，此时就坐在外面，说话也是最为亲切恭维的那个。
怎么说呢，
林风并不反感这种富在深山有远亲的事情，或者说，他以前之所以那么努力，就是为了想让父母天天感受这种恭维。
但等到这一天真的来了以后，
父母开不开心，林风不知道。
但他自己已经丧失了好恶，就像个冷眼的旁观者一样。
林风知道，
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变了。
文位、地位、财富、认同，在经历过昨晚的一切，在秦似道踏上穹顶为他鸣不平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了。
至于他想要的……
他现在就要去拿。
将琴盒背负在身后，林风推门走了出去，看到何以梦已经来到他家，正在和林爸林妈聊着天。
“呦，小风！要出去高考啦？”
“小风肯定高中！新闻上都说了，两首诗又是镇国又是传天下的，从古至今都没有过！咱们这里要出真龙啦！”
“……”
他推门出去的那一刻，
好多人直接站起身，打招呼的打招呼，吹捧的吹捧。
换作以前，
林风可能还会礼貌性的招待一下，
但是他现在没心情，直接看向林爸林妈：“爸妈，我去考试了。”
“我和你妈送送你。”
说着，林爸林妈都站了起来，身为父母，当然要在这种时刻送他到文庙外面。
但身边的街坊邻居也要一起给他送行。
周围都闹闹腾腾的，
林风心生烦躁，好不容易挺到出门，楼道底下的场景让他皱眉舒缓了。
底下，
是他曾经做梦时候才会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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