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孤岛的鱼!
一番折腾,午夜时分,啸海终于到了家。铭华早就上楼睡下了,啸海在楼下打开台灯,迅速地把名单默了下来。
在程建勋的办公室里,啸海的确没有看那张纸,但是当他放下酒杯时,发现透过酒杯纸上的字放大了,正是那份名单。
啸海和程建勋聊天过程中,啸海盯着杯子,迅速看完了那份名单,并牢牢记住了。写完名单,啸海把报箱挂在门口,轻手轻脚地回到客厅,铺床睡下。
翌日清晨,铭华想着啸海还没有起床,于是轻手轻脚地下楼。她看见写字台上的名单,思索片刻,轻轻推了推睡沙发上的啸海。
啸海睡眼朦胧,看见一个绝色女子在自己眼前,伸手抱了过去“这梦真好!”话音未落,脸上就多了五指山,火辣辣地让啸海清醒过来。
片刻之后,啸海捂着脸端坐在沙发上,沉着脸一言不发。铭华看着他,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啸海心中更加委屈“华姐……”
铭华忍着笑“好弟弟,别生气,你这一伸手,我下意识就……”
啸海也知道这事怨不得别人,不好再发作,于是无奈地问道“你叫我起来干什么?”
铭华抖了抖名单,说“这是你写的?”
啸海把昨晚如何得到名单的事情告诉铭华。
铭华点了点头“我猜这就是那份名单,可你这鸡脚字也太难懂了,这名单就这么给老徐,他也看不懂的。”
啸海老脸一红“我知道我字写的难看,上学时,除了思明谁也看不懂。那时作业都是思明帮我誊一遍再交给老师的。”
铭华笑道“罢了,你来读,我来写,咱们也誊一遍给老徐。”
铭华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在母亲的教导下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而她弟弟更有仿人字体的绝活儿。铭华丈夫胡永川虽然革命启蒙很早,但是文化程度很低,铭华曾手把手教他写字,时常惹得他不耐烦。
写好名单,铭华把原来的名单撕毁,对啸海说“这份名单十分重要,也十分危险,我们不能让天宝去。我想,我自己去找老徐比较好。”
啸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你去也一样危险,我觉得还是我……”
铭华打断啸海“不妥,你和老徐没有交集,贸然前去肯定会使人疑窦,我去可以说是探听表弟学习情况,比你要稳妥得多。”
啸海权衡一番,只得叮嘱她注意安全。
傍晚时分,啸海下班看见多日不见的邻居林太太向他打招呼“长远伐见,侬最近好伐?”啸海听地道的上海话是有点儿吃力的,林太太也看出他的尴尬,客气又问一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啸海礼貌地回到“承蒙您挂念,一切还好。最近怎么不见您和林先生了?”
林太太叹了一口气“我家先生就是个教书匠,可最近总有政府找他谈话,扰得他做不得学问了。所以我们想搬到青岛,那是我家先生的老家。我们最近在忙着搬家,房子也托亲戚代售。我们明天就搬走了。”
啸海点点头“那先祝您二位一路顺风了。”
林太太笑着说“好的啦!我看见你表弟来了,你快进去吧!”
啸海微笑回道“好的,再见!”
家里,铭华已经做好饭菜。
天宝端坐在椅子上,看见啸海回来,一声欢呼“江大哥回来了,华姐,可以开饭了!”
铭华戳了一下天宝的头“就知道蹭你江大哥的吃食!”
天宝做了个鬼脸,说道“我可不是蹭吃的,我是看见报箱才来的。”
啸海拍拍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忘了忘了,你看我这脑子!”
铭华却不客气“有报箱,这小馋猫要来;没报箱,小馋猫也要来。我看有没有这报箱没什么区别。哪天我们撤离来不及通知你,我看你来扑个空!”
天宝嬉皮笑脸夹起一块烧肉,“啊呜”一口吃了进去。
啸海为了让铭华不再纠缠此事,就问她“华姐,那名单送去了?”铭华点了点头,但没有多说,啸海也不再问了。三人安安静静吃完了晚饭。
晚饭后,铭华有些疲倦,啸海主动去洗碗。
天宝关心铭华“华姐,你怎么了?”
铭华想反正有些事也是迟早就知道的,于是就告诉他“我怀宝宝了,所以最近总是有些累。”
天宝是寡母养大,十岁就出来做童工,长到十几岁也不清楚男欢女爱,听到怀孕的事就犯了糊涂,张嘴就问“是江大哥的孩子吗?”
啸海正好从厨房出来,听到这句话,戏谑一句“哪能啊?那是华姐丈夫的孩子。我哪里敢碰华姐?”
铭华一听,嗔怪“啸海,别胡说八道。”
啸海怕铭华生气,笑嘻嘻的不再说话。
天宝嘟囔“我也没碰过女人。”
铭华一听更是火大,扯着天宝的耳朵说“小小破孩,还想起女人了!”
啸海看铭华真的发火了,连忙救下天宝,让他赶紧回家。
天宝走了以后,啸海给铭华端来牛奶,问她“名单送去,老徐说什么了吗?”
铭华喝了一口牛奶,说“这牛奶是稀罕物,你以后不要给我订了。今天我把名单给老徐以后,老徐问这名单怎么得到的?我说是你在舞会上拿到的,他听完反应很是奇怪,沉默不语。”
啸海也是不解,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这名单上的人怕是不能全部撤离了。”
铭华放下杯子,看着啸海。
啸海解释道“组织里的另一个叛徒很有可能是在这份名单上。如果老徐按照名单通知他们撤离必然会打草惊蛇,这个人就会发觉在顾凤明的名单之外还有其他同志。那么不在名单上的同志们就会很危险,我们整个组织甚至全都暴露出来。”
铭华也恍然大悟“那老徐最可能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啸海抬手盖住眼睛,轻轻地说“希望有些同志能够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吧。”
铭华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