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有什么事的话，散会。”许安拿着文件先一步出了会议室。
虞晓跟着他一起去了办公室，把手里报销单递给他签字。
许安没有看直接在上面签好字递给她。
虞晓把单子拿回来：“你不看啊？等那天轮到我报销，一定多填几个零上去。”
许安轻蔑地笑道：“你敢吗？”
虞晓拉了椅子坐下来：“许总，要不你招个前台，再招个行政，我一个干设计的，做这些，你不觉得埋没人才啊？”
许安摸着下巴打量着她：“不觉得，招两个还得开两份工资。你呢，不仅什么都会干，还能帮着谈单，一举三得，挺好。”
“嘶”虞晓敢怒不敢言，“你就剥削我吧！”
许安笑了笑：“好了，去趟财务部，把报表拿过来。”
虞晓不满地起身踢了一下椅子腿，出去努了努嘴，喃喃自语道：“老男人。”
她学着许安的口吻，艰难去了财务室。
财务室几个年轻小妹正聊天，上班时间聊天，报销堆了一堆，虞晓拿到报表，提醒道：“报销堆了很多了，你们赶紧做好，许总要。”
几个财务小妹瞥了她一眼，其中一个人说：“晓晓姐，你那么拼命干嘛！领的死工资，慢慢做呗，你天天跑进跑出的，许总又不会给你涨工资。”
虞晓对他们的无知，心凉到了极点，新人并不知道她以前和许安也是上下级关系，也不知道她以前是做设计的。
作为公司的一份子，工作时间聊天不干正事，虞晓眼里容不得沙子，把表扔在他们办公桌上，语气极为严厉道：“你们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在这里聊八卦，公司雇佣你们干嘛来了？工作，知不知道，还想涨工资？做梦呢？三个人做的报表跟屎一样，干什么用的，还真当这儿是养老院呢？倒杯咖啡，坐下来聊聊天，敷衍老板呢？要养老滚回去养，公司养不起你们这些大佛。”
几个人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有个女的不满地说：“你说话就说话，那么凶干嘛？你做的好你来做啊？”
虞晓嘲讽道：“我都做了，要你们干嘛？报表重做。”
那女的站起来怒道：“许总都没看，你让重做就重做啊？”
“就是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嘿，还挺有脾气。
虞晓走近，手猛地拍在桌山，把几个女的唬了一跳，眼睛在三人之间来回梭巡，冷眼道：“你们信不信，这些报表拿过去，许总会直接撕掉，重做。”
几个女的缩了缩脖子，虞晓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刚甩上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抱怨声：“不就是个前台，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就是，天天在许总屁股后面跟着。”
“挣表现呗，以为这样就能升职了，前台永远是前台，只能干端茶递水的事，别闹了，赶紧做吧，等会又来找我们发疯。”
虞晓撸起袖管想破门而入，还是忍住了，她不想给许安徒增烦恼，这几个不带脑子的女人，要是放在以前，一巴掌呼过去。
经过办公区的时候，一个实习生慌慌张张地把手中的资料全部撞掉了。
实习生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脚从白净的A4纸上踩过，留下一串脚印，连句道歉都没有。
李乐乐和于文同时跑过来帮她。
李乐乐忿忿道：“干嘛呢！没长眼睛啊？连句对不起都没有，我给你教训她。”
“虞姐，没事吧？”
虞晓利索地把资料捡起来，于文就要去教训那男的，她急忙拉住：“没事，重新打一份就好了，你们去忙吧！”
所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了眼后，继续干活。
李乐乐为她愤愤不平：“这新人有点拽啊？连前辈都不放在眼里。”
拐角处的许安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直到虞晓到了前台，才回了办公室。
虞晓郁闷地盯着电脑，中午也没有去吃饭，把下午的活儿都干完了。
临近下班，孟昱的电话就来了。
“喂。”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下来。”
虞晓看时间，还有半小时下班呢！
“你等会儿吧！还没到下班时间。”
“许安定的什么破规矩？六点半了还不放人？我给他打电话。”
“诶，别。”
话还没说完，孟昱已经把电话给挂了。快下班是最忙的时候，她继续埋头整理文件。
没过多久，许安从办办公区开完会过来：“以后别让孟昱打骚扰电话，打一次，扣一次工资。”
虞晓翻着白眼说：“凭什么啊？又不是我让他打的。”
许安走前说：“今晚多加一个小时班，我把实习生交给你，给他们培训。”
虞晓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开始不带劲，这都是什么呀！提前又不说。
把实习生召集到培训室，都以为虞晓会讲些关于公司规章制度的事，虞晓还在链接PPT的时候，个个都打着哈欠，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虞晓瞥了眼这些人，拿着话筒，发出刺耳的声音。
实习生都被刺得皱着眉头，不爽地看着她：“干什么啊？话筒都不会用啊？”
虞晓拍了拍话筒：“会啊，我看你们快要睡着了，给你们提提神。”
那男子不满地继续仰头闭着眼，一副不愿意听的样子，旁边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讲一个小时三千块呢，你们确定不听听？”
中午撞到她的实习生笑道：“现在前台讲两句话价都这么高了？”
下面坐的人，哄堂大笑。
虞晓依旧淡然地看着他们，一群比于文还要小的后辈，这么看不起人，以后不知道对待客户是什么样的。
“你们现在会什么？别以为会画几张图就是设计师了？你们会构思平面布局吗？一个人出过工地吗？吊顶平面图造型怎么画？脑袋里有新的东西吗？有多少是自己设计出来的？会软装搭配吗？”
一群人被虞晓问得二愣二愣的，有不满的，也有等她继续说下去的。
虞晓笑起来：“你们真的有想过在这行长期发展吗？还是说，只是一时兴起，来混混履历？我们做这行就是万能的，什么都要懂，什么都要会，现在做设计，不是只拿张图给客户照本宣科就可以了，我们得和外面多少家装修公司和设计公司竞争，千万别看起不人，看不起别人的同时，别人也看不起你。”
虞晓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站在一个不同的高度，给一群人讲这些。她知道以理服人是不行的，得有真本事。
她打开ppt，把之前的设计案列全部呈现出来，碍于都是新人，讲的都是基础方面的。
下面的人听得格外认真，没带笔记本的，都灰溜溜地出去把笔记本带上进来。
许安和孟昱透过玻璃看进去，两人嘴角带笑。
孟昱嘲道：“你这小破公司，容不下她，我就应该早点给她找场地单干。”
“你要是无聊，可以去外面等。”许安看着里面，并不是很想理他，转身走了。
虞晓掐着时间，时间一到，不管讲没讲完，就把投屏关掉了。
“虞老师，你不讲了。”有人问。
虞晓笑着说：“一个小时到了，今天的你们先消化吧。”
收好电脑出去，孟昱在门口等她：“等你很久了。”
虞晓把前台电脑关了，打卡下班。
孟昱揽着她的肩：“今天我约了赵立修和刘墨晨他们吃饭，很久没聚了。”
虞晓听到赵立修他们，内心挺抗拒的，尤其是打她小报告。
“要不你去吧，我今天想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去康复中心看奶奶。”
孟昱放在她肩上的手收紧：“不行。”
“我不太想见他们。”虞晓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孟昱温和地哄道：“他们是我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兄弟，以后见面的会很多，你要习惯。”
虞晓皱眉道：“为什么要我去习惯他们？”
孟昱根本不听，把她关进车里，驱车去了一家高档的露天中餐厅。
楼梯都是踩着音乐的节奏一步步上去的，很有氛围感。
都到了，就等他们俩。
孟昱先给她拉开凳子，帮她把包取下来放到自己身边。
赵立修和刘墨晨打趣地看着他，虞晓看了眼他们的目光和身边的人，刘墨晨的老婆怀孕了，挺着大肚子在旁边，相比上次吃火锅那位窈窕的美人，现在素颜挺着孕肚的样子看着要顺眼太多，赵立修又换了位女朋友。
刘墨晨的老婆看到她时，眼中多了几丝惊讶，微笑着打招呼。
赵立修打着哈哈说：“等你们很久了，虞设计，你们干嘛去了。”
虞晓扯着张笑脸说：“下班晚了。”
赵立修站起来给他们倒上红酒，又说：“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虞晓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上次的事，还没谢谢你呢！”
赵立修愣了愣，干笑了两声：“啊！那个不客气，不客气。”
旁边的人没有听出他们的意思，各聊各的。
刘墨晨的老婆在旁边撒娇，闻不得太辛辣的，太油腻的，这样不能吃，那样不能吃，全桌的人为了将就她，把辣的全撤了，换成了清淡的。
全都是她嫌弃的声音：“墨晨，我想去洗手间。”
刘墨晨无奈，只好扶着她起来。
孟昱扭头看虞晓，凑近她的耳边说：“我们也造一个。”
赵立修看不下去了，在一旁说道：“你们俩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说悄悄话？”
虞晓淡定地夹着菜，并没有理会孟昱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