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我只有你了
是哪个带血的香囊,上面的血渍因为氧化都已经发黑了,里面的香料也是被掏出来放在旁边。
长孙梧盯着看了许久,感觉到侧边有人过来,她才眨眨眼睛侧眸看过去。
入目的是明显消瘦了一圈的男人,他依旧一袭玄衣,不过腰间却挂了一个白流苏的玉佩,玉佩上面还有一朵白玉雕刻的玉兰花,栩栩如生似是皇后娘娘宫里那棵常年盛开的白玉兰一般。
她甚至觉得深吸一口气都能闻到那淡淡的花香。
她慢慢抬眸,对上男人如墨的眸子,四目相对她竟觉得这男人红了眼眶。
长孙梧慢慢伸出手,男人极快的将大掌覆上,薄唇微启,声音却嘶哑的吓人:“阿梧……”
他慢慢弯身,下一秒便将她单薄瘦弱的身子拥进怀里,长孙梧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
“原来不是做梦啊……”她轻轻开口,声音也有些哑。
原来,皇后娘娘真的不在了。
慕景行的脸埋在她的颈窝,似乎又温热的液体沾湿了的脖颈,心脏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慕景行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的母后。
对不起,还是没能让你过的顺遂。
也对不起,非但没能帮上忙,还让你担心了。
男人听到她的话,怀抱又紧了紧,似乎是要把她揉进怀里骨血相溶一般。
许久她才听到慕景行恢复正常的声音:“阿梧,我没有母后了。”
长孙梧这会神思已经清醒过来,她抬手慢慢揉了揉他的脑袋:“慕景行,你还有我。”
她说完话,男人却没有搭话,长孙梧抿了下唇又道:“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母后。”
慕景行抬眸,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不是,我是说你还有我,我的娘亲就是你的娘亲……”长孙梧感觉自己大概,或许还没有这么清醒。
慕景行看着她极力解释的样子,无奈至极的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尖:“所以不要再这么吓人了好不好?”
长孙梧对上他温柔的如同清泉的目光,一个不小心又沉溺在其中,根本不管他说了什么,只顺从的点点头。
他真的太好看了!
一个男人,怎么能这般好看?
如同勾人心魂的妖孽……
想到这儿,长孙梧很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已经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长孙梧知道自己又丢人了,便极快的转移话题道:“这几日,我怎么了?”
她一问,男人却又慢慢抿上了唇,盯着她的目光似乎能把她看穿一般。
长孙梧也紧张的跟着他抿唇,许久都不见他开口,惴惴不安的道:“出了什么事吗?”
她又不自觉的捻了捻手指,前世这个时候慕文成已经暗中拉拢了不少意图不轨的朝臣。
没多久,大哥还会重伤回朝,自己开始带兵出征了……
“阿梧,你已经意识不清半月有余,这些天几乎不吃不喝,也一句话不说……”慕景行话说到这儿,便不再继续。
他向来厌恶做事拖沓之人,如今他自己却也将话说到一半,可见后面的话他又多不愿意的说下去。
长孙梧敛眉,歉意绕满心头。
但对面的男人却垂下眸子道:“阿梧,你不必对我觉得歉意,母后离世你不比我好过,可对母后而言,或许离开比或者更好。可我们作为活着的人,我希望你能一直快乐下去,哪怕代价是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第一次听到他如此长的一段话,长孙梧却觉得心底酸涩难言。
是啊,她明明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就连对慕景行的承诺,她都没有做到如何能让自己这般沉沦下去。
看到她眼底重新燃起的希望,慕景行一直悬着的心才慢慢安稳下来。
长孙梧抬眸,极认真的看着他,慢慢扬起一个粲然的笑:“慕景行,你不止有我,你的身后还有万民,还有他们时刻敬仰的目光。”
然后两人便是会心一笑,许多话他们都在对方眼底中看到真切。
因着慕景行先是忙着皇后的丧礼,紧接着又日日来看望陪着意识不清的自己,耽误了许多要事,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事,长孙梧便催着他回去处理自己的事了。
毕竟,她也一样有很多事要开始去做了。
不过此后,她还是在清欢口中听了这段事情的全貌,那日她和慕景行遥遥相望,没能承受住悲痛直接昏了过去。
长孙宁吓得赶紧将她带回了府上,一直到第二日她才醒过来,可是整个人都是混沌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长孙敬和长孙宁几乎彻夜不眠的陪在她身边,后来沈云书急匆匆的赶回来,自然皇后已经入葬黄陵,她便开始轮换照顾自己。
慕景行在忙完之后,也开始日日赶往长孙府照顾自己。
他身为一国储君,连为皇后守丧都只能是意思一下,可还是日日来陪伴自己,很忙的时候他甚至直接将公务带着过来。
长孙梧听的又是一阵恍然,心脏剧烈跳动,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其实早已深陷在他他的温柔情意之中。
同时,她还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据说长孙瑶被收回长孙姓氏和成王侧妃之位后,便开始疯疯癫癫的,整日摸着自己的肚子念叨什么娘亲宝宝的,还是不是闹腾着要见成王,说让他看看他们宝宝。
成王将她接回府上之后,却被闹的全府上下不得安宁,府里的下人们看她没人管没人问,还没了身份,从前被她欺负的下们都可了劲的报仇,没几日她就被打的半死不活,在某天夜里高烧直接烧死了。
讲完这件事,清欢还唏嘘不已:“这二小姐,不对,是王瑶,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们长孙府当宝贝似的供着她,非但不领情还三番两次想害大小姐,也是恶有恶报。”
长孙梧嘴角勾了个冷血,明显不是太感兴趣她的事,全当听了个京都轶事罢了。
比起这个她倒是更担心大哥如今在边境的情况。
她正这么想着,院子里的老梨树便突然一晃,一袭白衣男子脚尖轻点那枝丫,稳稳的落在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