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城门口,竟然有人敢刺杀?
洪都尉勃然大怒,正要喝令城门守卫拦阻,瞧见沈振衣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一怔,并未急着出手。
沈振衣一动未动。
嗤!嗤!
数道青光,已经冲到沈振衣身周,眼看下一秒便要将他开膛破腹,万箭穿心!
“师父!”
楚火萝等人惊叫,却见沈振衣座下的水晶王座,陡然间光华大盛,仿若爆燃一般,放出刺眼光芒!
呼!
光芒将那几道青光卷了进去,旋即听到连续数声惨呼,等到尘埃落定,就见沈振衣依然是正襟危坐,而在水晶王座的下方,平白多了几具青衣尸体!
“这是……”
洪都尉陡然瞪大了眼睛。
“青衣十六煞!”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用一种看妖怪的眼神盯着沈振衣。
青衣十六煞。
出煞无人归。
兽心堂正面用于军阵的武力,身为玄天城的城门守卫,他当然耳闻,甚至亲眼见过。
青衣十六煞有破军之力,便是玄天城亲卫,也得组成战阵,方能抵挡。
沈振衣有本事屠戮南域十九城的诸位城主,修为自然不弱,可算是神人境第六重巅峰——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过是一个人!
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出手。
洪都尉就在旁边,他看的清清楚楚。
面对青衣十六煞的破军一击,沈振衣连动都没动,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就好像是几只小虫子飞向自己,甚至都懒得挥手驱赶。
击败杀死青衣十六煞中这几位的,是那张椅子!
——在这一刹那间,沈振衣的水晶王座自动护主,放出漫天神光,击退青衣十六煞的破军一击,还以一种玄妙无穷的力量,将之反弹了回去。
有几人见机得早,带伤逃出,稍微慢了一步的,变成了王座下的尸体。
也就是说,成名已久的青衣十六煞,败给了一张椅子。
洪都尉咧开了嘴,万般不敢置信。
——这是一张什么鬼椅子?
“师父!”楚火萝冲到沈振衣面前,足下旋舞,将那几句青衣尸体踢飞,恼恨道:“什么人竟敢在玄天城门口刺杀师父,真是死不足惜!”
荒野之上一路无事,没想到竟然是在玄天城门口遇到了刺杀,这些狗东西阴魂不散,败人兴致。
沈振衣微微摇头:“大约是兽心人,不妨事,理所当然。”
他不认识这些杀手刺客,不过从他们的武学中认出了煞气——神人境武学以神光为基,能够运用煞气化为攻击的,当然只有兽心人。
他在南域阻止数次兽心人阴谋,改变了兽潮灭世的大势,遭遇刺杀简直再正常不过。
沈振衣自己都不以为意。
至于为什么在玄天城门口动手,这种细节,他也懒得去追究。
“进城吧。”
他瞧了瞧巍峨城门,意兴阑珊。
远处山头,狼狈逃回的青衣十六煞残余滚倒在地,一个个都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兽心堂的禅老站在山巅,大袖颤动,神色紧张。
之前反对他对沈振衣动手的黑衣人,如今也是面色仓皇。
青衣十六煞的攻击,禅老预料到可能会失败,但怎么也没想到过会失败到那么彻底。
“选择这个时机,本以为沈振衣是待罪之身,进玄天城自然会被束缚神光,实力大打折扣。玄天城中人,也不会真的出力维护。青衣十六煞一举出手,有七八成机会可以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禅老缓缓分析。
“结果此人强横,未曾被束缚,但是猝不及防之下,青衣十六煞全力出手,我本来以为,怎么也应该有一半一半的机会。”
现在哪里是一半一半?
禅老与黑衣人面面相觑,额头上尽是冷汗。
别说是青衣十六煞,就算是一百倍的青衣十六煞,一千六百人一起,恐怕也杀不了这个沈振衣!
没看这些酒囊饭袋,就连对方座下的一张椅子都对付不了么?
“这张王座是什么奇物?”
黑衣人皱紧了眉头:“竟然能够反弹青衣十六煞的破军一击,有此宝物护身,沈振衣岂不是在同境界之中已然无敌?甚至布下天罗地网,也不可能伤到他一根毫毛!”
青衣十六煞的合击,在神人境第六重中已经算是巅峰,这样都被反弹——除非这张椅子有极限,否则只要沈振衣安于王座之上,便是千军万马的冲击,只要境界不高于他,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禅老神色凝重:“此物是他在天京浮屠中得到,之前我们未曾在意,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他顿了顿,又道:“总之沈振衣此人必须要死,这次青衣十六煞的失败,我会详详细细禀告,让堂主知道此人的危害。玄天城中,哪怕是请出大供奉,也要尽快除掉他!”
黑衣人一个哆嗦,面色煞白道:“禅老,你是糊涂了吧?这次你强行调动青衣十六煞杀人不成,已经犯了堂中大忌,还想着要请大供奉出手?这怎么可能?”
这一次失败,禅老的测算必然会受到怀疑,之后领罪成为阶下囚都大有可能。
若是以前,黑衣人看他失势,还会幸灾乐祸,但不知为何,在一起目睹了沈振衣的神威之后,他竟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这已经不是他们的层次能够置喙之事,何必还要强行?
算了吧……
黑衣人心里就是这么个想法。
堂中的大供奉都是神人境第七重的高手,他们高高在上,又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沈振衣出手。
“你要相信我,沈振衣必然是我兽心堂的大敌。”
兽老低头咳嗽,双目血红,眼睁睁地瞧着沈振衣踏过青衣十六煞的尸体,飘然而入玄天城。
此人不除,兽心堂的大计必然会受到阻碍。
他算得清清楚楚。
“我之后自然会去总堂领罪,不过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一定要恳请大供奉出手,若再不将此人扼杀,那就真的晚了!”
他捶胸顿足,状若疯狂。
黑衣人同情地看着他,心有戚戚,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的目光也瞧着沈振衣的背影,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