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翼展开,犹如烈火燃烧。
羽狂最强一招,神人境第四重的威力全开,神光四射,刹那间光芒遍布整个大殿。
除了沈振衣之外,包括鬼发道人在内,全都睁不开眼睛,心中大骇!
数十年不见,这位天护法的实力,竟然到了如此程度?
鬼发道人心中惊骇,为沈振衣捏一把冷汗。
松槐二老急退,他们两人与沈振衣一个照面就受伤落败,但也为羽狂创造了出手的机会。
此后胜负,就看这一招凤舞九天了!
这是羽狂的最强攻招,只要在这凤舞九天的范围之内,光照之下,一切化为齑粉。
——沈振衣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绝逃不开。
羽狂也是这么觉得,放声大笑,光芒更胜。
沈振衣站在原地,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的手探入光中,仿佛情人温柔的抚摸。
——握紧!
羽狂只觉得浑身上下发紧,竟然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一般,心中骇然,大叫一声,便觉得浑身骨骼欲裂,咔咔声响之中,寸寸折断,刺入脏腑,还来不及想清楚为什么,就已经断送了性命。
光灭。
沈振衣松手。
羽狂浑身血污,从半空中坠下,砰然落地,一动不动。
“什么?”
松槐二老齐声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发生了什么?
凤舞九天,身化神光,铺天盖地,由实化虚,只能以神光防御,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这一招结束之前,羽狂近乎处于无敌的状态。
——沈振衣是如何伤了他?
二老面色苍白,尤其是槐老想起自己化身阴风斩的时候,也被沈振衣一招击破,心中更是后怕。
沈振衣能够信手击杀凤舞九天状态的羽狂,也就是说杀他同样易如反掌。
“你们走吧。”
沈振衣意兴阑珊,摆了摆手,叹息道:“这位仁兄武功虽然强横,但可惜都只是依样画葫芦,根本没有走出自己的道来,比之两位尚且多有不如。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被我剑气锁拿,一剑绞杀。”
鬼发道人也如梦初醒,惊叹道:“三公子真是深藏不露,有此剑法,我的不争之剑算什么?”
无论是羽狂的凤舞九天还是槐老的阴风斩,本质上与鬼发道人的不争之剑类似,以实化虚,来避免受伤。
只是不争之剑能够持续的时间更长,但本质还是一样。
沈振衣不知通过什么手法,能够突破虚妄,击杀化虚的敌人。
在这种剑法面前,不争之剑确实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尽管沈振衣出手,保住了六坟山,让祖宗基业不至于有覆灭之危,但鬼发道人还是觉得有些沮丧。
苦苦研究一辈子的武学,在别人面前有如儿戏,对他这种武道宗师来说,难免忧伤。
楚火萝好心上前安慰道:“老道长不要难过,在我师父面前,大家经常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你习惯就好……”
这算是什么安慰?
鬼发道人哭笑不得。
不过一想也是,对于这样的天人之资来说,自己一点小心血,又算得了什么?
他心性豁达,也便不再介怀,看着天王会之人准备退走,忙上前向沈振衣请求道:“三公子,别人都可以走,我这弟子叛门而出,我总要清理门户……”
本来若是他打败了松槐二老加上天护法羽狂,那当然是要留下大弟子,但如今出手的是沈振衣,他也只好尴尬相求。
沈振衣点了点头,目光瞥向大师兄,淡淡道:“你,留下!”
大师兄早就吓破了胆,他原以为勾结天王会,必然能摧枯拉朽干掉六坟山,因此甘冒奇险,忘恩负义的偷袭暗算,没想到横出一个沈振衣,将他的一切盘算落空。
“师父……饶命!饶命!”
他还算头脑清醒,知道求沈振衣无用,对方刚才眼睛都不眨杀了天护法羽狂,这种凶性让他腿软。
鬼发道人叹了口气,“你自幼加入六坟山,也算是勤勤恳恳,虽然天资不敏不能传我衣钵,但我也是将你当作六坟山下一代宗主来培养。可惜你竟然勾结天王会,叛逆暗算,大逆不道,今日,我也容不得你了!”
他袖子一挥,身躯飘然而前,众人只觉得面前一花,就见大师兄软软倒地,脸上满是惊骇与求恳之色,似乎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松槐二老相顾骇然。
想不到这老道重伤之余,还有这样的实力。
刚才就算没有沈振衣,他们两人出手,只怕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取了这老儿性命。
事到如今,天王会袭击六坟山的行动,可说是一败涂地。
两人连句狠话都不敢撂,带着手下便要离去。
沈振衣也不拦他们,六坟山自知无力,也不好追究,鬼发道人只对沈振衣千恩万谢。
“无妨,顺手为之而已。”
沈振衣只是淡淡回应,既然身在此地,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鬼发道人笑道:“于公子是小事,于我们六坟山便是大事了。”
他转头看楚火萝等三人,啧啧称奇道:“公子入山,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这三名女弟子的精气神与之前迥然不同,大有变化。鬼发道人是六坟山宗主,虽然始终无缘得见三君子传承,但宗门中研究千年,总有蛛丝马迹可以把握。
一看楚火萝等人的变化,心中便有猜疑。
沈振衣也不隐瞒,点头道:“侥幸见到了三君子之墓。”
鬼发道人大为羡慕,苦笑道:“六坟山在此千年基业,始终无缘,公子与三位姑娘真乃福德深厚之人。”
他顿了一顿,又道:“请公子稍后,既然你们有此福缘,我宗中有一套手札,与三君子传承有关,便送给三位姑娘,以作我六坟山的谢礼。”
鬼发道人自退入静室中,取了珍藏的古本手札,恭恭敬敬送到沈振衣手中。
这秘札已经陈旧泛黄,虽然精心保存,但也难免破损了几页,不知度过了多少时光。
沈振衣一见,轻抚书皮,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