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振衣到了。”
第一剑楼中,沈重山也得到了报告。
“哦?”
沈重山绷紧了脸,气鼓鼓道:“这小子终于知道来负荆请罪了,哼!到底我们十二剑楼是他的根,如今大战在即,他肯来,也算是有良心。”
手下剑童见他一厢情愿,只能无奈解释道:“听说沈三公子并不是来负荆请罪,认祖归宗的,是要索回当初大少爷留在剑楼的随身物品?”
什么?
沈重山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夫人与沈一州先去撩拨人家,只当是沈振衣给他下马威。
“这小子如此可恶,让他那了东西滚!”
原本还想见见这个出色的后辈,听说来意之后,沈重山就像是吃了一颗苍蝇一般,完全没了心情。
老夫人听人禀告沈重山的反应,得意冷笑,“我就知道沈重山这老头子爱面子,但凡只要事情不按照他设想的那样,他就只会恼羞成怒。”
只要沈重山不见沈振衣,事情就不怕拆穿,如果一州能够堂堂正正击败沈振衣,那当然是最好。如果不成,就借刀杀人,用晏千杀那个死老鬼来对付沈振衣,看他死不死!
沈重山不理,那外事自然就交给了老夫人与沈一州。
他们二人命人将沈振衣请进来,安置在十二剑楼中心的精舍。
龙郡主都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大型宗门,一路上所见景色,都不由啧啧称奇。
楚火萝更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师父,这是不是什么防御阵法?”
“这片药田好大!”
“居然同时有数千弟子在此操练?十二剑楼到底有多少人?”
十二剑楼作为地方一霸,传承悠久,积累多年,气势惊人。
沈振衣只是淡然看几眼,并不放在心上。
他也懒得多说,只对接待的执事说道:“我们并非来作客的,先祖的东西,你明年若是收拾好了,我们拿了就走,不必过夜。”
执事没见过对十二剑楼这么不客气的,对方的意思似乎是连顿饭都不想吃就要走,只得唯唯答应,回头向老夫人禀告。
“此人当真如此无礼?真是沈梦天的种!”
老夫人就没见过沈梦天,但对他却有着刻骨的恨意,冷笑道:“他既然不识抬举,我们就早点送他去见阎王。州儿,你准备好了么?”
沈一州站在他的身旁,脸上透着一股奇异的青气,狞笑道:“母亲放心,我剑法大成,定能诛杀此獠,还我十二剑楼的太平!”
老夫人看他神气奇异,略有担心,追问道:“你莫要急于求成,练剑也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就算正面赢他不行,那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谁说我不是他的对手?”
沈一州面色发黑,掉头就走,老夫人知道他脾气,没奈何,只能随他去了。
——说到底,她还是对儿子有信心。
沈一州奔到沈振衣居住的精舍门口,大声喝道:“三公子,是我来了,今日可敢一战否?”
他声音凄厉,有如夜枭,楚火萝被惊动,不耐烦的走出来,看见沈一州,吃吃一笑道:“这不是从我们弃剑山庄门口爬走的少楼主么?今日怎么有胆子来见我们?”
从弃剑山庄门口爬走是沈一州生平丑事,也是他一生的阴影,他躲在十二剑楼不敢出门,也就是怕从别人口中听到此事。
楚火萝毫不客气的揭他伤疤,气得他七窍生烟,又羞又怒道:“当时是我愿赌服输,可不是怕了你们。今日既然沈三公子来此,敢不敢与我再赌斗一次?”
这小子别的不行,倒还有些胆量。
在弃剑山庄出了这么大的丑,居然还敢上门邀战,不知是得了什么倚仗?
沈振衣淡淡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问道:“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赌?”
沈一州一愣。
自己确实没什么本钱可以赌了。
他堂堂十二剑楼少楼主,受人尊崇的青年俊彦,居然在沈振衣面前,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不可能!
沈一州心中咆哮,咬了咬牙,一横心道:“我拿十二剑楼的继承权与你赌,如果我输了,十二剑楼的继承人,就回归你们沈梦天一脉!”
他这也是下了狠心了。
十二剑楼的继承之位,是沈一州看得最重的东西,在他看来,别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今日非与沈振衣一战不可,所以才会脱口而出。
“十二剑楼?”
沈振衣淡然摇头,“我没有兴趣。”
别人若是得这种机会,说不定会兴奋莫名,但对沈振衣来说,十二剑楼中纵有剑法真传,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参考而已,没有那么强的所求欲望。
沈一州傻了眼,他没想到还真有人不把十二剑楼看在眼里。他生怕沈振衣不肯与他赌斗,急道:“纵然你自己不想要十二剑楼,难道不要为祖宗正名么?当初沈梦天是被十二剑楼逐出,如果你能为他夺回继承权,那就是为他平凡,日后他可获本门祭祀,奉为祖师!”
这听起来也没什么大用,人死如灯灭,死后哀荣名声,又有何用?
楚火萝正要出言反驳,沈振衣略作思索,心有感应,便点头道:“也好,既然来此取先祖遗物,为他了却遗愿也好。”
“这一场赌斗,我接了。”
沈振衣微微颔首,表示接受了沈一州的赌注。
从抵达弃剑山庄开始,他就感应到万藏剑经创始人的神念,遗物中必有宝物,若是能为他了结遗憾,或有所得。
反正是顺手为之,也不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