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天罡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心中只为屈死的古雷将感觉到不值。
这明显待遇不同啊!
同样是对沈振衣出手,古雷将死不瞑目,梵天女却丝毫无损,而且武学还得以改进,日后必能再进一步!
还有没有天理?
梵天女也是惊异之极,她早已放弃了攻击,用心感受天地之力的变化与流动,新招式“平天下”与老招式一脉相承,却更宏大平和,比之旧招,更具发展潜力。
这一招指点,足以当她数十年苦修,更为梵天女一道武学指明了未来的方向。
——真可谓,一招之师!
沈振衣停下手,梵天女愣在当场,仍然处于顿悟的状态,一时之间不言不动。
“师父。”
楚火萝等人簇拥到沈振衣面前,“这一招厉害得多了?怎么不教教我们?”
这平天下一招,攻击范围极大,不但影响周围环境,也能影响人的心绪。三个女弟子都看得明白,这一招的精妙之处,当然是心痒痒的想学。
沈振衣微笑摇头,“你们未曾修行过梵天女一脉的炼神之道,驾驭不了这悲欢离合的神念武学,紫宁勉强可用不染琉璃之心运用,但毕竟不合本心,路子差得太远,这一招不用也罢。”
这一招平天下,是他临时为梵天女一脉所改,量身定做的招式,对于楚火萝等人,当然就不大适合。
“你们的武学再进一步,自然也能接触到炼神的领域,不过其实也不用着急,哪怕神人境后期再感悟炼神之法,也完全来得及。”
人身三宝精气神,凡人境炼精、真人境炼气、神人境炼神,但其实炼神精微,太早接触,精气不足,未必能有什么成果。梵天女一脉清净醇和,不惹红尘,才能别辟蹊径,在神人境的早期便开始修行炼神,其他人就不那么容易。
楚火萝似懂非懂,不过她早就习惯了沈振衣说的都是对的,也就不在追缠。
“如今灭生堂的三招也已经过了,想来诸位没有异议,我可以走了吧?”
沈振衣转头,又向两个无情道人询问。
那两人也而早已愣了,刚才的强悍早就不知去向,讷讷不知该说些什么。
司马幽看不过去,上前躬身行礼,“沈三公子神功绝世,我们不是对手,如今三招已毕,我们自当撤去禁天血魔阵,请沈三公子自便。”
就算他们几个发动阵法,也不可能留得住沈振衣——兽心人组织的古雷将,已经用死亡给了他们最好的演示。
“司马公子深藏不露,也是不错。”
沈振衣微微一笑,“那我们就先行告辞,此地就麻烦你们善后了。”
他带着楚火萝等三人扬长而去。
司马幽正说先撤下阵法,却见他只是轻轻挥手,禁天血魔阵就裂开了一个缺口,露出前方湛蓝的天空。
他们师徒四人飘然而去,随后阵法才重新弥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灭生堂诸人也是看得目眩神迷,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良久,司马幽的黑衣属下才长叹了一口气,“沈三公子,真神人也!”
有了这插曲,他们也没心思围剿五大天罡,干脆撤了阵法,任凭他们离去。
九斋湖畔一战,兽心人组织与灭生堂全都铩羽而归,除了这两秘密组织之外,没人知道是因为弃剑山庄的沈三公子。
事实上,在十九外城,还有人等着九斋湖的结果。
外城令庹万年与城门令颛飞两人鬼鬼祟祟,漏夜商议。
“按说雷将大人应该早到九斋湖,怎么那边还没消息传来?”
“只听说九斋湖一带天地翻覆,环境怪异,原本在那儿修行的人都已经撤了回来,我猜是雷将大人带同几位天罡在那儿动手。”
颛飞心里也没底,他派了几波心腹去打探,但到现在也仍然没人回复。
“算了,也不必担忧。”庹万年安慰他,“有雷将大人在,何事不成?我们只需要静候佳音就是。”
他顿了顿,又道:“倒是九斋湖之事,如何善后,还得从长计议。”
九斋湖之变加上之前的高手屠戮事件,只要内城的人下来一查,必然就会发现蛛丝马迹,庹万年与颛飞都担心引火烧身,万一查到他们俩人身上,只怕也是在劫难逃。
——他们是经过改化的兽心人,也是兽心人组织打在十九外城的钉子。
雷将、天罡能够在十九外城来去自如,和他们两人的放纵不无关系。
“要么就参照旧例。”
颛飞心狠手辣,比了个手势,“放凶兽入城,屠戮一番,那就什么证据都没了。要是实在担心,我们便挂冠而去,假死远遁,又有何伤?”
若是凶兽入城,十九外城防御薄弱,必然是损失惨重,到时候内城无论如何也再查不到什么证据。他们俩在混乱中逃走,也不会有人注意。
殁于凶兽之战的城令,在霸王城还少么?
“也不妥……”
庹万年还有点贪恋权位,留在十九外城,他好歹有头有脸,谁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一旦离开,回返兽心人组织,他们就只不过是中下层的会员,这种地位上的落差,庹万年接受不了。
“我们再从长计议……”
“不用从长计议了。”窗外传来阴恻恻的声音,庹万年与颛飞大惊,急忙站起身来迎接,就见烟飞鸿等人鱼贯而入,神情略显狼狈。
庹万年一看是烟飞鸿领头的五位天罡,赶忙行礼道:“参见诸位天罡,怎么不见雷将大人?”
按说九斋湖之行,这五位天罡应该与古雷将会合,怎么到此却少了一人。
难道古雷将得了剑绝之血,提前回返了?
那这几位天罡来此,又是要干嘛?
烟飞鸿冷冷扫了他二人一眼,沉声道:“九斋湖一战,起了变故,雷将大人身陨,我们侥幸得回。如今十九外城待不得了,速速撤走,并行俱焚之计!”
“什么?”
庹万年与颛飞一起惊呼。
古雷将大人竟然死了,这怎么可能?外城之中,有谁能伤得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