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思索片刻后，看向身旁的小书说道：“告知陆宝，前往北境通知沈兄回来，恐怕要发生大事了。”
小书点了点头，快步离开大堂。
都留下欧阳明一人在沉思。
他又拿出相片仔细端详。
最终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庄园二楼阳台的那位老者，该不会就是他自己吧？
如果确定那人是他的话，之前的所有疑点也就解释的通了。
九天玄女，很可能就是从上一个世界回溯而来的人。
也就是从未来回到过去的人。
也是因为九天玄女的出现，导致大乾王朝多出了枢密院，从而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问题。
玉佩具备跳跃世界维度的能力。
而石板则是在跳跃的前提上附加了回到过去的能力。
欧阳明闭目了一会，想到沈浩身上的玉佩，也就确定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可惜情报还是不足，目前依旧没有弄清楚暹罗大太子的身份。
他也许应该好好问一问沈浩，唯有收集到足够多的情报，他才能知晓暹罗大太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欧阳明放下手中的照片，叫来一名侍从，让他留意一个叫做小欢的姑娘。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改变二皇子的想法。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二皇子选择赴死实在是太反常了。
其中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变故。
欧阳明叹气一声，命人带上两枚首级，准备去祭拜故人。
晚风吹拂，白鹿山上。
黄胜、小书的墓碑前，小石头正在点燃烛火祭拜。
欧阳明则在一旁吹响忧愁的笛音。
时过境迁，故人已逝，独留生者忧愁。
一曲落下，欧阳明才走到墓碑前：“小石头，将首级投入火盆中。”
“是，公子。”
小石头照做，将人头丢入火盆里，不用一会，两个木盒子就燃起熊熊烈火。
欧阳明望着墓碑，低语道：“黄首领，小书，我为你们报仇了……”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欧阳明想说很多话，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族人、故人的仇都得报了，但他的内心却一阵空虚。
大仇得报，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心力。
欧阳明望着熊熊烈火，他一直以来的执念，也在此刻消解。
小石头上前为欧阳明披上一件斗篷：“公子，晚上山里寒露重，祭拜完，就快下山吧。”
欧阳明摇了摇头，笑说道：“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我想在为故人吹奏一曲。”
话语落下，欧阳明拿出笛子，轻轻吹响，曲音惆怅，一点也不像大仇得报的喜悦，更像是缅怀故人。
小石头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听着笛音。
公子近些日子，都很少吹笛子了。
一来是公务繁忙，二来是无人聆听。
现如今，公子再次吹响笛音，更多的是缅怀过往。
无论是亲族，还是故人，都给公子带来温情。
这些美好，都随着时间洗礼，慢慢化作回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至月光照亮整片树林，欧阳明这才停下吹奏。
笛音停歇，墓碑前的火盆内，只剩下被黑灰覆盖的两枚头骨。
欧阳明想了想说道：“小石头，该祭拜的也祭拜了，将两颗头骨安葬，往事如烟，一笔勾销。”
小石头点了点头：“是，公子。”
不用一会，小石头就在附近挖了两个大坑将头骨下葬。
欧阳明收起竹笛，摇了摇头：“机关算尽，争权夺利，位高权重又如何，到头来也不过一把尘土，我们都是历史的尘埃。”
话语落下，欧阳明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朝着山下走去。
“千秋功过转头皆成空，莫说英杰天妒恨无穷，白日之下无新事，朝朝暮暮再往复……”
欧阳明肆无忌惮的唱起山歌。
……
北境，天门关内。
已经有不少大乾官吏染上恶疾。
甚至有不少人，因为非典引发的肺病而死于非命。
总督徐英虽然得到白鹿教的特效药治疗，但也得罪了本地氏族。
这些氏族没有特效药的治疗，纷纷染上非典。
就在徐英的病情才有所好转的时候，这些氏族就硬逼着徐英开会。
很明显，这些氏族希望借助徐英的关系，从沈浩手里弄到特效药。
现在白鹿教的特效药只发给平民百姓，根本就不肯赠与他们这些官吏。
沈浩的做法，无疑已经刺激到这些官吏了。
天门关的大堂内，徐英裹着厚实的褥子，坐在主位上。
“诸位……咳咳…本官身子才好了一些，就听说你们有事想问？”
一众官吏，都没拿好脸色给徐英看。
“徐总督，你倒是有福气，病了还有药吃，哪像我们，病了就只能硬抗。”
“可不是，我那个福薄的小妾，昨日就病死了。”
“呵呵，我都染上瘟疫了，这疫病防不胜防。”
一听众人阴阳怪气的话，徐英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活着说，想让他开口找沈浩讨要特效药。
但沈浩本就与朝廷不合，没理由白白拿出特效药治疗大乾官吏。
徐英咳嗽几声：“诸位何必阴阳怪气，我也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圣帝肯给我用药，是看在我为他补足后勤粮草的份上。”
“若是你们也给圣帝雪中送炭，想必他也会给你们用药。”
一听这话，北境这些官吏就不满了。
凭什么吃药还要用粮食换？
他圣帝不是标榜是圣人么？圣人就应该无偿帮助他们！
那些药都能白给平民百姓，凭什么还要他们给好处？
这太不公平了！这个所谓的圣人，就是沽名钓誉之辈！
“话可不能这么说，为什么那些穷鬼百姓能白的药？”
“对，凭什么百姓不出钱，反倒要我们给好处？”
“徐总督你与圣帝交情不错，向他讨要一些药，应该不难吧？”
徐英望着这群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也是无奈的连连叹气。
这是买命的药，要你们一点粮草都不愿意给？
还去和贫困的百姓比？
圣帝本来就是无偿帮助百姓，你们这些氏族有钱有粮，给点物资换药有什么不妥的？
此刻，徐英也对大乾的官僚失望透顶。
不过，他身为大乾的臣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答应会代表他们，向沈浩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