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院长发话,高大夫终于闭嘴,不敢再说。
诊室顿时安静下来。
曹济仁终于开口:“赵院长,江晚晚的考核都是公开的,主考老师是高大夫,不是我。她留在卫生所工作的事情也是你宣布的。这事儿,我觉得这事儿不存在什么不公平。”
说完,他抬起抬起眼皮子拿出自己珍藏的笔记本,直接摊开递给赵院长。
“最多也就是江晚晚这个学生好学,我们俩交流过对古方的改进问题,这是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除了专业交流,其余的,我可以说绝对没有包庇、没有徇私。”
曹济仁光明磊落丝毫不惧怕高小满的指责,一双浑浊的眼睛平静无波。
江晚晚更是问心无愧。
“赵院长,高大夫无缘无故地冤枉人,这事儿可以重新调查。”
查吧,查吧。
反正学习期间,她是在卫生所实习,这事儿大伙儿都可以作证。
再加上考试也是公开的,她靠着成绩进来,怕什么?
“对呀,高大夫,我记得你还是考试的主考官。两场考试你都在现场监考,曹老师那天不是还在前头看诊,后来实践考核跟我一起看的?”
听到曹济仁的话,赵礼书反问高大夫。
考试的时候,卫生所门口遇到大型车祸,再加上赵明昊的病情,赵礼书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
“这...这...”
这一下,轮到高小满说不出话来了。
高小满不能调任,据说是市医院那边牵线的人说上头的人出了事儿,这事儿办不成了。
他彻底没了指望,一时激愤跑过来责怪江晚晚和曹济仁的。
如今,这事儿被三人捋清楚,指出来,他反倒无法辩驳。
毕竟那天见证的人那么多,高小满考核的时候想做什么也根本做不了。
高小满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就连方才貌似‘理直气壮’的指责俱都化为莫须有的欲加之罪。
三人看着他心虚的模样,马上明白过来,他根本就无法辩驳。
“小满,我作为院长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卫生院的情况你也知道,医生少,病人多,我原本就是希望你能留下来的。只是,如今看来...”
赵礼书也是个老狐狸,说一半留一半儿,摇着头痛心疾首的样子立马让高小满愈发觉得自己做错了。
“院长,这事儿是我不会说话,说错了。”
终于,高大夫为了继续留下来,咬牙承认错误。
赵礼书叹了一口气,指着曹济仁和江晚晚二人:“你这是说错话吗?你这是思想出现了问题啊!”
卫生所里头需要曹济仁撑着。
高小满的医术没有曹济仁那么厉害,他依仗的是经常行走乡野,运用土方给病人治小病。
赵礼书作为院长,哪个大夫重要还是分得出来的。
要是高小满走了,他还能从参加考核的学员里头再留下一个,只是需要再费点时间。
因此,高小满想要留下来,必须向曹济仁道歉。
曹济仁看向江晚晚,微微抬头,自己反倒没有接话的呀冲出。
江晚晚看了一眼曹济仁,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让她借势让自大的高大夫也给自己也低头道歉。
“这事儿不是嗓门大,谁激动就是有道理的。我觉得高大夫这些莫须有的指责、污蔑也应该在调查清楚之后给我们道歉。”
“让我向她道歉?不可能!”
高小满当即拉下脸,不愿意道歉。
若是向曹济仁道歉,还说得过去,毕竟曹济仁是个老医师,低头就低头了。
不过高小满没想到曹济仁这个老狐狸竟然自持身份,让自己给一个助理小医师低头。
这事儿,他如何也做不出来,直接脱口而出一句不可能,根本不愿向江晚晚道歉。
赵礼书暗暗瞪了一眼高小满,又有些为难。
毕竟在哪里的医院都是讲究资历经验,论资排辈,确实没有老医生向助理医师低头的先例。
“这个,曹老,卫生所也不容易,您看...”
这一下,赵礼书的立场再次转变,反倒帮着高大夫劝说曹济仁。
毕竟他是院长,总要为卫生所着想,维持卫生所的正常运转。
曹济仁这会儿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坐下,对江晚晚吩咐:“晚晚,冲茶。就冲我经常喝那个。”
江晚晚微微俯身,恭敬回答:“好的。”
然后一句废话没有,听从曹济仁的吩咐,无视赵礼书和高小满,动作熟练地找出茶叶给老师冲茶。
办公室内,大家都没有开口。
只有江晚晚旁若无人,神色镇定地给曹济仁冲上一杯茶。
刚刚冲好茶,高小满按捺不住,率先问出来:“曹老,我敬你是德高望重老前辈,这事儿是我做错了,我可以低头向您道歉。不过您也不能拿架子,得理不饶人吧!”
赵礼书在一旁和稀泥,轻声劝阻:“曹老,都是同事,得人人处且饶吧。”
曹济仁没有喝茶,只是转过头定定看向高小满正色道。
“小高,我年纪大了,对于什么名利早就看淡了。不过我跟晚晚这个学生投缘,打算收她当作关门弟子。当师傅的总不能看着别人随意往我徒弟身上泼脏水,你说是不是?”
说完,不顾二人反应,他目光慈祥地望着江晚晚。
“丫头,考虑得如何?”
江晚晚手里拿着刚刚泡好的那杯茶,还没有递过去。
如今听到这句话,心里满是感动。
曹济仁煞费苦心,不惜得罪院长和高大夫,为的就是当众将她收为徒弟,正大光明地维护她!
自己本就是扶阳派出身,如今只不过拜的是宗门老祖宗,自然无不妥。
她当即下跪,双手高举茶杯,当着赵礼书和高小满的面儿恭敬递过去,朗声道:“师傅,请喝茶!”
“好!”
曹济仁欣慰一笑,接过茶杯,喝下拜师茶。
赵礼书看着江晚晚的动作,瞳孔猛地一缩:“曹老,您这一派已经二十年没有收徒了!难道您要重新出山争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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