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泥犁经第四卷]第十三章失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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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失去的爱情
控制室的玻璃已经被撞破，无数双苍白的手爪伸了进来。一双双摸向艳艳的脸和身躯。不断在艳艳的身上游移。艳艳恐惧的把那些手挪开，却没有用，一碰到那些冰冷的手爪，就会觉得全身冰冷。
导致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掌舵，船本就小，暴风又大。使得船在海面行驶的摇摇晃晃，压根开不稳。
艳艳把船行驶到距离港口只有一百多米的时候，再也撑不下去了。那些僵尸纷纷涌进了控制室，抓向艳艳。艳艳此时做了一个最大的决定，索性双手一扔，不管那个方向盘了。然后挑了一个比较大的缺口，向海里跳了下去。
虽然缺口已经够大了，却还是把艳艳的身上扎出了很多血口子。她一路忍着痛，在海里游起来，幸好冰冷的海水可以暂时缓解身上的痛楚。
但大海依旧不肯轻易放过她，除了那艘无人驾驶的船，此时居然全力冲刺，打算撞向艳艳以外。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涌起了很多海草，死死拉住艳艳的双脚，想把她往海里拉去。
眼看着离岸边越来越近，艳艳几乎是挣扎着向岸边挪动过去的。整个人上岸的时候几近虚脱，简直像颗脱了水的白菜。身上的血也流了好多，她无力的闭上眼，靠着一颗礁石就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床垫子虽不算柔软，比不上家里的席梦思，不过也比岩石要柔软的多了。至少自己知道已经活了下来。没有被夺去宝贵的生命。不知道还有谁存在，愿意救人。
艳艳一心想要感谢那个拯救了她的人，觉得自己能活下来一定多亏了他。所以自己一定要表示感谢，不然自己会心里不安。
艳艳努力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身边居然还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汤里很香，似乎就是拿海产品熬出来的。虽然刚才的经历还在脑海盘旋，但此时确实心定了不少。
她端起汤，香气在她身边四散开来。她好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的温馨了。两行热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小喝了一口，虽然有点烫，但心里却是更加觉得温暖。
一碗汤喝完，她四下打量起这个屋子来。屋子虽小，却显得井井有条。一看就是个很会持家的人待的屋子。屋子里有不少打鱼的工具，莫非这家的主人是个渔夫？
她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身上的伤口也好了大半，莫非自己已经昏迷了很久？是这个屋子的好心人一直在照顾她吗？那她就太感恩了。而且身上大多数伤口一直集中在手臂和大腿，所以身上倒没太多的伤口。
为了报答这个主人，她主动做了一些她力所能及的打扫工作。帮那屋子也整理了一会儿。刚把房子理好，那主人似乎回来了。(.)一进门，艳艳就被吓到了。
因为进来的那人，不论从长相，发型还有身材都和张俊非常相似。除了气质比张俊要显得稍微儒雅一些，而且肤色要黝黑一些，别的几乎都和张俊一样。
艳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当即扑上去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对方倒是也被她吓一跳，没想到她居然醒了过来以后这么的感激她。一边拍拍艳艳的背，一边安抚她。
“你醒了就好，身上没事了吧，要不要好好休息休息。我看你还是很虚弱啊。”他当然不会明白艳艳为什么这么激动，若是知道艳艳只是把他当成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男朋友的话，估计那感觉会奇怪很多。
艳艳自然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张俊，因为她对张俊实在太熟悉了。闭着眼就可以感受到张俊身上所带给她的任何气息和感动。眼前的人就算再像，也不可能在艳艳心里替代张俊带给她的感受。
但此刻她就是忍不住，所以就愿意让别人这么误会，也好让自己的那么长时间来的空虚的内心得到丝丝慰藉。直到艳艳自己心里都不好意思了，才勉强松开了自己依依不舍的手。
原来那个小伙子一直住在这个小渔村里，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桥上的一部分。九曲桥有可以改变人记忆的能力，也有创造一个环境的能力。
但正因为如此，艳艳从他身上没有感受到杀气，所以一颗心很安定。倘若没有遇到张俊，恐怕艳艳倒是愿意留在这里。兴许男人出去打渔的时候，她在家理理屋子，洗洗衣服，或许也不错。
那个小伙子是去打渔的途中看到了躺在礁石上奄奄一息的艳艳，才努力把她背回了家，为她疗伤。艳艳足足在他家躺了好久，接近一个星期了。
他每天看着艳艳，就像觉得看上去像个天使一样。当然，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把艳艳当成了他心里的女神，一种向往或是期待。
不过那个小伙子也算是正人君子，虽然艳艳一直昏迷着，但他没有对艳艳起过非分之想，所以艳艳到现在还是完壁之身。对这点，艳艳相当感激。不然若是有点坏心的，只怕艳艳现在早就落入了坏人手里了。
所以艳艳真心感激这个男子，并没有乘人之危，这也给了她心里上一种非常大的安慰。让她感受到了还是有温暖存在的。至少让她这么长时间在鬼界以来，心里的缺口一点点愈合了起来。
她本来对她的将来已经逐渐失去信心了，但现在这么一来的话，让她觉得，世上还是有温情存在的。眼前这个小伙子也确实不错。
和艳艳后来又逐渐相处了一个多月，直到艳艳身上的伤都好了为止，才安心。这段时间以来，那个小伙子每天都出去为艳艳捕新鲜的鱼。艳艳就在家打扫屋子。两个人配合的倒也相当融洽。
只是明知道有可能会分开，但谁都不先提这件事。而对方不提，自己就当不知道。两个人对这件事心照不宣，外加上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更是谁都离不了谁。所以艳艳也不想轻易离开。
小伙子对艳艳的爱慕之情谁都看的出来，艳艳不是傻子，自然也不例外。她当然知道小伙子对她的心意。但在窗户纸捅破以前，她不愿意先开口，因为她怕谁一开口，就会先破坏现在这种和平的关系。
有时候人和人相处的时候，关系是非常微妙的。一点点的重量都会打破原先的平衡。使本来异常平稳的关系一下步入一个雷区。一旦失足便会炸的自己粉身碎骨。
但这种平衡在那个小伙子病倒了以后，还是被打破了。小伙子出海捕鱼，因为受了风寒，导致自己一病不起，高烧发了好几天。那段时间艳艳一直在照顾他。
本来艳艳打算在伤好了以后，不告而别的。不然她怕自己会伤了对方的心。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艳艳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意。所以她认为，兴许不告而别才是最好的打算。
但她没有想到，那个小伙子却会因为捕鱼受了风寒。回来了以后就一病不起，一直在发高烧。梦里却一直喊着艳艳的名字。或许他也会怕艳艳打算离开她似的。
人虽处于昏迷状态，但手一直紧紧拉着艳艳不肯松开。艳艳也很感动。其实她不是不想留下来，但心里确实还惦记着张俊他们的安危。况且也不知道黄冉和婷婷他们怎么样了。
心里就是放心不下。如果没有这次的病痛，兴许艳艳已经带着失望离开了。小伙子兴许也会过上之前平淡，安稳的日子。也许哪天也会遇到一个好女孩，两个人安稳过一身。
想到这里，艳艳突然觉得很不安。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想，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说她对眼前这个小伙子没有一点挂念，是不可能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还是个那么帅气的大小伙子。只是艳艳也怕自己只是想在对方身上找寻张俊的影子，所以心里始终有那么点不安的情绪在作怪。
小伙子撑着身体走回来的时候，手里紧紧捧着一个深海捕捞上来的蚌壳，里面有一颗很明亮的夜明珠。那是他送给艳艳最珍贵的礼物，艳艳感动到不行。
艳艳没想到小伙子还有这种心意，心里怎么能不激动。那颗夜明珠极其珍贵。艳艳不敢不收，但收下来心里又觉得异常沉重，整颗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当初就听说海里的蚌壳不像湖水里养的，异常凶猛。而且千载难逢才能见到一次。若非有什么情况，平时一般是伪装成石头一样，在石缝里藏着绝不现身的。
也不知道小伙子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肯出来，还被他带了上来。看来小伙子除了勇猛之外，也确实有点头脑，懂得如何把这种东西给引诱出来。
小伙子烧的人足足瘦了一大圈，看的艳艳也很心疼。本想悄悄走的念头也给暂时搁置了下来。等他身体恢复一点再说吧。小伙子自然早知道艳艳会走，但他也不明说，能拖一天就是一天吧。
艳艳没有想到，小伙子居然醒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对艳艳求婚。艳艳吓了一大跳。心里反应和承受能力迫使她暂时大脑内存为零，压根来不及反应。
双眼一愣一愣的看着小伙子发呆，嘴巴里就是讲不出任何一句话。心里明知道要拒绝，却不知道为什么？嘴巴像是上了拉练一样，就是开不了口。或许她是怕打击小伙子的自信心，又或是自己心里确实也有点不想拒绝的意思。
小伙子见她表情严肃，虽没有拒绝他，但他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于是非常的落寞，眼神里的光彩也淡然了许多。倒也符合他现在这种大病初愈时候的状态。
他对艳艳说：“我知道自己不能急，也不该逼你。但我就是忍不住，希望你原谅我的无理。”艳艳点点头。“我知道，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你还没完全好呢。”
小伙子对艳艳说：“我知道，那你答应我，不论结果是什么，在我身体好以前，不要急着走，可以吗？”艳艳点点头，表示同意。或许这点要求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小伙子也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心里非常开心。然后像个小孩子似的，重新躺回了床上休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是睡地上的，床始终让给艳艳睡，所以艳艳也过意不去。
艳艳心想，若是真的这么走了，会不会是对别人的一种折磨。但不走，心里又有对黄冉他们的愧疚。兴许他们正在等待着自己的归队，但这里又实在放心不下，究竟该如何是好？心里异常的矛盾。
这个小伙子无疑是个好人，可艳艳又没有分身术，不然她若是可以两边都兼顾，自然心里不会过意不去，现在的结果是她注定会伤害一方，所以心里必须有个结论，到底该怎么做，全在她手里掌握着。
而且时间必须快，拖的时间越晚，就会越难做决定，带给对方的失望也就会越大。艳艳此时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她两边都不想得罪，两边都怕失去。
这种两难的境地充斥着她的四周，使她身边每一分气息都显得异常压抑。她甚至心想，自己若是去死了，说不定也比现在要好。到底该怎么做，她一直在犹豫着。
不过事情还是终究要有个收尾。这件事在大半个月以后，终于还是发生了。身体已经恢复如常的小伙子，陪着艳艳一起在海边散步。风吹打在脸上显得凉飕飕的。
海边的天气犹如小孩子的心情，说变就变。他们本来一路上走的挺好，虽然一句话也没有，但两个人心照不宣，谁都不提那件告白的事，自那以后，小伙子一直都没有问过艳艳答案。
他一直心想，兴许等艳艳亲自告诉他，会好一点吧。他也怕一开口，所听到的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而那天不知怎的，艳艳却突然很想出海，小伙子本来不让，因为他的船太小，万一遇到风浪来袭击，船翻了可不太好。可艳艳似乎铁了心似的就是想出海。
小伙子没办法，只得答应她去近海逛逛。他看了看天气，觉得大半个小时就够了，毕竟海面上的天气实在很难预料。很可能说变就变。这时候还是大晴天，待会儿就是狂风暴雨。
艳艳似乎就是想凭借这次的出海，来平静一下自己的内心。只是艳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次出海，居然会是她最后和这个小伙子在一起相处的时光。
坐在船尾，小伙子在船头摇船。倒也显得非常的合拍。刚开始天蓝的简直使人发晕。小伙子还很贴心的为艳艳在脑袋上挡上一块布，说女孩子若是被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他们摇到近海边缘的时候，望着海天一色的奇妙景象。心里实在非常激动。若是平时，艳艳和张俊在一起的时候，必定会任凭自己的思绪左右。
在这种地方对着广阔无垠的大海高歌一曲，来抒发自己内心强烈的震撼之感。而现在，她却是非常的平稳，用水拨弄了一下海面的波澜，就觉得心里很开心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本来还很平静的水面，霎时起了波澜。从海面底下一下钻出个类似于人鱼一样的生物，硬是把艳艳从船上给拖了下去。
等到小伙子发现的时候，艳艳早已被拖入了海里，向着海底前进。由于没有准备，艳艳连吸气都来不及，肺里的气泡早就供应不了正常的需要了。一张脸在海里憋的青紫。
小伙子想也不想便跳了下去。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拿船上一直备着的珍贵的牛皮皮囊。平时有时候不得已，下海作业的时候，就是靠这个牛皮皮囊子来换气的。而现在都来不及拿。
那个人鱼的力气很大，艳艳被她拽的生疼，自己又挣脱不开，只能任由自己被她拖下去。
四周围的气流也越来越汹涌，早就听说海底下异常凶险，处处有暗流，看来确实名不虚传。小伙子一路在后面紧追，虽然熟悉水性，但长时间游，也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一件事。
外加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游多远，而且依照他的常识，压根分辨不出那个是个什么怪物，为什么要来袭击艳艳。早知道刚开始就要拼死阻止艳艳出海就好了。
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只得先想办法把艳艳救出来再说。其他的一切以后再说。周围光线越来越暗，由于离海面越来越远，一切似乎变的模糊，也不太看的清了。
但好歹那人鱼似乎也放慢了速度。艳艳此时已经晕了过去。只看到有气泡出来，艳艳的双眼都闭上了。
小伙子被海水里的气压也给压的肺泡发疼。再下去恐怕都有爆裂的危险了。可他咬紧牙关，愣是不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