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泥犁经第四卷]第二十二章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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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释放
艳艳滴落的血液在哈尼的嘴里释放出了无限的热能。烧的哈尼说不出话来了,就连眼睛里也喷涌出了无数的火焰。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子的血液可以带给他那么强烈的震撼。
之前他看到过很多被那男子解剖的女人,也闻到过她们的血液,只是很普通,很一般的鲜血,并不会如此灼热,莫非里面有什么渊源吗?哈尼的脑子也开始变的灼热起来,好象有岩浆在里面奔流一样,热的哈尼实在受不了了。满脑子都是滚烫的记忆。一点点像幻灯片在播放一样,以前的记忆开始慢慢回放,哈尼一点点记起了以前的事。
包括如何和艳艳一起进入这个鬼界,包括后来如何受伤,如何和眼前这个男子在一起,与艳艳分离。再看着艳艳被他无情的虐待与漠视。他开始心里一点点清醒过来。知道要是再不制止下去,艳艳就会命保不住了。
男子重新把艳艳清洗干净,又举起了解剖刀,这次他很小心,在手上特地多绑了一点绷带,就算因为太兴奋而导致尸液流出,也不会滴落到艳艳身上。
他总是对自己的艺术品颇有信心,永远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所以他不认为艳艳有能力逃脱的了他的手掌心。之前的伤口已经凝结,所以需要重新把刀口挑开,手里的解剖刀已经把凝结起来的血渍重新挑了开来,露出了下面细小的血管。
他从来不喜欢从别的地方下手,所以就算这里已经被凝结起来,他也不会随便换地方。认准了就要去完成它,他是一直这么对待事情的。就好象之前练习乐曲的时候,也总是练一首曲子,要是当中弹奏的时候有点小差错,哪怕是最后第二个音符,他也要重新再来过一次。除非达到完美之后,才会继续新的乐曲。
除了解剖和弹奏乐曲,在画画上也是如此,稍稍有点不满意,情愿撕了重新画,也不想做任何修改。所以一般情况来看,、不是所有女生都能接受这种很奇怪的癖好的。就算他的长相再吸引人,也不代表女生愿意和他相互依存一辈子。
以前在学校上实验课时候,老师也说过他,挺不错的一个男生,为什么做个解剖实验宁愿得零分也不想要解剖小动物呢?还有那些长相不好看的人也不会去解剖,真是奇怪的思想啊?不然该是成为个多好的解剖学家的料子啊?
但就因为他是如此的变态思想,倒是为哈尼争取了不少时间,他记忆已经七七八八的恢复了一大半了,虽然有些小细节想不起来,但至少不会影响大局。所以他知道了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救下那个在手术台上躺着的艳艳。不然她没了命,自己也会失去了来鬼界的价值。
就算他很恨之前艳艳把他抛弃在宿舍的事,但知道那个属于情非得以,他是不可能怪艳艳的。所以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如何把艳艳救出来比较重要。
艳艳躺的手术台,已经身上的所有绳子都是怨气变出来的。若是普通的怨念要破除起来轻而易举,就怕是特别强烈的怨念,那就很难应付了。乘现在那男子压根没发现哈尼已经起了变心,他打算先出手再说。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
哈尼在接近艳艳的时候还特地留了个心眼,他打开了天眼,一红一绿的两个眼睛在艺术楼的大厅里分外显眼。那个男子自然想不到哈尼已经恢复了意识,所以也不会去盯着哈尼研究,只觉得他大概是好玩罢了。
哈尼用天眼看向艳艳的身上,可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绑艳艳的几根绳子,上面居然缠绕了很多亡魂,看来若是硬拉,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估计绳子已经和亡魂融为一体了。那些亡魂想必就是那个男子之前杀害的吧,那为什么还要为难艳艳呢?
莫非自己死的太不甘心,最后想拖一个垫背的来实现自己的报复心理吗?实在太可怕了。这种反复交织在一起的命运,简直把人的理性推向地狱的深渊啊?
结果导致的情况就是一个接一个,一个再拖一个,第一个是最容易逃脱的,却没有逃。最后个就算是拼命想逃,也挣脱不了。而且人在被迫去死的一个过程中,表现出的怨念会直接导致死后的怨念特别强烈,从而久久不愿意去轮回,情愿一直待在凶手身边。
就算不能亲手杀死凶手,却可以把怨念转加给下个受害者。要是每一个都转加,那可想而知叠加起来的怨念有多少。其实她们也可以选择组织凶手继续害人的,可居然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那么做。看来受害的大多都有这个心理。觉得自己受害了,就不想别人过的轻松。这点实在太悲哀了。
哈尼看着墙壁上此刻挂的那些画,虽然都很美,可每个的灵魂似乎都透着邪恶的怨念,而且一个比一个强烈,一个比一个歹毒。那些怨念加诸在绳子上的时候,画里的人物便没有了生气,转而都是些很可悲的样子。
本来哈尼也觉得她们很悲哀,好端端的花样年华便葬送在了一个禽兽不如的伪君子手里,但现在想想,还要把怨念传下去,看来人的怨念果然是很强大的。这也在某一方面助长了那个禽兽的气焰。
哈尼眼下在考虑的是,如何解开绑缚在艳艳身上的绳子,硬拉或用咬的肯定不行,除非?除非有人愿意代替艳艳,自愿的去躺在这个手术台上,任由这个禽兽解剖加侮辱。
但谁会那么傻呢?就算有人肯,在鬼界要再找一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眼看那个禽兽的解剖刀已经磨的锃亮,随时准备扎了下去。艳艳已经急的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看来这次真的要被他得手了呢?哈尼此刻心里也是心如刀绞,非常的不好受,但眼下确实想不出什么办法去救艳艳。(.)莫非真的要等到再次投胎之后才能和她再来一次吗?那样的话,就会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了啊?话说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想那么做。
艳艳已经闭紧了眼睛,等待着那把即将穿刺她咽喉的解剖刀。男子兴奋的看着艳艳的表情,心里一阵激动,这就是他一直很满意,很固执的追求的表情呢?这表情多美啊。越是痛苦,那人的脸上就越是满意与得意。
似乎他把拿着解剖刀的手拿的更高了。不知道举的高一点,再加上重力加速度,会不会导致直接穿刺过咽喉,把颈椎处扎破呢?那男子心里很期待啊。
自从进入鬼界以后,他能解剖的对象简直少之又少了,实在很不想这样下去,这样的日子有多难受啊?要不是因为被那些人把自己打的不能在作画和解剖,他何苦要寻死啊?
他想起那天,身上被自己用最后的力气扎的都是血洞,然后直直的倒在了一大块钉板上面。导致自己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都是流着血的小洞。那是他自己最后一幅杰作呢?
所以他恨那些个流氓,也恨那个为了他去死的女子。说的好听,却导致他无法再享受自己的人生,这是一种罪孽,是一种可悲的行为。他到现在还无法原谅这种行为,所以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想解剖那个女子的原因。既然他不能顺利的过下去,为何要让那个女子达成心愿呢?一报还一报,大家都一样,公平的很。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救艳艳比较重要,其他的事都可以暂且先放一放。哈尼不管了,哪怕被看穿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也已经不重要了。他打算直接跳上去,哪怕先他手中的刀夺下也好。再如何都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哈尼认为凭借他一时的念力,要对付眼前这个小鬼还是可以的。他不至于连个对付恶鬼的灵力都没有吧。反正哈尼此时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野生动物的恢复能力本来就是很快的,这点哈尼颇有心得。
要是喵喵在的话,估计说不定早开战了,喵喵的性子要急的多了,不会允许拖沓了那么久还不动手的。
说时迟,那时快。那男子手里的刀已经扎了下去。哈尼一个起跳,冲了上去,一口咬了上去。地上顿时鲜血淋漓,艳艳身上也被溅到好多鲜血。哈尼已经摔到了地上,地上除了鲜血,还有一把明晃晃的解剖刀。本来是光鲜亮丽的一把刀,此刻掉到地上之后,瞬间变的锈迹斑斑,连刀头都钝了。
不过还算好的是,手术台居然被撞翻了,绳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弄的松动开来,艳艳也一起摔到了地上,光着的身体摔着四仰八翻的在地上,狼狈的很,但至少命保住了。她赶紧把凋落到地上的衣服拿起来穿好。
在鬼界光着躺了那么久,就算羞耻心会逐渐减弱,但身上一直觉得很冰冷。直到套上衣服的一刹那,才觉得是种温暖。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艳艳觉得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一种满足感。人很舒服,以前真奇怪,怎么没觉得穿衣服也是一种美好呢?看来人都是一种迟钝的动物,非要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是种美好,而在拥有的时候却不怎么珍惜。
此时愣是再迟钝的人都看出来哈尼已经不对劲了。他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身上并没有受伤,血不是从他身上出来的,松了口气。然后就朝面前的艳艳身上扑了过去。看来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呢?艳艳开心的不得了,抱着哈尼,享受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满足感。
艳艳很庆幸哈尼并没有生她的气,在这个时候,朋友间的相互依偎,已经是一种弥足珍贵的举动了。她们必须相互扶持,相互支撑才可以走下去。
那既然血不是哈尼和艳艳的,又会是谁的呢?她们一起回头望去,那男子似乎身上也没有伤口。可地上的未干的血迹又不像是假的。原来,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应该是个鬼,就是那个没被解剖的女子。是她夺下了那男子手里的解剖刀,所以被刀弄伤了身体,血都是从她体内流出来的。滴落的地上都是。
还有断裂的绳子处,也流出了好多的鲜血。但那些血却是发臭,带着浓重的血泡,闻起来味道像是坏掉的咸鱼一样的。看起来是那女子夺下的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那男子看了看情况之后,突然冲上去,出奇的打了那个女的一巴掌。甚至拿起那把生锈的手术刀就往她胸口扎去。那女子却不反抗,反而还乐的很。
刀直直的扎了进去,伤口处掀起一阵粉嫩的肉。那女子被扎了刀,居然还面带微笑,没有一点恐惧与不安。似乎表情里还透着一种愉悦感,似乎被刀扎对她而言是种享受。
哈尼和艳艳倒是对眼前的两人越来越迷惑了,不知道他们是在唱哪一出戏。男子气愤的对那女子说:“捣什么乱?干吗弄脏我的艺术品,你赔的起吗?”
女子倒也不生气,对他说:“赔?我拿我自己赔不就行了吗?”显然她丝毫不介意那男子的行为,反而眼神里还透着一种期待呢?甚至她拿起男子的手,反正他手里还握着一把解剖刀。顺势就往自己的胸口扎去。两眼还直愣愣看着那男的。她仿佛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那男子的力气显然要比她大的多,当下便把刀往旁边一扔,然后留给那女生一个背影。理都不愿意多理她一眼。女子两眼当下便流下了泪,然后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呢?我就真的那么不堪吗?你为何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呢?难道我就真的不值得吗?”女子苦苦的哀求着。但那男子似乎就是铁了心一样,一点情面都不愿意给。
他只是说:“我说过的话就不想重复,你还是死心了吧。不行就是不行。”
女子绝望了,还是不行吗?付出了那么多还是不值得吗?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就这么的不堪,任何行动都打动不了你吗?舍弃生命在你眼里也那么的不堪吗?那么不值得一提吗?
那男子只是哀怨的看了一眼艳艳和哈尼,见到他们彼此之间搀扶的样子。冷冷对哈尼说:“你们原来就是认识的吧?那你走吧,我也不留你了。”哈尼虽然觉得在他受伤期间是那男子帮了他,但眼下却只好跟着艳艳走。他其实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虽然他是个变态的杀人魔。有着不可原谅的错误。
那女子似乎像发疯一样,突然冲到走廊尽头,把那些墙壁上的画给拿了下来,然后一幅幅扔到地上。碎玻璃掉了一地,她还用力把那些画撕碎。显然她自己没有的,也不想让别人得到。
男子被这个举动激怒了,冲过去就要阻止她。把她一把推到地上。那女子被地上的碎玻璃扎了一身,但似乎不觉得疼,还一直在笑。男子被彻底激怒了。哈尼突然出来,挡在了那女子前头,说还是别和她计较了吧。反正凭借男子的能力,再画点不是难题。
男子气呼呼的松开了扼住那女子脖子的手。不想和她再计较下去了。突然哈尼一把拉住了他,对那男子说:“要不你再帮我个忙好吗?”“什么忙?只要我做的到,我愿意帮你。”男子似乎并不会拒绝哈尼的要求。恐怕因为他知道哈尼只想救下艳艳而已,也并不会杀害他吧?哈尼心想太好了,不然真的要完不成任务了。说完便向艳艳使了个眼色,艳艳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哈尼摆弄了下邪恶的小眼神,对男子说:“不如我们走之后请你再为我们画幅画可以吗?算是留个纪念吧?”艳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这个要求,但知道这么做哈尼肯定有他的用意在里面。所以艳艳也不敢多问,只希望在时间到以前,可以完成任务。
男子愣了一下,当即表示可以,于是拿出了画板和砚台。此时愣是再反应不过来,艳艳也明白了。砚台啊?上面有着狴犴图案的砚台啊,就是他们所要的东西啊?看来哈尼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哈尼和艳艳故意摆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样子让那男子画。男子自然不会想到她们两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那个砚台。他还傻呵呵的磨墨呢。等到刚一磨完。哈尼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叼起砚台就跑。艳艳在后面死跟。男子根本反应不过来。
半晌,等到男子发现砚台不见了,倒也没急着出去追。她们已经离艺术楼远了好大的一段距离了。男子到现在都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要抢那个砚台,不过他也无所谓。反正鬼界待久了,任何的情绪都被沉淀,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他只是望了一眼哈尼和艳艳奔跑的背影,轻轻说了声:“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