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万万没有想到
长风不算是个传统的持明族。
她被一个外乡人养育长大,除了根深蒂固,难以改变的龙性,大部分特征,更像是璃月人。
准确来说,是璃月商人。
讲究公平,契约,以及斤斤计较。
是以,即使她能够想到更简单粗暴的,拿(抢)到族长位置的办法,她并没有这么做。
而是用一纸婚契,讨了个巧。
她忘记听谁说过,毫不相关的两个人结了婚,财产和权力都将共享。长风顿时只觉得这法子真是有够聪明,十分切合她的需要。
她同时认为,无论是法理,还是情理上,这办法都无可指摘。
更何况,她和饮月,生来就如此匹配,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对这个未婚夫很满意。
她也不算是骗婚。
可怜见的,为了证明自己的办法有效,她甚至去旁听过小半月的刑事纠纷堂。
只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光和龙尊结婚一项,对持明族来说,就已经够惊世骇俗,更遑论,她的目的是为了夺取龙尊之位,则更加倒反天罡。
可惜这位被璃月帝君抚养长大的小持明族,丝毫没有该有的敬畏之心。
她的胆子,甚至比她的能力更加让人惊惧。
“我说,我的东西到底好了没啊。”长风倚在一扇古朴木门前,门后,一位眼眶发青,白发枯草一般垂着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长风,你先告诉我,你这剑是用来干啥的?”熬了小半个月的通宵,中源感觉自己几乎随时都能堕入魔阴身,就差那一口气了。
长风抱胸站着,身后尾巴不耐烦地在地面甩过,几道裂痕顿时出现在门前青砖之上。
“你老糊涂了?你觉得我锻造一柄剑是用来干嘛的,挂在脖子上图好看?”
她等这把剑已经等了小半年了。
一开始是给工造司做,但是他们做到一半,各种借口推脱,不是这个材料没有,就是那个工期要赶,一气之下,她干脆把半成品的剑拿了出来,重新找人熔炼。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虽说仙舟人都是长生种,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老老实实一直干一份工作,等一个不知何时到来的退休日。
中源就是这么一个,自己主动从工造司隐退,从公家人,转变为个体户的锻造师。
他的手艺不算有多精妙绝伦,但胜在千锤百炼,并不比工造司那群谁知道才干了几百年的公务员强。
更有一点,中源是个器痴,给他一个足够精妙的设计,他即使日夜不眠,也要攻克难关。
中源打量着面前摆明了脾气不好的小姑娘,默默叹了口气。
长风递过来的半成品剑,加上她那些稀奇古怪的要求,确实对一个炼器师而言,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他愿意接下来,还是因为长风开口就说,工造司那群废物做不出来,你能不能做?
一句话拉满了这位前工造司大手的仇恨,非要把这把剑做出来不可。
但临到重新浇筑的最后一刻。
中源猛然明白,为什么他工造司的那群前同僚,不肯接这长风的单子了。
这是一柄屠龙剑。
准确的说,是一柄专门针对持明族,完全克制他们的弱点,讲究见血封喉,出要命的凶器。
一个持明族,来打造一把灭自己族的剑,她要干什么?
持明族说是长生种,但那是建立在他们主动褪生的前提上,要是在褪生之前,就被取了性命,那该死还是得死。
现在持明族还剩几条龙口?
中源不清楚,但也绝对不乐观。
至少经不起这剑多使几次。
长风挑起眉头,敲了敲手边的柜台,道:“你到底做好没有?不会是做不出来,又想讹我的钱吧?”
她活动了一番肩膀,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凌厉许多,目光落下,中源忙不迭避开。
他一个小小炼器师,哪里见过这种杀气,心里大呼糟了,中源苦着脸道:“我就一个要求和,你以后可千万别说这把剑是我做的。”
说着,一把黑布包裹着的长剑,被他当作烫手山芋一般,甩了出去。
同时丢出来的,还有当时长风给的定金。
“这钱你也拿回去,就当我俩从来没有见过。”
长风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胆子这么小,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她拿了剑就走,没管桌子上的钱袋,走出两米之外,另一个钱袋被丢进了柜台。
中源被砸了个满怀,打开一数,正是当时说好的尾款。
他苦着脸,一时不知道这钱是该拿还是不该拿。
长风得了剑,当即丢开黑布,锋利剑刃在光下,雪白一片,剑身上,一片龙鳞状的纹路,蔓延开来,十分好看。
恰好经过一株桃树,枝上花繁叶茂,正是十分葳蕤。
她当即以身试剑,皎若游龙,剑光所到之处,落英缤纷,杀气磅礴。
落花千瓣,片叶不沾身。
长风勉强还算满意,正要收剑,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数日不见,长风姑娘武艺似乎又精进不少,不知可否与某切磋一番?”
身后青年已然拔剑,那张清俊的脸上,战意满满。
长风却完全没有要跟他打一场的打算,她这是杀人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到的。
如果可以,她倒宁愿没有用到这剑的时候。
“我不可,有多远滚多远。”她方才被中源的期期艾艾,不干不脆弄出了火气,这会语气也说不上好。
但景元却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传闻长风是这一代,除了龙尊饮月外,持明族最强之人。
这倒也不堕她前世之名。
只可惜,这一世,长风平时不是偷鸡摸狗,就是闯祸,干得最持久的事,是跟在饮月身后递情书。
他一直耳闻长风武力不弱,却没能亲眼见到。
同时十分好奇,她这饮月之下第一的名头是怎么拿下来的。
长风:……打遍所有也对龙尊抱有不轨心思的少男少女,以及他们背后的男女老少就行了。
景元拦住她,好脾气道:“好剑不用,就荒废了,我做你的试剑人,正好也能帮你看看这剑的好坏。”
“用不着。”是好是坏,她心里有数。
景元追着她走出巷子,一路口舌耗尽,长风丝毫不为所动。
迟疑片刻,景元又道:“只要你愿意同我比试,我可告知你一个钟离先生的秘密。”
长风的脚步停了下来。
钟离的秘密?
他最大的秘密,不就是喜欢她吗?
她要是说出来,恐怕要吓这小子一跳。
除此之外,钟离还能有什么背着她的秘密。
长风嘴硬道:“你和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