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但是他好像对我有别的想法
长风手里的尾巴掉了一截下去。
一声闷沉的响,坚硬鳞片在床沿上磕了一下。
不过,此时两人谁都没有在意这点动静。
长风眼睛眨了眨,突然道:“所以这才是你这段时间不高兴,也不肯参加婚礼的原因。”
她心里的这口气,倏忽就松了下去。
什么嘛,差点以为钟离真背着她养别的龙了。
不待钟离回答,长风笑嘻嘻地道:“这有什么关系嘛,我结婚了,我们也还是可以一直在一起啊。”她对钟离喜欢自己除了三分怪异外,还升起了七分自得。
她就是这么好,喜欢她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这下她更加肯定,钟离肯定不会离开自己了,眼角眉梢都漾起笑意来。
作为持明族中的小小异类。
长风觉得自己比起其他同族,更有始祖龙的风范。
她看重的东西,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得到的人,都必须拿到手。
持明族的族长位置,饮月这个丈夫,以及,钟离……她最好的朋友?这些当然也都是她的,一个也不能少。
虽然这个朋友对她的感情有些变质,但并不妨碍,她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龙的贪婪,和疯狂的占有欲,在她身上体现得十分完美。
她认定的东西,一旦抓住,就绝对不会松手。
可惜的是,钟离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
“如果我说,我和饮月,你只能选择一个呢。”
钟离第一次这么咄咄逼人,他欺身上前,目光逼迫,要她给出一个答案。
长风不觉得这是一个选择题。
她甚至也不觉得这样的钟离让人害怕,他的怀抱,永远都是她最熟悉,最安全的地方,即使面前的男人面沉如水,周身气势压抑。
她放下自己的尾巴,转而抱住面前人的脖子,哄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既然你喜欢我,难道不应该祝福我获得幸福吗。再说,就算我和饮月在一起了,我们也能天天见面啊。这样吧,我们把旁边那个院子也买下来好不好,这样我们三个就可以都住在一起了!”
反正她也不想去住鳞渊境。
简直一举三得。
长风蹭着他的脸颊脖颈撒娇,就像小时候那样,但她已经不再像小时候小小的一团,浑身的骨头软得跟不存在一样了。
她正处于持明族的青少年时期,少女身形明显,腰肢纤长,就连身后的尾巴,也比从前力道更大,轻而易举就能扫断一排巨木。
此时,她的尾巴又不老实地把钟离捆住,尾巴尖一丛银白鬃毛,软乎乎地晃悠着,显然主人的心情很好。
钟离怎么会拒绝她呢。
他们的关系这么好,更何况,他还说喜欢她。
从卵中诞生起,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钟离,他们形影不离了三百年,没有人比他们关系更亲密。
他是朋友,是兄长,是她幼时的养父。
他们理所应当,毫无疑问的,会永远在一起。
这与她和饮月的关系,不应当有冲突。
钟离的目光微微下沉。
抛开前两世,她的这一世,几乎是在他眼皮子长大。
她的性格,几乎是由他一手娇惯出来。
她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就算他无意窥探,也不难猜到。
更何况,她向来从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
“好不好嘛。”长风的目光催促他,她显然很得意自己刚才提出来的计划。
钟离轻轻叹了一口气,依旧定定地看着她:“如果我说,不好呢。”
“为什么不好?我觉得很好啊,钟离,你再仔细考虑考虑嘛,你刚才还说喜欢我,是不是骗人的?”长风不依不挠,在他面前,她永远是那个没有长大,肆意撒娇的小女孩。
钟离突然有些茫然。
他拉开她的手,力道不重,却不容拒绝,“太晚了,先睡吧。”
搁置争议,在他们家也算是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否则,以长风执着又霸道的性格,这个家就没有能安静的日子了。
不答应,在长风看来,就是拒绝。
她不甘心,又没办法把钟离拉起来,只得悻悻然作罢。
“那你还会参加我的婚礼吗。”
静谧的黑暗里,长风没忍住又问道。
回答她的只有绵长的呼吸声。
第二天。
长风难得没有赖床,但钟离起得比她更早。
她睁开眼睛时,屋子里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
“如果我说,我和饮月,你只能选择一个呢。”
昨晚的钟离的话突然在此时闪回。
长风飞也似地爬了起来。
怎么办,钟离不会突然消失了吧?
不应该、不应该啊,他都还没有给她答案呢!
屋子里整齐的摆设此时也变得刺眼起来,尾巴急得四处乱转,砰砰铛铛,角落里的花瓶,桌上的茶壶碎了一地。
木门同时应声而倒,长风一跃而出,幻影一样冲进街道。
“呀,大早上的慢点啊!”
“当心撞到人!”
“我的包!”
行人纷纷退避。
街对面,早起的摊贩见怪不怪地打招呼道:“长风,来个包子吧!吃饱才有力气出门啊。”
“今天的煎饼刚出炉的,有你最喜欢的韭菜肉馅,小长风买一个吧,也给钟离带一个去。”
熟人的招呼声,长风就不能装作没看见了,她稳稳停下,一边往外掏钱,一边道:“你们看见早上钟离出门去哪了吗?”
卖包子的姐姐笑着道:“钟离先生还能去哪,去听说书去了吧。”
长风皱眉,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怎么,你们吵架了?长风,这我可得好好说说你,都快要成亲的大姑娘了,你可少跟钟离先生吵架,惹他生气了,他一个大男人,把你带大不容易。”包子姐姐是狐人,她在金人巷子安家时,长风正处在幼童到少女的成长期,正是脾气最大,力量又最不稳定的时候,又淘气,又娇气。
不是跟这个打架,就是同那个斗殴。
大错没犯,小错一堆。
眼见的,钟离每天跟在后面,给小姑娘擦屁股,跟人道歉,收拾残局。
长风气呼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接过包子,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不抱什么希望地往说书人摊子那边赶。
茶肆里。
这个点人并不多。
钟离的位置靠窗,能一眼看到街上的人流。
“虽然和璃月相比,仙舟的茶稍淡,但醇香不减。”
他如此感叹道,握住茶杯的手修长,指节分明。
“钟离你拦住我,又邀我上楼,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对面,饮月脾气很好的反问道。
只是,他按在桌上的手,却不耐烦地敲着桌面。
“我们已有数百年,没有好好在一张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