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应声而动,乔晚色冲向那串佛珠,反常地收起了银素。
“哈哈哈!这女娃莫不是在找死?”度生笑得尤其猖狂,彻底撕开了普度众生般的面具。他的佛珠可是南海寻得的宝物,若全力一挡或许能保住一条命,可此人……
等下!她手中的,竟是,金光舍利!
乔晚色向上一挥,一颗极小的舍利展开成一张薄薄金光,瞬间吸收尽所有佛珠,他的招式仿若哑了火的枪。
“你!你为什么会有我门派的传宗至宝!”男人目眦欲裂,尽显狰狞。金光舍利自那个人死去后就一同消失了,怎么会在一个女娃身上!
“呵,你不知道的还多呢!”乔晚色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使出剑招。
那边的林稚语显然有些体力不支,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更何况她对上的傩英拥有百年修为,那不是用丹药堆砌上来的,而是招招有力,处处得防。
又是一击,林稚语一剑避不得,硬生生捱了上去。
“噗——”林稚语抹开吐出的血,身形有些不稳,她的腹部被符咒钉了一掌,内伤直入丹田。
乔晚色分神看去,手下招式愈发狠辣。
羽非生和阙沉水二人打得激烈,虽然羽非生比他多了百年修为,但妖族最重要的是血脉,他的龙族血脉足以补齐百年之差。两人出手皆是死招,隐隐有化形的趋势。
若再不速战速决,林稚语怕是有危险。
乔晚色又祭出一把剑,纹路晦涩古老,刚正霸道的气息蓬勃而出,如同沸腾的水。度生早已入了邪修,天生对这类宝物敏感,此时眼含惊诧,出招都开始瑟缩。
诛邪剑,上古神剑之一!斩妖邪,镇苍生,一剑可倾天下。
想使出这把剑并不容易,丹田处的万法御天珠疯狂旋转,吸收着经脉各处的灵力,仿佛要将她吸干。乔晚色不敢犹豫,大把吞下虚灵丹补足体内灵力。
诛邪剑闪着耀眼的光,悬在她的头顶。罡风四起,发带已断,三千青丝狂舞,宛若一个杀神。
度生仿佛被摄在了原地,瞳孔缩成了针尖样,倒映着诛邪剑的剑锋。
随着乔晚色的一声“去”,诛邪剑横在空中,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剑尖对准男人的心脏。
一剑破万钧。
“兹——”
度生呆呆地看向插在心口的剑,已经感受不到痛。他调动体内的邪气,可那些力量完全被诛邪剑搅碎,他只能如一只破碎的木偶,不甘心地倒下。
他的目光虔诚地停留在阵眼中的妖皇身上,那便是此生的信仰,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咽下血,“我皇降世,诸界湮灭……”
乔晚色浑身虚脱,支着银素勉强站立。
她真的挺佩服妖皇的口才,跟个传销似的,是怎么说服这群人同祂一起毁了世界的。
耳边忽而一声龙鸣,乔晚色抬头看去,阙沉水和羽非生已然化为妖形撕咬在了一起,两人身上都沾着淅淅沥沥的血。
而林稚语无力再苦撑,随着傩英最后一声“敕”,她的剑咣当掉落,又被迅风吹入山崖。
剑者无剑,又何谈破攻。
傩英又一招袭来,这次她没有用符咒。骨子里的邪气不断烧灼她的理智,她竟是要用手生生挖开林稚语的心。
林稚语撑着身体,可丹田空虚,灵力早已耗尽,即使虚灵丹入体她也没有力气转化。她半阖眼等待死亡降临。
一息,两息,直到三息……
林稚语疑惑地睁开眼,只见几张透明灵符围在傩英四周,如同一个八卦阵,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天泽火雷风水山地。傩英被困在中心,头顶一方阴阳五行盘,生生将她压制。
八卦相错,阴阳相对。
而在她对面的正是乔晚色。
少女唇色惨白,脸侧冷汗连连,她的丹田仿佛一个无底洞,灵力不知疲倦地向里灌。狂风扑打在她身上,衣摆底下鼓鼓若雷声阵阵,指尖颤抖着,流出水纹似的灵力,像一根引线连在阵盘上。
“……乔乔……”林稚语嗫嚅着,眼皮沉得如同千斤重。她自封灵脉保住一条心脉,如今连呼吸也是费劲,胸腔仿佛一个拉风箱,呼呼作响,血水快将她淹没。
她已经无力再战。
乔晚色余光瞥了眼惨烈的林稚语,趁着变化法诀的间隙,将方才赵渠留下的大转丹拍入她胸口。
只是林稚语新伤旧伤来得迅猛,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少了一个战斗力,乔晚色看向傩英的眼神更加凶狠。八卦阵光芒大盛,灵符猛然一震,指向离卦。
阵内凭空燃起熊熊大火,傩英急忙扔出水符咒,可这些离火却浇之不灭,甚至势头更加猛烈。
直到火焰灼到她指尖的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
这少女摆出的不是唬人的三流阵法,用的也不是符咒,而是灵符!
可……可灵符在那个女人死后,就再也无人画出。
莫不是莫空空那个蠢货画的?可以她的修为明显画不出来。
傩英果断折断被烧灼的手指头,离火不似普通火焰,一旦沾上便会直达骨髓深处,要么用水灵符灭掉,要么就硬生生逼出去。可现在的情况,来不及给她时间缓冲。
断裂的手指葬入火海,傩英祭出身上仅剩的两张水灵符,却依然有些费力。
她的周身旋绕的坎水如同一条黑色巨蟒,水与火不相射,两者势均力敌,宛若龙争虎斗。
脚下的泥土深深凹陷进去,她双腿紧紧绷直。
傩英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静自持。方才与林稚语一战,她内伤亦是受了不少。虽然那女娃与她的修为隔了近乎天堑般的距离,但她用的简直是不死不休的打法。
她可不想死,所以多多少少蹭了些伤。
可这些小伤如今却成了大问题,大破绽。
灰衣女娃的修为仅仅炼神还虚后境,只是她使的阵法和灵符威力不同凡响。
又一道离火席卷而来,傩英逼出丹田处最后一丝储存的灵气。
水势大涨,盖过了火头,红与黑渐渐融为一体,水汽蒸腾,仿若细细密密的小雨,银丝潮湿,远远看去,她像是个落魄的老太婆。
这是她能使出的最后一击,只要能逃离八卦阵,她便有一线生机。
小瞧这个女娃是她做过最后悔的事。
乔晚色眉头拧得极深,心脏蹦得越来越重,越来越强,她的身体快承受不住源源不断涌入,又源源不断消耗的灵力了。
唇齿间正在持续渗出鲜血,腥甜味充斥在咽喉,直达脑仁。她的眼前好似蒙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