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语托着腮,“这样做,是有一定风险的......”
“的确!所以,宴席的话,我去。”
“不行啊,小师叔,那我们岂不是等吃白饭?”
乔晚色笑了笑,摆摆手,“当然不了,你们得找到传送点,并且开启它,这也是很重要的。”
林稚语蹙了蹙眉,呼出一口气,肃然道:“师叔,入侯府的话,我同您一起,两人好接应。”
“那我...”
“张师侄,你就负责领队了。”乔晚色抬手打断了张微和的话,“林稚语离开后,这队伍就你年纪最大,经验比他们丰富多了,他们也需要一个重心骨。”
众人看向张微和,纷纷点头。
张微和卸下紧绷的手,吐出一口浊气,“好吧。那你们二人一定要小心。”
在凡界不得使用术法,这不仅仅是五洲盟约,也是天机阁设下的禁制。一旦冲破禁制,必是会遭到反噬的。
“是啊,师姐,你一定要注意...”宋涵嘟起嘴,泪花闪在眼睫上,又斜着掠了眼乔晚色,“呵,还有你,乔师叔。”
乔晚色扔开树枝,拍拍手,掸飞衣角的尘灰,站起身展开一个懒腰。
“那就这样吧,我和林稚语先去,你们几个人一组,跟在身后,记得衣服也换一换,头发也变一变,别叫人一眼看过去就不正常。”
“是,师叔。”
太阳已然出山,懒懒地斜挂在东边,现在是辰时,但河山郡城门前已排了长长一队,乔晚色和林稚语装扮成一对姊妹掩在人群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河山郡地处北地的原因,冬日阳光照在脸上却是一点暖意都没有的,在队伍里的行人裹紧了破烂棉布,不过好在这里还没有不允许女子露面的苛刻规定。
战乱四起,民不聊生,虽说河山郡是个反贼窝,但却是临近商贸之路,富贵险中求,所以来此的人并不少,更何况,这庆元侯贴了不少告示,皆是些鼓励商贾的政策。
河山郡城共有五面城门,她们在的是南面的永乐门,永乐门外还有一层瓮城,这是入城的第一道关卡。门前摆了好几排黑杈子,根本不可能有人硬闯,除非这人能翻阅重兵把守的城墙。
前面还有一两百人才能轮到她们,林稚语很安静,缩着脑袋扮演一个受尽战乱折磨的女子。
乔晚色随在她身后,盯着脚下黄土,回忆着夜里朱嘉豪的话。
朱富就是那个后来进白晶山,夺舍王叔的外门弟子,但真的说来,这人早已不是什么朱富了,这条线索到这里只能断下。
但朱富给了朱嘉豪污染亡灵,却要他用此物对付自己,还声称她是个劣质物......
不过为何,朱富却没有认出她呢?
白晶山呆了十年,朱富没有一次为难过她,显然并不相识。
乔晚色挠着脑袋,眉头紧锁。
“唉!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了,也不知道出了烟云关之后,能不能多补贴点家用。”
乔晚色向后瞥去,是一个戴着芦草帽的男人,手上红疮一块块儿的,有的甚至流出脓水 ,看着十分恶心。
他身后牵着一头母羊,奶房瞧着很大,应是下水很足。
“兄弟,你这是要卖羊啊?”他身后还有一个和他搭话的男人,也是个穷苦人。
“是啊,这不是京都的国师爱喝羊奶吗,想着能卖掉,挣点出关钱。”
“哟!”男人语气焦急,唉声叹气道,“你可是没了这好运,现在执掌的是小国师!”
“啊?”男人牵着羊怔忪在原地,片刻,认命道,“唉,那也看看哪户人家买了吧,至少还能挣点......”
乔晚色听得入神,忽而,一丝灵光划过脑海。
对了,她居然忘了,信息差!
朱富应是受了他上层的指示,或者他自己想做什么,需要将污染亡灵种植在一个特殊的人身上,可他一个外门弟子并不好行动,而且也要为了掩盖身份进入白晶山,所以这件事只能让朱嘉豪来做,并且哄骗了他。
可朱嘉豪显然是个嫉妒心强烈的人,他以为污染亡灵是圣物,而朱富却不单单将此物“赠予”他,还给了一个稚童。
是以朱嘉豪按规定完成了朱富的命令,却并不想让朱富知晓她就是那个特定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朱富当时已经进了白晶山,朱嘉豪为了一己私欲想铲除她。
还真是个阴差阳错的意外啊......
不过,还是无法解释她灵根为何消失了,以及原身的亡灵到底去了哪里,反而又多了一堆悬疑。
这朱富为何要寻她,她有什么值得他大费周章的吗?
“师叔,到我们了。”林稚语回头就见乔晚色一脸了然之态。
乔晚色笑了笑,眸底一片清亮。
她知道了,会不会是命簿!
“快点!报一下姓名,祖籍!”
看守的士兵语气不耐烦,坐在桌后,握着分叉的毛笔,姿态很是粗俗。
战乱之后,多数人的符牌早已丢失,是以入城只需汇报祖籍与姓名即可,入了官府再重制就可。
林稚语已经报完名了,只剩下她。
“官爷,奴家姓乔,名姝,和阿姊一样,是柳州人氏。”
女子声音婉转,宛若漾了水的玫瑰,透着蛊惑人心的魅惑。
头也不抬的男人闻声看去,只见女子掀开裹在脸上保暖的棉布,靓丽的面容顿时展露出来,他手下的笔墨滴落,洇开劣质的宣纸上,染上了一点黑。
士兵放下笔,骤然起身,叫来一旁的手下。
“刘奇,过来!”他指着站在对面的少女,向身侧矮小的男人吩咐,“将这女子带到侯府。”
“官爷。”乔晚色隔着袖子拉着男人手腕,“奴家想和阿姊一起。”
“你阿姊?”男人侧目看去,林稚语的面容也暴露出来。
士兵暗忖,竟也是个美人,正好,侯爷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男人手一挥,“去,带这二位姑娘去侯府。”
“是!”男人的手下应声,示意二人跟上。
乔晚色牵着林稚语穿过第一道门,接下来就是永乐门正门,瓮城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要入城的人,城墙外的护城河两边植满了柳树,可惜树上无绿绦,反而河里倒了不少灰扑扑的木灰,城墙高耸,十分雄伟,其上每隔百步还有战棚,透着暗潮涌动的肃杀。
“二位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