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周围的环境寂静无声。
奥卡叹出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信任你。”
血色巫师之间，信任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东西。
两人陷入沉默。
原本死寂的灰色云雾突然有了变化。
它微微起伏，好像是某种新的复苏。
这样的情况让奥卡有些惊喜，自从他兑换“记录家”的魔药配方后，灰色云雾一直没有反应。
他再于心中向灰色云雾发起对话。
“我该怎么掌控现在的局面，是不是可以通过毒药控制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灰雾终于开始翻滚。
【我的计划有相当的可行性，扪心自问，我没有可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相信罗素，这不现实。】
【我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也就是我必须要有控制罗素的能力，才足够安稳。】
【所以我向灰色云雾表露了自己的想法，想从灰色云雾身上得到一份可以应用在这个场景的毒药配方。】
【我成功了，使得罗素不敢反抗我。】
奥卡不是没想过思想控制，但这个精神系一级魔法显然没有强悍到永久控制的地步。
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的控制罗素，这不现实，奥卡没有这么强的能力。
支付魔晶，获得毒药配方。
在罗素疑惑的表情中，奥卡走向实验室的工作台以及储备箱。
这个实验室显然花费了安德鲁不少的心思，无论是从实验材料还是器械准备上，都十分精细。
正如罗素说的一样，安德鲁对于自己的后手安排十分稳妥，甚至考虑到了各种可能突发的场景，在这里藏匿有不少的魔力材料。
现在，这些东西都被奥卡所利用。
他一方面挑选能够在“记录家”魔药中搭配的材料，同时搜索制作毒药的东西。
虽然没能和配方中的材料一样齐全，但考虑到只是用在作为一阶巫师的罗素身上，有些东西并不需要太过严谨。
用一些替代材料，也能够达到相差无几的效果。
一份份材料被奥卡丢到炼炉中，两条虫子被他碾成肉沫，虫体中爆出黑紫色的卵与汁水，让人隐隐作呕。
所谓炼金，历史已经难以追溯。
根据不靠谱的传言来讲，是在很多个纪元以前，还很朴实的巫师们为了快速获得世俗的财富，即得到大量的黄金所以创造的炼金术。
他们试图通过某种方式，将普通的矿石变成黄金，以驱使普通人为自己服务。
当然，这是传闻。
现在的巫师们当然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点石为金上。
他们通过炼金术发现了材料的魅力，发现了组合的神奇，通过许多魔力材料的搭配做出许多成就。
现在的炼金术可以广泛的解释为，通过巫师自身的能力制作出不同作用的魔力用品。
运用自己的知识创造出增强力量的一大方式，增强外力对自身的帮助。
严格来算，制作魔药、创造魔药序列的这个过程，都能算得上炼金。
当然，奥卡过去和现在搭配魔药、制作毒液的过程都不难算真正意义上的炼金。
相较于自由的发挥与对于未知的探索，奥卡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把前人规定好的物品按照精准的数量放到容器当中。
他充其量算是照本宣科，机械的重复动作，并没有自己的创新。
炼金术的长很长，至少现在的奥卡还没有能力将其贯穿。
罗素看着奥卡手中的动作一点点加快，脸上的表情越发紧张起来。
他看着面前奥卡的所作所为，微微有些发愣。
相较于奥卡学习封印术，罗素的研究方向更偏于炼金。
他看的出来，奥卡在做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把一大堆有毒性的材料放在一起，制作出来的只能是更毒的东西。
在现在这个时候，在实验室内制作毒药，能是什么作用？奥卡难不成还能是给自己吃？
很显然，这是拿来对付他的。
奥卡好像知道罗素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淡然道：“我希望你明白，我一直在注视着你。”
“在公寓里你不是我的对手，不代表到了实验室你就能翻天了。”
“我做毒药，是因为不想杀死你，也只有让你处于我的控制下我才能放心，你应该懂，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方法。”
“如果你不愿意服用，我不介意杀死你，哪怕失去这件实验室，我就算在门口等着安德鲁出现也是一样的。”
话音落下，毒液制作完成。
奥卡将黑色液体放到容器中，慢慢走到罗素的面前。
“这东西是有解药的，只要你真的背弃安德鲁，我会把解药给你。”
“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吧？吃药，或者死，选吧。”
奥卡的语气中携带着的是不容置疑，这是他最后的退让。
如果罗素依旧选择耍赖，就像奥卡说的那样，他并不介意将这个家伙的脑袋拧下来。
罗素一口喝下所有的毒液。
极大的刺激性与那种恶臭的味道让罗素皱起眉头，但他依旧在一瞬间咽下所有药水。
很快，他就觉得身体开始发冷，整个人蹲坐在地上，一点点感受着体温的流逝。
过去好一会，罗素依旧浑身酸痛发冷，他从地上重新站起来。
他用一种疲惫的目光看着奥卡，言语中充斥着无奈：“你确定是有解药的？”
奥卡拿出一堆白色粉末放入纯水中，溶解后让罗素喝下。
前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罗素就觉得身体恢复大半正常，好像刚刚的酸痛与发冷并不存在。
“刚刚那管东西只能保持五到七天，这个时间之后，毒性会继续发作。”
“然后如果你没在一天内服用解药，你会死。不要希望安德鲁能够为你制作解药，我认为一个聪明人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未知的事情上。”
“只要你让我继续放心，我会继续给你解药，直到一切结束，再彻底给你自由。”
最后，奥卡再认真道：“你知道的，我们的目标是安德鲁，你的死活是可以商量的。”
罗素重重点头。
他明白这个道理。
又或者说，现在的他压根就没得选。
换个角度来说，奥卡也不想把罗素逼急了，一个被逼到角落的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一旦罗素发疯，很可能会破坏自己的行动。
告诉罗素，你有活下去的机会，只要一切结束你就能恢复正常。
这会给罗素前进的动力，也是他与奥卡合作的最大希望。
罗素看向奥卡，斗志有些懈怠，十分疲惫的坐在一边：“那我们接下去应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