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晋升序列七
回到血色高塔后的第二天，一只小小的鸟被放到了奥卡的面前。
天空鸟是苏迪珊亲自送来的。
他对于刚刚缝上右臂的奥卡没有任何的怜悯。
或许在她看来，断手断脚是再正常、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苏迪珊过来给奥卡送东西。
站在奥卡面前，苏迪珊看着不远处关在笼子里的天空鸟笑笑：“那天答应你之后，我直接联系了在海洋诸岛联邦的朋友。”
“几乎是当天，他就为我找到了这个天空鸟，然后从海运送过来。”
“我们在亚力滨城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我都不敢走亚力滨港，还要送到另一个港口再亲自去拿。”
苏迪珊一边说，奥卡一边点。
他不知道苏迪珊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位与自家导师一起战斗的巫师大人显然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
他只能对苏迪珊报以微笑。
苏迪珊显然也知道奥卡的想法，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听说你现在在学封印术？”
奥卡点点头。
确实如此。
学习封印术是当初伊迪丝给予他的奖励，在这段时间，他卓有成效。
虽然还不至于能够直接运用在战斗当中，但对于封印术也已经有了更好的理解。
苏迪珊却微微摇头：“你好像不明白，对现在你而言，最重要的是炼金。”
“炼金？”
奥卡不理解。
炼金术固然也是巫师体系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但在此之前并没有太多的出现在奥卡的生活当中。
在此之前作为一个巫师学徒，他压根用不到有关于炼金的知识。
据他所知，炼金主要在于材料的运用，研制新的魔药，创造各类配方。
同时，对于法阵、祭祀也有一定程度上的涉猎，和血色魔法中的部分内容有关联。
一般来说只有在走祭祀方向的巫师学徒，才会提前学习炼金术相关内容。
苏迪珊知道奥卡内心中在想什么。
她摆摆手：“不是，不是这样的，你的理解有问题。”
“或者说，你是单纯站在一个巫师的角度来看待炼金术，却没想过你自己作为巫师的同时，也是一个魔药的服用者。”
“炼金与魔药是息息相关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者相辅相成。”
奥卡点点头，等待着苏迪珊继续说下去。
声音很快响起。
“那十六条稳定魔药的由来我不讲了，这里有很多传说与不确定，每个信仰的人都有自己的理解方式。”
“不过你也应该知道，除了十六条稳定魔药之外，还有很多由巫师们自行创作的魔药途径。”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他们并不是魔药途径，毕竟一点都不完成，但这些东西也是人为创造的序列魔药，这毫无疑问，只不过绝大多数都失败了而已。”
苏迪珊顿了顿：“炼金术的作用并不单纯是创造魔药，事实上随着你的序列等级提高，就会十分需要炼金术的存在。”
“一方面，有良好的炼金术水准，可以避免出现浪费魔药材料的情况，一份材料来之不易，失败是很可惜的。”
“另外，配方并不一定适合于所有人，是的，你没听错，魔药配方并不是说就万能了。”
苏迪珊这番话对于奥卡的冲击力度很大。
他从来没有想过还存在有魔药配方并不适合所有人这样的情况。
他缓缓张嘴：“配方存在的意义，难道不就是规定材料的用量以及使用情况吗……”
苏迪珊重重点头，给出肯定答案：“是的。”
“但，这样的用量是限定在普通人情况下，是限制在人体并没有被魔力影响的前提下。”
“我问你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你被魔力改造过的身体，还是你之前的身体吗？魔力有没有对你的肉体与精神进行更进一步的改造？”
在这个问题上，奥卡不需要犹豫。
当然是有的。
魔力在人体中储存，魔力的塌陷会在人体中形成自我系统的循环。
它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人体。
见奥卡迅速给出肯定的答复，苏迪珊很自然的说下去。
“那不就好了，魔药配方的用量并没有结合巫师们受到魔力改变的身体。”
“创造这些序列，写下魔药配方的人，好像并没有考虑过服用者会是巫师的情况。”
“很多时候，这样的材料对于循序渐进，慢慢攀登上来的普通人而言刚刚好，对于巫师而言却是灭顶之灾，很可能因为自身魔力与服用魔药产生冲突而死亡。”
奥卡终于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
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十六条途径的创造者，都没有考虑过巫师自身的情况。
他们的魔药，都是为普通人而准备的。
又因为巫师们的不同，也因为每个巫师都有自身的变化与另类层次的改造，使得魔药配方的药效很可能与自身产生冲突。
原本是用来强化自己，改造自身的魔药，一下子就成为了杀死自己的利器。
奥卡呼出一口气：“所以服用魔药的巫师需要通过仔细的炼金术，针对自身的情况进行配方上的缩减，从而达到最适合自己的效果对吗？”
苏迪珊点头。
对于奥卡的理解，她还是比较满意的，这至少没让她刚刚这么说话白说。
每个巫师自身的状态是不一样的，有魔力这种东西存在，对于个体的改变必然也是存在的。
更别说许多巫师动则改变自己的身体，所带来的影响当然也很大，这种外来的改变会使得魔药配方出现问题。
这个时候，就需要由巫师们按照自身的情况进行改变。
说白了，巫师之途并不是一场打怪升级的游戏，不是说今天你的经验值抵达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么你就可以升级。
相比于寻常的魔药服用者们，巫师显然更加强大，他们的招式更多。
同样的，他们也将面临更大的风险。
这很对等。
巫师要掌握自身，在死亡与疯狂之中追逐知识，追逐属于自己的力量。
要担心的东西，要操的心很快。
“我今天来跟你说这些话，不是我有多看好你。”
苏迪珊的笑容出现在奥卡面前：“只是说必须承认的是，在这一次行动里，你是有贡献的。”
“同时，你也是伊迪丝唯一的弟子，看在她的面子上。所以我跟你讲这些话。”
“如果你有学习炼金术的需要，可以先看看我的这些笔记，有问题的话去问你的导师。”
说完，苏迪珊丢下几本书。
就像苏迪珊说的一样，这几本书上写着的都是有关于她自己在过去的炼金术总结与经验。
从刚刚迈入炼金术之途开始，到后面小有成就。
毫不夸张的说，这种详细的笔记是一种十分珍贵的财富。
通过这一本本笔记，你完全可以看到一个人过去发生的事情，从这些事情上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经验往往是最重要的。
前人踩过的坑，后人就可以绕开。
苏迪珊离开。
奥卡的右手臂还没有恢复，伤痛依旧在其中呈现，只不过他本人并不太当回事。
伊迪丝把他的伤口处理的很好，虽然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却也在慢慢恢复。
接下去他要做的事情，是学习。
说实在的，前世的奥卡成绩不好，并不热爱学习。
但在现在，在这个巫师世界，学习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
你缺少那种对于知识与前进的追求，迎接你的就很有可能是死亡。
奥卡重新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自己的房间、伊迪丝的书房。
偶尔再去听听课。
森格林的状态已经完全稳定，在好几次碰面时，森格林对于奥卡的态度已经完全恢复。
他好像已经彻底忘记了在第二次考核测验中的经历，对于一些内容早早抛到脑后。
森格林的情况一直都在奥卡的忧虑当中，这个家伙明明被守卫者抓走最后却被放了回来。
结果血色高塔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放过了他。
而伊迪丝也表示既然血色高塔没管，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对此，奥卡只能将所有的疑惑咽下肚子，以平淡面对。
森格林的那句高塔是活的留给奥卡不小的震撼，但以他的实力，对于一切都无可奈何，没办法知道更多。
在初步学习炼金术，对于魔药炼制有了更好的掌控后，奥卡开始着手准备起序列七魔药的炼制。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就是，途径的提升是现阶段奥卡强化自身实力的最好方式。
途径带来的良好提升是实打实的。
只不过因为天空鸟来之不易，实在不好弄。
材料只有一份，一旦失败，迎接奥卡的会是一个很麻烦的局面。
出于这样的原因，奥卡才选择不在材料到手的第一时间进行炼制。
而是从灰色云雾中购买到序列七详细的操作手册，同时自身在炼金术上的效果有所提升后，奥卡才开始准备。
封闭的房间中。
奥卡将一众材料摆放在地上，还在挣扎的天空鸟很快就被奥卡杀死，处理成为新鲜的材料。
炼炉摆在最中间，火焰升起，材料放置其中。
这个流程他在正式开始之前已经演练过不知道多少次，算得上是熟门熟路。
一件件材料被奥卡放到炼炉当中，原本在其中的纯水开始出现变化。
他依旧是按照配方原封不动进行的搭配。
用苏迪珊的话来说，巫师自我的调整确实需要，但对于此时此刻还处于序列八的奥卡来说，却也没必要。
现在他的巫师等阶底下，那点魔力对于奥卡的改变很小，魔药配方依旧适用于他自己。
等到奥卡的实力越来越强，魔力对于自身变化越来越大了，针对个人的配方改变才有意义。
随着彩色云梦被奥卡放入其中，一丝丝五彩斑斓的色彩就要飘逸。
他再用魔力将这点颜色抓捕回来，重新放到炼炉当中。
所有的材料都被奥卡按照规定的时间、顺序进行摆放。
随着时间的流逝，五彩的药液终于成型。
奥卡将火焰熄灭。
香味出现。
奥卡静静的等待。
其实每一次服用魔药，对于使用者来说都是一次痛苦的挣扎与生死之间的游走。
在低序列中，这样的风险或许还不算很大。
然而随着序列魔药对于服用者身体的改造越发明显，这种风险就会出现陡增。
魔药消化失败的下场有很多。
直接死亡、变疯、成为怪物，都是失败后的可能性。
呼出一口气，奥卡最终还是将魔药放到自己的嘴中，一口咽下。
一种绝对的美味感在奥卡嘴中炸开。
一瞬间，他感受到的是绝对的舒适。
这种感觉很好。
“记录家”魔药对于奥卡的身体而言仿佛是一味大补的药物，在很简短的时间里，就将奥卡体内的细胞喂饱。
这是一种饥饿中的人突然吃饱饭的快乐。
吃饱当然很快乐，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食物摄入，从吃饱已经变成吃撑。
奥卡从最开始的欢愉脱出，隐约有些觉得身体的不适应。
然后，能量的摄入还在继续。
无论是从身体上海是精神上，都是如此。
细胞的愉悦终于消散，转而成为一种痛苦，奥卡开始在地上扭曲，他的身体仿佛被人撕裂。
这种痛感比当时在实验室中被安德鲁撕碎右臂的感觉还要强烈。
就像是有人在用钝掉的小刀一点点割着奥卡的血肉，极度折磨。
很快，那种熟悉的，来自于世界另一端的轰鸣感再度袭来。
相比于身体上的折磨，这种精神世界的顺军破碎更让奥卡崩溃。
他又进入了那个神秘的世界。
这一次，那个世界中仿佛出现无数道直通云霄的柱子，它们好像在支撑整个世界，大量生物寄托在这些个柱子上，似乎共生。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依旧有大量的目光注视着大量。
他看到许多千奇百怪的生物在他的面前出现。
有的生灵对于奥卡并不关心，他们明明感知到奥卡的存在，但好像只是发现了一只并不足以为奇的码字，直接漠视离开。
也有的生物对于奥卡很好奇，似乎也看不明白此时的奥卡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是一个什么东西。
它们环绕在奥卡的周围。
而对于奥卡而言，被这么一些长相千奇百怪，随时可以会对他造成攻击的异世界生物围观，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更别说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仍旧在继续。
从外界来看，奥卡的身上甚至开始出现奇怪的肉芽，似乎要对他进行某种疯狂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