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羡试探性地问道:“司长,那名黑袍人的实力……”
“很强。”闻人清神情平静:“我完全看不透。”
“连您都看不透!”段羡瞳孔微微震颤,磕磕绊绊地说道:“那……那这黑袍人该不会是十二禁之上的……”
闻人清直接开口道:“有可能,但也不排除他有藏匿自身的手段。”
说完,闻人清转身朝雪暮谷的反方向走去。
段羡急忙跟上:“司长,您要去哪里啊?”
“我们的人来了。”
……
月牙姿态慵懒地躺在云朵上,斑驳的月光散在海面,被迭起的海浪摇碎。
一艘小型船只像鲨鱼的鱼鳍般,切开浪花,在海面上极速窜行。
甲板上,三名穿着便衣的两男一女或坐或站,安静不语。
倚靠在船栏边的青年伸手扣了扣自己的眉心,仰头看着不断从头顶上方掠过的黑云。
迅猛的海风将男人的发丝吹的纷飞,柔和的白光从右侧打在他的脸上,将其滚动的喉结与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映得格外清楚。
此人名叫嬴间,嬴氏财团二代旁系子弟,现就职于安统司。
“嬴间,还有多久才能到。”坐端在椅子上的女人问道。
女人看着二十五岁上下,穿着宽松的浅色系衬衫,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随风飘扬,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照拂下,让她整个人都凸显着清冷的气质。
她叫白星,和嬴间是同僚的关系。
嬴间闻言侧过脑袋,锐利的目光撕开夜幕,看向远方。
少顷,嬴间开口道:“快到了,闻人清已经带着人在岸边开始等我们了。”
“除了闻人清还有别人?”坐在阴影处,擦拭弓箭的中年大汉头也不抬地问道。
嬴间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看着远方道:“嗯,有一个男人,站在闻人清身后,应该是他的下属。”
“嗯。”中年大汉应了一声,将那把木制弓箭放到一旁,扶着膝盖缓缓站起身,宽厚的臂膀与大腿粗的手臂暴露在了灯光下,极为骇人!
此人名叫杨鲁河,就职于安统司,是此次行动的总负责人。
半个小时之后,这只小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彻底停下,船上的三人一跃而出,稳稳落在闻人清正前方。
“司人,人来了!”段羡神情颇为紧张。
闻人清淡淡道:“嗯,我看见了。”
说着,闻人清便径直朝前走去,段羡急忙跟上。
“闻人司长,好久不见!”
嬴间热情地走上前,牢牢握住闻人清的手掌。
闻人清脸上硬挤出一道笑容:“好久不见。”
“给您介绍一下。”嬴间侧过身子,伸手示意白星:“她叫白星,是我的同事。”
白星甜甜一笑:“闻人司长。”
闻人清礼貌回道:“你好。”
嬴间来到杨鲁河身前:“这位是我们此次行动的队长,杨鲁河。”
杨鲁河上前一步,朝闻人清伸出手:“闻人司长,久仰大名。”
闻人清握住对方的手:“大名谈不上,谢谢您不远万里过来相助。”
杨鲁河笑道:“吃的是公家饭,自然要办公家事。”
简单地客套了一番后,闻人清将所掌握的情报进行了共享,在说到黑袍人后,杨鲁河三人都皱起了眉头。
“身披黑袍,看不透实力?”嬴间眼中闪过思索之色:“该不会是十二禁之上的人吧!”
白星微微蹙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
杨鲁河安慰了一句:“出动十三禁的概率还是比较小的,而且我们这次又不是过来打架的,你们担心这个干什么。”
闻人清出声道:“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前往雪暮谷吧,迟则生变。”
“嗯!”
……
无论外界如何日夜交替,这片雪地,这座雪山,天空永远是昏沉沉的,介于白天与黑夜之间。
李沉秋抓着用岩石削成的登山杆,意识迷离地朝前走着,那双锐利的眼神早已变得涣散无比,但却并未失去神采,眼底的坚定并没有有所动摇。
此时在他的眼前,白茫茫的雪地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条繁华的街道。
“表皮酥脆的淀粉肠,三块一根,五块钱两!”
“大处理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全场清仓,不求回本,只求卖……”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
街道两边的商贩吆喝道,商铺前的大喇叭播放着魔性的广告词,卖唱的歌手抓着话筒嘶喊着,黑压压一片的行人挤满整个街道。
李沉秋行走在其中,像个幽灵一般,径直穿过他们的身体,朝前方走去。
“都是假的,往前走,都是假的,往前走……”李沉秋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陈休!”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李沉秋身形一顿,侧过脑袋,只见一名穿着简约白T,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的少年在人潮中极速穿行,高举的手臂抓着两根淀粉肠。
其中一根淀粉肠裹着一层厚厚的孜然粉。
李沉秋控制不住地停下脚步,虚无的身形渐渐凝实,被迎面而来的路人撞到肩膀,控制不住地朝一旁倒去。
关键时刻,那名少年加快步伐,抓住李沉秋的胳膊,将他扶起。
“齐明越?”李沉秋念出对方的名字。
“咋了?”齐明越将一根淀粉肠递到李沉秋手里:“我出来买根淀粉肠的工夫,你怎么就从饭馆跑出来了?”
没等李沉秋给出答复。
齐明越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你是不是也察觉到了,我爸和你妈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有点内个的意思。”
齐明越两根大拇指弯曲,互相撞了撞。
李沉秋晃了晃自己脑袋:“我……”
“别我了。”齐明越用肩膀撞了下李沉秋:“再晚点过去菜都要凉了,对了,吃完饭后,我们就别跟着爸妈了,给他们留些私人空间,OK不OK?”
说着,齐明越便拉着李沉秋就要朝饭馆的方向走去。
“给我……滚开!”
李沉秋厉喝一声,一把推开齐明越,头也不转地朝前方走去,凝实的身体颜色逐渐变浅。
“陈休,你干啥去啊!”
齐明越抓住李沉秋的手臂。
李沉秋咬紧牙关,一把甩开齐明越的手臂,眼神坚定地盯着前方,不管齐明越如何阻拦都没有停下。
就在李沉秋的身影快要陷入虚无的时候,齐明越停下脚步,气质陡然一变,眼中被戏谑与讥讽所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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