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舅老爷和舅夫人感慨道:“是清儿警觉,让我们把生意尽快的出手,能带走的就暗地里移出去,否则我们一家人只能坐吃山空了。”
提起阿清,舅夫人心里就担心,“你说皇室里有几个真心实意的,阿清此番小产又受伤,我只怕景太子耐不住寂寞,纳新人,心里难过的是阿清。”
“等过几日时局安稳些,搜查我们的人少些后,我们看看能不能送些补品和银子给清儿,她在东宫花销也大。”
“也好,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老将军和老夫人也担心着东宫里的傅清河,“夫人,别想太多了,清儿从小性格坚毅,聪慧果敢,我们得相信她。”
“你这叫我怎么不多想,她身上还中着毒,小产和受伤加上中毒她身子怎么受的住?”老夫人抹着眼泪道。
“今日我特地问了大公主,她说,清儿确实伤的重,好在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太子把东宫封锁,进出的每一种东西和每个人都严查。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也送去了不少补品,好好养着,应该没事。你若再这么日夜担心下去,身子熬垮了,清儿也会很担心你。”
“我知道,但清儿这般太辛苦了,大幽皇室已然放弃了她,万一大晋这边因此看轻了清儿该怎么办?你现在身无官职,我们还是寄人篱下,能做什么让清儿不被人看轻?”
老夫人担心的都是关键,老将军自然也知道。
“行商。家里还有些家底,听儿子和儿媳妇的,拿出来行商,把生意做大做强,这样清儿若是银子不够了,我们也有些底气。”
老夫人看向这固执大半生的老头子,“你真的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我们吃喝住行什么不要银子,与其在这坐吃山空,不如赌一把。”老将军直爽道。
“你明日自己去和儿子儿媳妇说,我们总不能一直靠着太子短暂对清儿的喜欢得来的庇佑过一生吧。”
“我听夫人的。”
在东宫的傅清河除了不能乱动,不能出宫,几乎过的有滋有味。
确定外祖一家安全后,她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躺在美人椅上看顾瑾酿酒。
顾迟惫懒,见傅清河身体基本没问题只需要修养后,他写完信给宫外的顾老大夫后就跑回自己宫殿不知道鼓捣些什么东西去了。
于是苦力活就都是长风干了,红豆在一旁喂傅清河吃东西,长风搬来一筐筐新摘下来的青梅。
“我想吃一颗。”傅清河见青梅新鲜的很,上面还有早晨的露珠。
顾瑾洗了几颗便放在盘子里让红豆伺候着她吃。
“这果肉挺硬的,清脆爽口。”傅清河笑眯眯道。
顾瑾笑道:“等会儿选出青翠而且果肉硬的拿去洗,剩下的都留给你吃。”
“我吃不完,做成果脯留着秋天吃吧。”
“也行。”
涟漪和阿绾在外面清洗选出来的青梅,泡了一个时辰后,放在匾上晾干水分。
由于傅清河太无聊,想看着她们忙活,就把东西都搬到宫殿里来做了。
几人将蒂头挑去,再用竹签扎孔,一层冰糖加一层梅子装满酒坛,加入未漂白的黄冰糖,最后倒入前年傅清河用山泉水酿的米酒,将冰糖与梅子完全浸泡。
顾瑾塞了一颗小冰糖到傅清河嘴里,“甜不甜?”
“甜,正好跟药的味道中和了。就是这酒得多久才能喝啊?”
“你现在还在养身子呢,不能喝酒,不过新酿的梅子酒得等六个月以上,等你身子好了,我去把医馆之前我酿的梅子酒拿来给你喝。”
涟漪看着还剩下大半筐的梅子有些发愁,“主子,顾小姐,剩下的梅子做什么好啊?”
顾瑾笑道:“这些梅子估计还不够你家主子吃的,做青梅酥、青梅百合糕、青梅炖排骨还有她刚刚说的青梅果脯,你们觉得如何?”
傅清河听着都要流口水了,“要不你们再去摘点?太子说那些青梅平日里都无人吃…”
“我看是你馋了吧。”
“哎呀,阿瑾,你就满足我嘛,这辣的冷的都不能吃,我吃些糕点和排骨怎么了嘛…”傅清河撒娇道。
“行行行,都听你的,那我们再去摘些青梅,多做些糕点给你吃。”
几个侍女相视一笑,主子这几日有顾小姐陪着开心了许多。
就是景卿安晚上过来看望傅清河时,见几棵青梅树上光秃秃的,心中觉得奇怪,问道:“这些青梅去哪了?”
暗中保护太子妃的暗二回道:“太子妃今日让人摘了,用作酿酒,做糕点,做菜了。”
“既然如此,东宫也不止青梅树,孤记得东边的桃子也结果了,你明日摘下送到太子妃这来,任她处理。”
暗二明显还没有暗一习惯太子殿下的变化,嘴角微微抽搐,“是,殿下。”
平日里别说青梅了,东宫里一草一木殿下都不允许人乱动,青梅熟了也是只有皇后娘娘想吃的时候送些过去,其他的东西殿下都给送出宫加工成糕点卖了。
景卿安进傅清河的宫殿时,空气中还有青梅的味道。
“今日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傅清河摇摇头,“没有。殿下吃青梅酥吗?刚做好的,臣妾感觉挺好吃的。”
景卿安随意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入口即化,酸酸甜甜,难怪清河喜欢。
“确实好吃。让你在东宫呆这么久不能出去,着实为难你了。”
“并无,除了暂时不能乱动让臣妾有些无聊,其他的吃喝玩乐殿下不都允许了吗?”
景卿安轻笑道:“若把你放在山野之中,孤看你会过的更欢乐,一年四季,天天都有事情做。”
“那可不行,臣妾贪财,整日在山野之中,臣妾还怎么赚银子养活自己。”
“你说的有道理。但孤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花花草草,除了有用的,观赏的只有桃花和梅花,如果你喜欢,明日用它们做吃的或者酿酒也行。”
傅清河果断答应下来,“臣妾谢过殿下。”
“殿下,只能劳烦你这几日辛苦些,自己看账本了。”
“这些日子生意很好,尤其是梅园,许多达官贵人已经将那里作为宴请客人的好地方,不过俩个多月的时间,利润已经有十万俩黄金。”
“这么多?我记得里面没开赌场吧?”
“有人带着外室在里面寻欢作乐被正室逮住了,毁了些东西。孤索性让他们多赔偿些,累计下来也差不多了。”
“殿下比臣妾还像奸商。”傅清河打趣他道。
景卿安一本正经道:“太子妃不知道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傅清河听出他是在打趣自己,没好气道:“殿下怎么不说是你把臣妾染黑了?”
“那就都差不多吧。”
傅清河指了指桌上的青梅酒,“拿了殿下的梅子,臣妾还殿下一坛酒。”
“好,那孤就不客气了。”
景卿安偶尔饮酒,对于傅清河送的酒他自然会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