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成婚那日,举国欢庆,皇上还赦免了一年的税,百姓们无一不欢呼。
皇上和皇后要坐在前殿送她出嫁,但皇后的神色始终不好。
皇上忍不住道:“皇后,你好歹装也得装个样子出来,这毕竟是染儿的终身大事。”
皇后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臣妾现在能坐在这就已经是给了面子,陛下再多说一句臣妾便回去了。”
皇上和她多年夫妻,自是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格,思量再三,还是没有多言。
凤染着一身凤冠霞披,额头一抹花钿,裙尾长摆摇曳及地三尺,纤细的腰肢被刺绣的凤凰腰带束起,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万般风情。
她跪在皇上与皇后面前,皇上笑道:“受委屈了便回宫找朕和皇后。”
“儿臣遵命。”
凤笙再怎么不情愿也亲自背着凤染上了喜轿,临近她上轿门时,凤笙轻声道:“皇姐,我永远都在。”
凤染却头也不回的上了喜轿,自此之后,她和凤笙之间至少明面上他们只能活一个,有凤笙在,皇后就不会帮自己。
凤笙默默的看着凤染的喜轿走远,这人声鼎沸,灯火喧嚣的声音终究不是为了他们,而是她与其他人了。
皇后冷眼旁观,待人散的差不多她也就回宫了,自始至终没看皇上一眼,也没同他说一句话。
皇上本想当晚去皇后宫里就寝,人还没出自己宫,皇后便送来一个娇俏的少女,是刚进宫没多久的美人。
宫人道:“陛下,皇后娘娘说,她心情不好,陛下不如多宠幸新人,如此皇室的孩子也多些。”
皇上冷冽的看了一眼缩在宫人背后的少女,“皇后是什么意思?把朕当做什么了?”
宫人跟了皇后多年,就陛下这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要想着以前的人的模样,但凡是普通百姓,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还好意思问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奴婢也不知,望陛下恕罪,奴婢只是听娘娘的吩咐。”
皇上倒不至于跟一个宫人计较这些,仔细打量送来的少女,是底下人送进来的,有几分像她。
心软之下,道:“你退下吧,人留下,去跟皇后说此女温良贤淑,晋为贵人。”
“奴婢遵命。”
回到宫里,皇后见只有宫人回来便知道结果了,冷笑道:“本宫就知道皇上心里放不下那个贱人。”
“娘娘息怒,莫为不值得的人伤心。”
“本宫有何好伤心的,不过是倒了八辈子霉,丈夫和儿子都搭在那对贱人母女身上。”皇后深觉晦气,“本宫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回娘娘,已经准备好了,文公子说他听娘娘的,只希望娘娘不要耍他。”
“本宫耍他做甚,记住,这次务必让太子也得跟着凤染去大青。”
“是,娘娘。”
婚房内,大红的被子和上面的花生等东西无一不彰显着这是一对新人的洞房。
凤染本就生的美,瑰丽的婚服下衬得她有种绚烂夺人眼目的美。
文九思有一瞬间晃了神,差点当真以为自己是真的娶到了凤染。
他的表情也取悦到了凤染,芊芊细手执起酒杯,“驸马,不陪本宫喝下这交杯酒吗?”
文九思顺从的喝下酒,眉目传情间,有些神态与动作凤染仿佛看到了景卿安,她摇摇头,但是不想让自己从这场美梦中醒来。
她有那么多男宠,无一都像他,但只有文九思有几分神态和气质像他,恰好又有野心和狠心,不如就做自己的驸马。
凤染勾着文九思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让人酥酥软软的,“驸马,我们洞房吧。”
文九思的脸色差点没绷住,他没想到他还得跟凤染洞房。
凤染见他迟疑,不高兴道:“怎么?你不愿意?”
文九思一咬牙还是选择迎合她,“怎么会?我只怕公主不愿意…”
“只要是美男,本宫都愿意…”
一夜之间,洪浪翻腾,屋子里旖旎的气息都遮挡不住。
文九思中途趁她迷迷糊糊,问道:“公主为何给我选这件婚服?”
不是文九思矫情,只是一开始他们选中的是另一套,结果在婚礼前一天半夜,凤染坚持换了这套,他就想知道原因。
“它…上面绣的可是他最喜欢的红梅…”
断断续续的话让文九思如坠冰窟,他之前就知道是自己有几分像那位殿下才入了凤染的眼,但没想到连婚服都是依着别人…
他自尊心强,也能屈能伸,有些事他只能选择忍下来。
傅清河和景卿安一路过来都算平安,快到京城时,在一处隐蔽的山腰,突然一群黑衣人拦住马车。
箭不断的射进马车,景卿安带着傅清河从窗户处飞出来,俩人对视一眼后,景卿安便拿着剑开始对战了。
杀手越来越多,他们一行人中除了阿绾在保护傅清河,其他几个人都在对战杀手。
满地尸首,但刺杀的人不少反增,傅清河看不下去了,从腰上面取下软剑开始杀人。
眼见一只箭飞向景卿安,傅清河毫不犹豫帮他挡了,利刃和血肉相碰的声音,让傅清河想骂人。
景卿安抱住受伤的傅清河,阿绾一只箭飞过去,直中那人的心口。
“快!留几个活口,回京!”
傅清河快昏过去了,忍着疼痛低声道:“从…最…热闹的闹市…过去…”
说完她就痛的昏过去了。
暗二来的及时,把剩下的人处理了。
阿绾和涟漪按照吩咐都把自己身上弄的脏些,衣服也划破,身上沾些血。
暗一与暗二紧随其后。
于是百官正好下朝时,便看到他们清风霁月的太子殿下白衣上染了血,满脸焦急。怀里的人浑身是血,手上还有血滴落在地上。
景卿安骑着马匆匆冲进了宫,“找顾大夫过来!让暗三带人把东宫给孤围着,谁也不准放进来!”
东宫的人见俩位主子浑身都是血,且太子妃看起来更严重,连忙各自忙起来。
景卿安心里也焦急起来,在他们的计划中并没有傅清河替他挡箭这一环,且她身上的毒发作就在这几日了。
顾瑾和顾迟带上药箱就跑来了,见到景卿安狼狈的模样,就知道傅清河也没好到哪里去。
匆匆行过礼后,他们就进去看清河了,景卿安一字一句认真道:“一定要保她平安。”
顾迟没给他好脸色,人跟着他出去怎么就成了这个鬼样子。
顾瑾淡淡道:“景太子请放心,东宫别让人进来,这里面有涟漪她们四个人就足够了。”
“好。”
宫殿内不断有血水端出来,红豆一个人搬进去数不清的药材,整个东宫弥漫着血和药的味道。
景卿安阴沉着脸,暗一不敢有什么大动静,他们连太子妃都没保护好,练的什么破武功。
“殿下…皇上和皇后亲自来东宫了…”
就这个时候,又是百姓上街百官下朝的时辰,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子与太子妃去了江南赈灾回来被刺杀的事情了。
尤其是皇后,心都凉了,她前脚还和皇上在用早膳收到大公主的信,上面说太子妃怀孕俩个多月了。
皇上连南美人撒娇都没顾上就要去私库给太子妃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选礼物,结果这后脚就说人浑身是血被抬回来了…
景卿安背着手站在那一动不动,“让父皇母后先回去,等太子妃情况稳定下来孤再去同他们说清,抓回来的人让花丞相去跟父皇禀告。”
“是,殿下。”
皇后在东宫外走来走去,皇上眼睛都看花了,“你别走了,现在连东宫我们都进不去…”
“你闭嘴,现在太子妃生死不知,你还在这啰哩啰嗦的…”
皇上正好撞到皇后气头上,被狠狠骂了一顿。
暗一将太子的原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皇上皇后,皇上嘴欠问道:“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暗一哪敢回话,“属下…属下不知道…”
皇后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说话了,现在还是孩子的事吗?是太子妃身子的事。”
“你去跟太子说,缺什么药材来找本宫。”皇后沉声道。
“是。”
皇上被皇后拉着走了。
“你拦着朕干什么?”
“臣妾不拦着你,你要进去做什么,现在人生死未卜呢,陛下与其在这瞎掺和,不如去查查到底是谁敢刺杀太子和太子妃…”
皇后气的浑身颤抖,那可是她捧在手心长大的儿子,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儿媳妇,成婚不到一年,就受重伤,让她这个做母后的怎么办?
皇上难得不跟皇后唱反调,“朕现在就去查,天子脚下,朕的儿子和儿媳妇竟然被人刺杀!”
叶舟本来还在跟母亲一起绣婚服,听到这个消息时,吓得绣花针刺破了手指。
“你说什么?谁出事了?”
婢女第一次看见自家小姐这么大反应,颤颤巍巍道:“小姐,是…太子妃,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小产了…且外面都说,太子妃也快没了…”
“母亲,我要进宫,我不相信,太子妃不是在祈福吗?怎么会出事呢…”
承德侯夫人要比她冷静些,“你先别急,你父亲马上到家,等会儿我往宫里探探消息。”
叶舟都要哭出来了,“母亲,太子妃一定会好好的,对不对…她怎么会出事呢?”
“舟儿,你先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