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鹊楼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定,头脑中反复出现着步老爹被割手指、奋力发出诀别叮嘱的惨状。为了求了心里安慰,财鹊楼命人备了一份大礼,再一次来到王都尉驸马府。
章惇的罪状王都尉收了,根据设想的那样把章惇拉下了台,贬到外地做知州,可鱼成龙还被关在监牢里,不宣判也不释放。
财鹊楼把金银珠宝一一摆在王都尉面前,直接开门见山,说出来意。
王都尉拖泥带水,把话绕到别处了,说起了鱼成龙有贵人相助的事。从他口中财鹊楼得知,朝中三股势力在保鱼成龙,一个是他找的王都尉,另外两个则是金十三娘托人找户部尚书宋大人,开封府尹李大人,徐家老夫人托关系找的检察御史裴大人。
财鹊楼察言观色,他从王都尉狐疑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好的意味,慌忙表达态,撇清关系,说那些权贵和他没关系,不是他找的。
王都尉并不是非要认真考究他找了几家关系,而是想要从他身上敲一笔大的,他看上财鹊楼手上经营的利润可观的一处盐场,想要据为己有,只是不好罢了。
财鹊楼乖觉精明,一听到他提到盐价、行情、市场等几个字,立刻悟出了他的意思,咬咬牙,决定忍痛割爱,讨好道:“小人愿想出吉福盐场,贺大人生辰之喜。”tiqi.org 草莓小说网
王都尉得到了垂涎已久的肥肉,高兴地脸上全是细皱褶子,对财鹊楼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亲切,热络,客套。
财鹊楼明白此乃他们做官人一贯嘴脸,早已见怪不怪了,王都尉热络,他笑的比他更热情,更周勤,态度越发朝上走,比之前更加恭敬,顺从。把王都尉哄的心花怒放。
在财鹊楼的殷切讨好下,王都尉终于松了口,告诉他一件确定且值得欢喜的事,财鹊楼需要按照形式发配外地,从军的地方他为财鹊楼选在了保州,因为保州知州是他的门生,他已经打好了招呼,让保州知府多多提携他。
财鹊楼听了,表面上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心里满腹牢骚:这只老狐狸,早就做好了安排,迟迟不发,摆明了是想敲诈我的盐场。
有了财鹊楼的打点,官差办事的效率成倍的朝上增长,鱼成龙的案子立刻判了下来,发配保州。鱼翠莲、杏娘、贾金贵替他收拾了行礼,细软,打点护送的衙役,一路看着他出城。
鱼成龙走了,杏娘、贾金贵伤心难过的不得了,回来的路上,一路走,一路哭。
鱼翠莲的耳朵被她们的唠叨声、哭泣声,快磨出茧子来,瞪着眼睛,不耐烦道:“有什么好哭的,只不过是分别两年而已嘛?又不是一去不回。”忽然,听到背后的马蹄声,扭头一瞧,见马车里坐着财鹊楼大官人,高兴地一蹦三丈高,挥手大喊:“大官人,大官人........”
财鹊楼看到了她,冲她挥挥手,意思就算打过招呼了,谁知鱼翠莲居然伸手一栏,抓住马车的上扶栏,一撂裙摆,三下两下跳上了马车,探出头,冲着泪痕未干的杏娘、贾金贵摇手。
杏娘、贾金贵木木呆呆的抬起手,对着豪华马车里的鱼翠莲摇了摇。
鱼翠莲拦马上车的举动,惊呆了财鹊楼,半眯着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鱼翠莲不客气在他身边坐下,好笑道:“你,鱼姑娘有事吗?”
“没事!我来谢谢你。”鱼翠莲回答的好干脆,紧跟着补充道:“别姑娘姑娘的叫,多老气,我喜欢人家喊我莲莲,又亲切又响亮。大官........”精灵古怪的眼睛眨巴几下,记上心来,热络道:“上次你说过,按辈分你也是我哥哥,那就不客气了。”清清嗓子,一抱拳:“财哥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以后小妹有事,还请财哥哥多多照顾,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转念一想,连忙更正:“不对,最好不出钱,也最好不让我出钱。我可没.......”
一句话没说话,只听得哎呦一声尖叫,马车一颠簸,鱼翠莲整个身子扑在财鹊楼身上。
财鹊楼被撞的猛然后栽,头咣当一声,磕在木板上。鱼翠莲慌忙爬起来,手足无措道:“对不起,对不起,大官人,你怎么样了......”
“老天爷也看不得人有好事,好不容易认了一个妹妹,就给我来这么一下子。”财鹊楼揉着头,指着天风趣地说。
“啊!”鱼翠莲好欢喜,不太相信地问:“你肯认我。”
“哥哥你都喊了,我还赖得掉吗?”财鹊楼大笑。
“财哥哥.......”鱼翠莲好激动,喊得好大声。又一个激动,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拉着他的胳膊,讨好道:“财哥哥,你知不知我好崇拜你哦,你好伟大,好了不起,好有本事,好温柔,好俊俏,你要不是我哥哥的亲哥哥,和我有名义上的兄妹关系,我铁定要嫁给你了。”
“什么,嫁我.......”财鹊楼一惊,眼睛不知不觉瞪大了,想想,笑了,深有感触地说:“你呀!只看到我光鲜的一面,若是知道我阴暗的一面,你就不会这么说。”
“不会的,财哥哥才不会有阴暗面呢?”鱼翠莲奉承道。
“人都有阴暗面,我也不例外,就像......”抬眼看了一眼车帘外射进来的光线,伸出手,释放着说:“就像阳光下的手掌一样,有光的地方是亮的,无光的地方是阴暗的。小丫头,你可不要凭貌取人,更不能凭着光亮的一面的找夫婿,若是那样,你会吃亏的。”
“就算吃亏我也找个有本事的。”鱼翠莲没想到她一句玩笑话,居然引得财鹊楼一本正经的说教,不服气道:“没本事的,就算全是亮面我也不要。哎......”长长叹了一口气:“只怪现在的本事的好男人太少了,我这么优秀的女人,居然都没发现。”
财鹊楼噗嗤一,被她逗乐了,大笑不止。
“你笑什么,难道我的说的不对吗?”鱼翠莲上车来,本来是想感激他救鱼成龙的命,结果话题被他带偏了,原来越朝着择偶要求,婚姻大事上走。
“对,很对,你很优秀,也很有趣,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有见识多了。”财鹊楼由衷地说:“其实,想要找有本事的好男人,不一定非要外面找,多留心你身边的人就行了。”
“我身边的,谁!”鱼翠莲兴致勃勃地问。
“那个被你呼来唤去的小子,就挺不错的,蛮适合你的。”财鹊楼打趣道。
“你说步平凡。”鱼翠莲惊呼。
财鹊楼笑笑不说话,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