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宝呢?”赵温问道。
“哎呀,差点把他忘记了,他应该还在潇湘馆吧?”岳中泽一拍脑袋道。
赵温见岳中泽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扬起眉头,好奇道:“你早上就去了北门,到现在才回来,如果只是问个消息,恐怕要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岳中泽俊脸一红,一向稳重的他竟然说话有点结巴起来:“我……我见殷姑娘太伤心了,所以留下来安慰了一下她!”
“既然耽误了一天,也不介意再耽误一会了,要不,今日就不去潇湘馆了,明日还是你和叶大宝一起过去!”赵温道。
岳中泽见赵温不想去,也不好再勉强,点头道:“随便你吧,这本来就是你们组的案子,不过,我今天了解了一些情况,和你说一下吧!”
“好,有劳岳捕快了!”赵温忙道。
他本以为岳中泽没注意这个问题呢,没想到一直记在心上。说到底,这案子算是人家自告奋勇帮忙的,帮忙的人比本人更热心,也难怪岳中泽不开心了。
赵温立刻改变了态度,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死去的姑娘叫云翠。
潇湘馆的女子来来往往,很多人并不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对外只说出自己的艺名,所以,殷红袖也不清楚云翠姑娘的真名字。
云翠唱歌出众,殷红袖擅长跳舞,在潇湘馆中都属于洁身自好的一类人,除了唱歌跳舞之外,极少接受客人的邀请。
所以两人的关系慢慢地好了起来。因为云翠不是本地人,也无固定的住所,平时只住在馆中,表演完之后也没什么去处,和殷红袖成为朋友之后,就经常去她家玩耍。
两人一个唱歌,一个跳舞,友谊也越发深厚。
忽然有一日,云翠突然消失了。
殷红袖去问潇湘馆的老板娘何琴韵,她也不清楚云翠去了哪里。不过,云翠的随身行李与人同时不见了,这让大家都猜测,她可能是不告而别了。
这种情况在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所以,大家议论一番后,也就放在脑后了。
不过,殷红袖对云翠的不辞而别还是有点怀疑。
因为在云翠消失前的白日,云翠曾说过,有一位姓牛的大商贾曾经通过老板娘打听她的生辰八字,还当面邀请她参加家宴,她不同意,大商贾很生气,云云。
但云翠当时说的模模糊糊,殷红袖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何事。
事后,殷红袖还特意打听了一下牛姓大商贾的事,隐约听说这个商人乃是做偏门生意发家,黑白两道通吃,是个惹不起的人。
对殷红袖来说,她也只能查到这里了。
岳中泽今日和她说起女子的可能身份时,殷红袖立刻醒悟过来,她当时看到头颅时,又惊又怕,但事后一想,却又有种熟悉的感觉。
经岳中泽一分析,她立刻明白过来。
家中的狗把闺蜜的头颅送到面前,她却又没有认出,这让她又自责,又伤心,差点哭得背过气来。
岳中泽无奈,只好留下来安慰她。
他说到最后,还不忘记解释自己为了让殷红袖忘掉痛苦的事,还特意出门陪她逛街了。
赵温对岳中泽的欲盖弥彰不感兴趣,倒是明白为何岳中泽急着去潇湘馆打探消息了,这个姓牛的大商贾恐怕有问题,至少值得探查一番。
但既然对方是嫌疑犯,反而不能直接去潇湘馆问询了。
眼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放衙,赵温道:“我找人去打听一下这个姓牛的商人,你明日就不要去潇湘馆了,免得打草惊蛇。”
岳中泽一愣,也醒悟过来,道:“差点忘记了,我只想着潇湘馆的老板娘对我们挺客气的,却忘记这全是因为你的银子了。赵捕快,你的银子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何她会如此敬畏呢?”
赵温翻了翻白眼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嘛,捡来的银子,不是我的银子!”
这段时间,他对银子上的长剑标志失去了警惕,谁能想到竟然真碰到了识货的人。如果真正的主人知道自家丢的银子全来到赵温的手中,不找他拼命才怪。
岳中泽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他想了想道:“好吧,随便你怎么说。这案子,暂时我就不参与了。但如果……你们有事找殷姑娘,我可以帮你们问问,其他的别来烦我!”
赵温笑看着岳中泽离开,然后也出了捕班。
到了州衙大门外不远处的街角,赵温递给每日守候他放衙的丐帮弟子二十文钱,道:“你去告诉白舵主,帮我查一个人的背景,姓牛的商人,经常去潇湘馆,资料越详细越好,注意小心行事,不要让对方发觉了,明日中午我就要消息。”
“好嘞,赵官爷,我这就去!”乞丐乐呵呵地走了。
再次回到州衙,刑开等人都回来了。
几人凑在赵温的桌前,把今日的情况说了一下。
刘方与何明义查的钱柜丢失案有了结果,内贼所为,是家中的小儿子偷的。虽然小儿子不知所踪,但得到这个消息后,这家的老人害怕孩子因此而被送入坐牢,立刻撤销了案件,还给了刘方两人一笔封口费。
所以,这个钱柜丢失案算是结束了。
刑开今日的事情肯定是不顺利了,苦主的女儿不明不白死掉,家人还被林秀儿打,就靠刑开的两张口,怎么也不可能解决问题。
刑开只是顺便多问了一些死者的情况,然后混了一天才回来。
衙役在没事的时候混时间,这已经是常态了,赵温并没有怪责。
不过,刑开问的死者情况倒是有一点引起了赵温的注意,无头女子居然是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的,出生在这种时间的女子体质会很特别,在不少特殊的场合都能用到。
赵温本能地开始警惕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本来刑开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但当赵温把在杏林联合会查到的结果告诉他时,他立刻精神起来。
“五百两银子?够了,够了,有了这笔钱,至少苦主不会揪着事情不放了。”刑开喜道。
赵温把五张百两银票给他,道:“这事还是交给你负责了,明日一定要先稳住苦主,案子我们慢慢查!”
“放心吧,头儿!”刑开拍着平坦的胸脯保证道。
一直到了放衙的时候,程霜依然没有回来。加上前日她委托风大人调查旧宫的事情,两个案子的进展都堵在观星阁这边了。
回到赵宅,家中来了一个客人。
程霜和段嫣的共同跟班兼闺蜜,崔钰儿。她和夜冷的关系比想象中好,如今夜冷再次回到赵宅,她也如影随形地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