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我堵烟囱,阿晚杀人

认啊!

哦。啊?认?我吃惊的看着她,唯恐她没听清楚我说的话。

她硒笑了声,尖嘴猴腮,那是天生相貌,我无法决定,更无立场去嫌弃,唯能做的便是换个角度,再找找这个人的可行之处,比如学识,比如性情。总之,只要有一处好,那又为什么不能揪着这一处好,说服自己呢?人无完人,性情品貌皆备实在少之又少。人,贵在知足。

那如果就连性情也不好呢?人无完人,她的这句话虽然在理,可在理之处也要看那个人是否有可取之处,若实在差的一塌糊涂,完全不可取,那又该如何?

执拗了不是。她先是取笑我一番,后又道,这样的人或许存在,但两家定亲,已经父母兄长多人看过,若这样挑出来的还是阿月姑娘口里的十分差劲之人,那为何不能弃了所谓的情爱?

世间之大,除却情爱实乃还有很多可做,可聊以慰藉之事。

除却情爱,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我道,那既如此,又为何非要嫁人,夫人这话,矛盾了。

她将手指轻搭在梨花桌上,不经意的点了两下,说,女子于世,除却情爱,还可纵情山水,或驰骋沙场,至于我方才为何会那样说,全是基在了父母已定婚期的前提之下,为人者,先要重信,失信之人,难立天地之间。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所以,即便这秦家公子貌似豺狼,粗鄙不堪,我也会嫁。成亲之后,若他有一处好,那我便会揪着他的那处好同他友好相处,若他哪哪都不好,那我便关起门来,自娱自乐。总之,所有所有,不为其他,只为取悦自己。

把大道理说完,她又突然娇羞,只是你说的对,我运气好,遇到的是他。

鼻头一酸,眼眶一涩,我道,夫人还是没跟我说,后来又是怎么嫁给的大将军。难道,真是夫人沉溺于大当家的穷追猛打里了吗?

也是一个信字。她追忆过往,跟我说,他怕自己不在后,家中婆母会对我百般羞辱,就我托给了大当家,他怕我不同意还朝他苏家要了一份契,那一份契要了苏家一半家财,他知道,只有这样,我才会听。

他知道,我重信。

我不解,那秦公子如此做派,不是等同于把夫人卖了吗?夫人怎么不恨他,反而,反而还念起他的好了。

为何要恨?她挑了个眉,反问我,我惊奇的发现,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聊天,她的脸色好像比刚才要红润了很多,为何不恨?

她笑了笑,道,且不说恨字难过,就是那句日久见人心。

她喘息了下,我同他生活了多少年,他是何品性,无人再有我清楚,我既然知道了他对我的好,知道了他做这些事的不得已,那又为什么非要去纠结他为护我之心下,所做的手段?只要他待我之心如初,便可无谓。

电闪雷鸣,屋外酝酿了半天的雨终于哗啦啦的下了下来。

她听着雨声,沉默了半晌,至于姑娘刚才问的,我为什么在知道那刘氏对我不轨后,不第一时间告诉夫君,则是因为...

夫人不想活!听她说了这么多,我可以很坚定的相信她对他的喜欢绝对已经到了会殉情的地步。至于为何不殉,我想,可能是因为是那个契约,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

一个让他高兴的过了头的孩子,她恨之,爱之,实在难下决定。

而这个时候,刘氏动手了,刘氏下的药是南乾的子母蛊,阿晚说过,子母蛊,子月满而出时,母亲便会因血竭而死。

苏家跟秦家是世交,晟武帝又喜欢她,所以,她不用担心自己死后,这个孩子会无人抚养。就算...就算晟武帝在她死后,不认这个孩子,那秦家也会看在这个孩子是秦家的血脉上把他接回去。

而至于,要怎么让秦家人相信这是秦家的血脉,我猜,她在死前,一定会安排好的。

她没有接我的话,算是变相的默认了这个事实。

夫人方才说的梦境又是什么?夫人求死之心强烈,难道就凭一个梦,就打消了夫人的这个念头?

她说,是。

重华皇后的梦其实很简单,只有一座城,一座空城。

城里尸殍遍野,污血铺满了整条大街,她惊恐的走了一步又一步后看到了一出戏。

戏的名字叫《戮城》,而这出戏的出人公正是晟武帝。

提刀戮城?这画面怎么那么眼熟,好像...这不是阿晚的心魔吗?

宋行舟说的,在我死后,阿晚心生大怨,只觉得天下对我不公,所以,杀尽天下人。

夫君他此刻虽只为山匪,但我知道,无论是他还是夫君,都要一颗妄图解救天下的心,他们胸有宏图,只缺机会。元阳知州蚕食乡里,鱼肉百姓,敛财造屋,豪盖一城,夫君若想成事,知州必死。

刘氏妄图坑害于我多时,却直至半月前才动手,我料想这背后当然有人做局,就派人跟了她几天,可熟知,她这番性情倒是稳重。

稳重?你确定你这眼神是夸奖吗?我假装看不懂她眼中嘲弄之意的道,她再是稳重,脑袋也还是笨,夫人只稍微使了使诈,谎称是腹中之子被我害没了,她就嘚瑟的跟背后之人联系了。却不知,夫人派的人也一路跟着她下了山。

她含笑的夸奖了我一下,我早就知道,阿月姑娘,最是聪慧。

我毫不害羞的接了她的夸奖,我知道,这话,阿晚已说过多次,我这脑袋就是聪明。

噗—屋内西南角的一个旮旯里突然传出一声哄笑,我跟她都瞬间神色大变,目光炯炯的望向那。

是谁在那装神弄鬼!

我们等了很久也不见人出来,没法之下,只好由我打着胆子往那慢慢打探。

这...我绕道那架屏风后,没人。

没人?她若有所思,跟我道,那就回来吧。许是咱们听错了也说不定。

是吗?我狐疑的坐回位置上,那夫人就接着跟我说说,后来的事吧。刘氏背后之人,有查到吗?

没有。

没有?

她点了点头,是,没有,我的人到时那人已死。

死无对证?才经过非人折磨苏醒过来的阿晚,眼神可怜的望了下不远处桌子上的水杯。

我问,渴了?

他说,嗯。

我说,憋着!

他舔了舔嘴唇,乖娇的说了个,好。

他们是看事情败露,想弃卒保车,把所有的锅都往刘氏的身上推。阿晚道。

我肯定了他的想法,随即补充道,这只是他们的想法,但世间事,听起来最真的往往不必有确切证据。疑人举证那是正人君子所为,重华皇后一介女郎,只要目的达到就可以。

所以,无证又如何,她想着刘氏背后的人是知州,那就一定是。而只要那知州是,那晟武帝冲到他家,夺他钱财,便有了个正当理由。

雨声渐歇,我看着他被包扎的跟个木乃伊似的模样,不怀好意的戳了戳他的胳肢窝。

哎,别,别碰我,阿月!他躺在铺着翡绿百象单的床上,蠕动不止。活像青菜叶子上的大白虫。

齐,齐……阿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这次就放过我一下吧!眼波纵横,他又光明正大的扮起了可怜。

我既然知道了他对我的好,知道了他做这些事的不得已,那又为什么非要去纠结他为护我之心下,所做的手段?我想着重华皇后的话,收回了魔爪,你说说你,几次了。

道歉么道的比谁都痛快,却就是不往脑子里记。

他举着他被捆的无法动弹的手,道,我错了。

我退到圆桌旁,极轻的笑了一声,道,哦,知道了。

那…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蹦跶到地上,既然不生气了,那能不能帮我把这身上的纱布给拆了啊!

我拒绝道,这是晟武帝给你的惩罚,我可不敢随便解了。

他面露苦色跟我求饶,好阿月,你就帮我解了吧,他可说了,这东西除了你没人能解的。

我冲着他摇了摇头,依旧拒绝,那也不,谁叫你跟重华皇后合作的了?做错了事,就要受罚,你刚可是认错了的,所以……就先受着吧!

这事说来也怪,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阿晚到底是哪来的神通做那么多事的了。

明明是一同入的幻境,明明也是差不多的时间知道的这儿是元阳,可他就是能快我一步的安排好所有的事。

他给我的说法是缘分,因为看不惯好人暴尸荒野,所以阿晚就给那庶吉士置了一口薄棺。

又因为,那酒楼里的无名氏姑娘是这庶吉士另一个被坑害的妹妹。

所以,我们夜行了元阳县令府赵家,我堵了他们烟囱,而他拿钱办事,趁着夜黑风高的杀了个人。

后来,就是那店家为了不拖累我们自己顶了所有的罪,那姑娘也为着情,放了一把大火,把一切都烧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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