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霸是你爹？”听到了黄九龄的话语，一旁的姑奶奶摸了摸下巴，然后伸出手隔空把黄九龄提溜过来。
“气息没错，够臭的。但你怎么长得这么瘦弱？我记着黄天霸那小子刚下生就能去偷鸡摸狗，咬坏了岭子里不少畜生……难不成那小子跟你抢奶喝？”
对子骂父，则是无礼。但这句话是对人类而言的。北荒作为法外之地，虽然也是大乾王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就像是历史上的古国一样。但凡边荒多是民风剽悍。而在仙古更是如此。不说未开化，但至少野性尚存。
尤其是大安兴岭这一块，因为天机混淆，旁门左道汇聚，可以说是什么样的妖，人，鬼都能见到。
听姑奶奶这一嘴长辈的语气，黄九龄哪敢多说些什么呀——越是混乱的地方，规矩也便越简单。就比如出马仙一脉，讲究的便是辈分与法力。
“怎么会呢……主要是咱天赋不在那……”
摸摸头，还没有化形，现在的黄九龄看起来也就是一个十一二岁孩童大小的大黄鼠狼。
“也是。”姑奶奶也没多说些什么，点了点头随意的说道：“黄天霸可没你这么滑溜，当初偷鸡摸狗偷到我家岭子来了，屁股上那个疤还是我给留下的呢。”
听到这话，黄九龄更不敢说话了——如果说之前的时候对于姑奶奶的身份还有些忌惮的话，那么现在黄九龄便彻底相信了。毕竟，自家老爹屁股上的那个疤一共知道的人也不超过双手之数。他之所以能知道还是因为一次偶然看见的。
不过，如果没记错的话，老爹好像说过……留下这个疤的祖宗奶奶应该已经身死道消了才对？
等等！
猛地抬起头，望向姑奶奶，如果黄九龄没记错的话，能被老爹称之为“祖宗”，并且已经身死道消。五十年里似乎只有狐家的那位长辈！
“您是……胡三……”
“打住。”不等黄九龄说完，姑奶奶便一记烟斗打了过去：“我是谁不用你说，反倒是你小子，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了姑奶奶半是承认的话语，黄九龄也是端正了态度，没有了之前的圆滑，一板一眼的说道：“小子黄九龄，这是来张家堡出堂来的。”
虽然说一板一眼，但黄九龄的样貌语调摆在那里。不管再怎么严肃，也难逃那遮掩不住的油滑。
“出堂？”听到了这句话，姑奶奶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算算日子，是到出堂的时候了。”
所谓的出堂，也就是小妖仙脱离父母另立堂口。
“那便这样吧，老娘累了，剩下的跟我弟马说。”
说完，不待黄九龄继续说些什么，一旁的姑奶奶便摆了摆手再次遁入林晨的识海摸鱼。
见到姑奶奶走了，黄九龄也是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跟长辈说话那真是时时刻刻都要小心——狐家长辈还是好说话的，毕竟狐家祖上出自青丘，天生修行的便是功德因果。这黄家就不同了，掌管堂口兵马，黄家最擅争斗。别的不说，就自家老爹一个不顺眼管你是不是儿子大鞋底就抽过来了。
放松了下来，确定姑奶奶已经消失，黄九龄这才有些后怕的朝向林晨询问道：“话说斗老耗子的时候你咋不叫祖宗出来？”
对此，林晨的回答也很简单：“总不能啥都依靠姑奶奶……连这种事都要让姑奶奶出来，日后姑奶奶离开了那我岂不就成了废物？”
听到了林晨的话语，黄九龄挠了挠头，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考虑到姑奶奶的特殊性也就没有多说啥。反而是一旁的花蛇仙从林晨的话语中咀嚼出了些许问题——共处过一段时间，花蛇仙可是知道的，林晨虽然说自称弟马，但和寻常弟马可大不相同。
别的不说，就连个像模像样的堂口都没有……
而在林晨的识海之中，姑奶奶也是有些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传声道：“人不大心眼不少……那破石头镇在哪里呢，我跑不了。”
“那姑奶奶您也不喜欢待在里面不是吗？”林晨摇了摇头，通过心声理所应当的回应道：“而且跟镇命书也没有关系……哪有弟子把老师关起来的？等到他日时机成熟了，我便给姑奶奶重新炼制一副身躯。”
听到了林晨的话语，识海中，姑奶奶的六根大尾巴似乎是有些烦躁的荡了荡，而后轻哼一声说道：“我可是纯血的六尾天狐，夺天地造化，想炼我的躯壳可不容易！”
对此，林晨并没有气馁，而是认真的回应道：“会解决的……我会找办法的。”
“……”
此间事了，林晨乘着花蛇仙回到了张家堡。因为老耗子失联，现在的堂口可以说是一片混乱。这不，二层的小土楼，林晨之前来的时候还打理的像模像样，但现在一眼望去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不仅仅是堂口里面的精怪，连带着还有受到林晨的胁迫被老耗子驱逐的晦祟也回来了。
为首的是一只野猪，和其他精怪看起来截然不同，两根大獠牙擦得雪亮，一脸野蛮的在堂口横冲直撞。
“那老耗子肯定是知道大爷我要过来提前跑命去了！”一边嚷嚷着，野猪一双眼睛锃亮：“那这堂口就归我了！从现在开始，我才是这里的仙家！！”
屈服于野猪的淫威，一旁的山野精怪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是畏惧的待在屋子里勉强自保，或许还在想着老耗子什么时候回来救他们。
只可惜，老耗子来不了了。
黄鼠狼来了。
远处的天空嗖的一下划过一道黄光。不等野猪精反应过来那还刻着罗云大仙四个字的仙堂大印便嗖的一下将之镇压，而后又是一道金光，神光剑剑光分化万千，刷刷刷的便将野猪精透成了筛子。
将大印收回掌中，黄九龄从空中落下，目光中带着三分豪气三分狡诈。而一旁的花蛇仙也是拖着林晨姗姗来迟。
刚到，就听到了黄九龄一连串的报号。
“墙里开花墙外红，出海一条神蛟龙！
逢山开路到战场，遇水搭桥会应声！
家住上前朝阳洞，修道山后落云峰！
霸王桥头吐横骨，状元墙上话人声！
高山走，路山登，五湖四海游飞龙！
大仙我是钻天鹞子黄九龄，乍来此地出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