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代保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指着两个仆人打扮的人,惊惧地说道:“道……道长,这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是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
付真光没回答,反而用手指捏了捏两个仆人打扮的人,过了一会,师父说道:“我知道先前焚烧尸体时,黑匣子为什么会震动了。”
“怎……怎么回事?”
付真光叹了口气,“看到这两个和刘城忠父母一模一样的人了吧?”
众人点头。
“他们两个的魂魄就在画里头,魂魄与肉身相连,人死之后,魂魄归于地府,肉身是留在人间唯一的念想,对着尸体讲话,魂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了付真光的话,刘慧珠当即就啼哭起来:“怎……怎么会这样。”
“刘慧珠!这到底怎么回事?”邹代保厉声喝道。
“舅舅,我真的不清楚。”刘慧珠伤心不已,只是说出了这一句。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指着画里的漂亮女人,问道:“师父,这个漂亮女人是谁?为什么刘城忠的父母会成她的仆人呢?”
“徒儿啊,这幅画可不是好东西,有勾魂吸魄的作用。”付真光盯着画上的漂亮女人,缓缓说道:“我怀疑,他们夫妻二人就是被她所迷惑,甘愿为奴为仆。”
这个时候一个后生却是提出了异议:“道长,刘叔被她迷惑我们还能理解,可婶是一个女人,怎么也会被迷惑住呢?”
付真光没好气的瞪了说话的后生一眼,“你子胡思乱想什么呢?”
后生急忙摆手,“我可什么都没说。”
死者为大,他就是真的想了什么,也不敢说出口。
“都是男人,别藏着掖着。”
我仰着脑袋,嚷嚷道:“师父,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嘛。”
付真光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脑袋,指着画上的漂亮女人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女人是一只厉鬼,被人封在画中。她迷惑人舍弃肉身进入画中,或许是为了离开画卷。”
听到了这不可思议的话,我吃惊的张大嘴巴,为了离开画卷就杀人,简直太可恶了。
付真光叹息不已,说这就是人性呐。
当时的我也是听不明白付真光的话,只得歪着脑袋不断思索。
“诶,道长,画上的女人笑了。”
“笑起来更美了。”
见年轻后生们一个个的都看着画上的动静,付真光是怒目而视:“你们也想找死吗?”
几个后生急忙摆手,画上的人虽然漂亮,但他们可不想为了多两眼而丢了命。
而刘慧珠对画轴的事一无所知,但黑匣子为什么会跑到他们房间里去呢?这事只怕要刘城忠才能解释清楚了。
我觉得,刘城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没说。
邹代保叹了口气,哀求道:“道长,有没有办法把他们的魂魄弄出来?他们的尸身已经被烧了,魂魄要是再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付真光对邹代保说道:“能不能出来,在于他们,不在于我。”
“什么意思?”
“他们愿意出来,我略施法术就能搭救。如若他们执意留在画中,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
“可……可要怎么才能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出来?”邹代保焦急问道。
付真光想了想,说自己有办法。
经历了这件事,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师父神通广大,忽然间,有些不反对他和寡妇何慧敏在一起了,付真光和何慧敏在一起,肯定有他的意思,也许,是为了生个孩子。
过了一会儿,付真光又让邹代保去弄来了一只鸡,放了一碗血,兑上朱砂,然后用笔在符纸上写了一个“走”字。
接下来,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想知道自己的师父怎么询问画卷里的夫妻二人。之间付真光捏着指诀,右手中指食指伸直,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朝着画卷上的符纸一点,大喝一声敕!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画卷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的漩涡,将符纸吸了进去,众人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付真光就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大概过去了三分钟,符纸被送了出来,付真光看了我一眼,我急忙伸手去把符纸扯了出来。
符纸上写着两个猩红扭曲的字,“不走!”
我茫然的把符纸递给付真光,他看了一眼,对邹代保说道:“你的妹妹妹夫不愿意出来。”
邹代保脸色惨然,“他们就就那么喜欢待在画卷里么?”
“他们的心智都被画卷中的厉鬼所迷惑了。”
“道长,你觉得该怎么办?”
付真光沉吟了好一会,说道:“这幅画太邪门,无论如何都不能留。这样吧,去找些桃木枝来,将画卷烧毁。”
邹代保立刻带着两个后生走开了……
直到许久后他们才抱着桃木枝回来,付真光让他们把桃木枝放在地上点燃,将先前兑了朱砂的鸡血洒在上面,付真光将画卷扔进火堆,本来漂亮的女人,在火焰的灼烧下,脸庞扭曲,双眼流出鲜血,十分阴森可怖。
我觉得她肯定很难受,肯定在惨叫,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画卷在焚烧中,不断冒着黑气,这黑气让人觉得冰冷刺骨,邹代保与几个后生很害怕,缩着身子远离火堆。
“师父,孩子……女鬼怀里怎么突然抱着孩子了?”我突然注意到女鬼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先前还没有呢,身子一哆嗦,急忙告诉付真光。
付真光眯着眼睛去,片刻,他缓缓说道:“这孩子应该是刘代理的魂魄……”话音一落付真光咬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火堆里。
“啊……”突然,画卷之中传出一阵女人刺耳的惨叫声,那声音嘶哑、凄厉,如乌鸦嘶鸣,寒入骨髓。
然后,画卷缓缓溢出猩红的鲜血,在画卷上流开,一个充满怨气的死字缓缓出现,当付真光看到这个死字时候,双目之中闪过怒火:“蚍蜉撼树,自讨苦吃!”
抽出一道纸符,飞快念起咒语,“天狱灵灵,上帝敕行。都天法主,大力天丁。五雷神将,立狱大神。化现天狱,囚禁鬼神。天狱已立,地狱己成。吾召天将,收禁鬼神。天牢大神,地牢神君。收禁邪鬼,不得容情。上帝有敕,收入鬼营。急急如律令。”
轰……纸符飞起,悬在火堆上面,突然间,一声晴天霹雳,一道胳膊粗的闪电从天而降,劈在画卷之上,同时响起了四道惨叫,几秒钟后,烟消云散。
悬着的纸符掉在火堆里,无情的焚烧了,付真光冷哼一声:“在老道眼中,没有半途而废之事,既然做了,就会坚持到底。”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在跟谁说话,刚想问付真光的时候,一直紧闭着的大门突然开了,一股子寒气逼人的阴风吹了进来,直向火堆的方向扑去,卷起火堆里被烧得残破不堪的画卷演员飘走。
然而,付真光没有追去,只是远远的着。
一旁的我急的跳脚,焦急的嚷嚷道:“师父,画飞了,快追啊。”
付真光却是摆了摆手却述说道:”他人有心将画带走,追不上了。”
我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画中的女鬼那么厉害,肯定没死透,以后要是找自己报仇,那该怎么办?仰着脑袋,望着画卷飘走的方向,只是这样一幅画,却害得人家破人亡,心中不是滋味。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但好在事情已经结束了。
付真光走到了众人面前和邹代保说了几句,邹代保便告诉刘慧珠,刘慧珠会意的点了点头,回身进屋上楼,没多一会,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下来。
本来是斗志全无的我,到信封的时候,眼睛瞬间就亮了,钱呐,好多钱。
刘慧珠恭敬的把信封递给付真光,满意的点了点头后,目光盯着坐在门口的刘城忠许久,才对我说道:“徒儿,事情已经结束,咱们打道回府。”
“师父,快让我有多少钱!”我费力的抓着付真光的手,去抢他手里的信封。
“兔崽子,干嘛呢?”
“师父,你注定是一个穷鬼,不能放太多钱,给我……我给你保管。”听了我这话,付真光的嘴都气歪了。
后来的日子还算平常,付真光与寡妇赵玉琪结了婚,我依旧是上午看白云,下午学画符,一年的时间很快就已经过去了,一次付真光带着我出了远门接活的时候,一个患有瘟疫的人踏入了村子,也就是在那一场灾情中,付真光永别了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