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行走了没几日,纪白就收到了来自于门派的第二封信,看完就傻了眼。
“门派遭一狂徒入侵,打伤弟子无数,无人能敌,倒是并未杀人,如今正定居于祠堂旁的宗主旧屋之内,且指名道姓要门派之主纪白大师前去受死,狂妄至极,望纪白大人速归,斩杀狂徒,以振门派之威……”
“事情不会这么巧吧,还让我斩杀狂徒,完蛋了,真完蛋了,还指望让来斯特师祖重现隐龙身法呢,重现个屁吧,别师祖发起飙来把我也砍了,这群没眼的蠢货,居然招惹到师祖身上了……”
脸色铁青的纪白在马背上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要不我还是先回寺院一趟,让凯南大人与我同行,说不定能免此灾祸。”
半个月之后,凯南就见到了回归的纪白,原本英气十足的暗影之拳就像是回到了八岁之时,吞吞吐吐之间脸色已然憋红,一副做错了事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要让自己求情的样子。
凯南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龙隐流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用脚趾头都知道是谁搞出来的,对此,只能说是活该。
平时飞扬跋扈惯了,现在招惹了惹不起的老祖宗,这就是均衡之道的秘奥义。
摆摆小手,凯南直接转过身体不看女人纠结的表情,选择拒绝。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来斯特阁下在前往龙隐流门派之前我还说过要同行以免产生误会,然而来斯特阁下却拒绝了我的提议,相比是想以旁观者的公正角度看一看龙隐流门派的发展,
如今事情闹到这般地步,暗影之拳,我去没有任何意义,这是你们龙隐流内部的矛盾,只能你们自解,在我看来,只要虚心受教,说不定还能让来斯特阁下对你们改观几分。”
凯南已经把话说明白,纪白也不好再说什么,事实上她之所以没办法开口就是想到了这一点,凯南既然用书信召回她,必然是已经见到了来斯特先祖。
没办法了,只能硬上。
“我明白了,谢谢凯南大师指点迷津。”
“指点迷津倒是谈不上,我只是很了解来斯特阁下的为人,若不是你们门派出了问题,他肯定不会用如此粗暴无礼的方式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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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直言,纪白大师,作为暗影之拳的你恐怕对门徒疏于管教,这才是祸患之根源,这次遇上来斯特阁下回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等到再有一月,身处尚赞的奥博特大师就要归来,到时候会讨论关于迷幻森林的瓦斯塔亚之患,希望纪白大师抓紧时间,征得来斯特阁下的原谅,以免误了大事……”
得了凯南的一番说教,纪白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离开均衡寺院,纪白找了一条清河洗了洗澡,清理掉了一路的倦气,重整精神,连夜返回了门派。
第一眼看去,门框处空荡荡的,只守了两个神色萎靡的门徒。
我特么辣么大的门派大门呢?
“大门呢?”
“回纪白大人,被那个狂徒……削成了粉碎……”
沉着脸的纪白首先找到了自己的族妹史丝,她不在的时候,正是史丝在护卫门派,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不找她找谁。
“史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许隐瞒半点,给我细细说来。”
往日跋扈的史丝如今却低眉顺眼地说出了当日发生的事情,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了检讨,时至此刻,她也知道了闯入门派的人不是一般的角色,怕不是捅了个大篓子。
听史丝把事情的原委讲明白,纪白就皱起眉头。
“暂且不说来人的事情,
平日你也是这般对待拜访门派的旅人?我龙隐流做事向来光明正大,只要并非敌人,就必然敞开大门迎客,你又为何会对一个尚未入门的旅人如此苛刻?”
面对族姐和门派之主的诘问,史丝也有些委屈。
“纪白大人,其实并非是我想如此多疑,只是最近几个月,纳沃利行省有一伙儿身份不明的外乡人四处掳掠艾欧尼亚人,大人你外出执行任务数月未归,我怕年轻的学徒遭人暗害,就自作主张关闭了山门,不许任何人外出。
在敏感之时恰好有一个面生的外乡人鬼鬼祟祟地来到山门外,目光紧盯门匾好似踩点,且对我等出言不逊,我还当是坏人细作,就下令绑了再行询问,或许能得到一些关键的情报,谁知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闻言,纪白的眉头皱的更深。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我就在纳沃利行省,若是真有这件事情,我又岂会不知?你莫要骗我。”
史丝挠挠头,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其实……其实也只是一些未曾证实的传闻,传闻那些失踪的人口是被一伙儿来自于皮尔特沃夫的马戏团小丑带走了,如今那个马戏团正在普雷西典举行表演活动,如今已有一个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未曾证实的传闻你就拿来危言耸听?何况我龙隐流的门徒绝非胆小怕事之人!
如果真的遇到那样的邪徒,又怎会怯而避战,习武之人怎能见死不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气才是我龙隐流壮大的根本,自开宗立派之初,龙隐就从未有如此龟缩懦弱的行径,
史丝,你真是湖涂!”
史丝低下头,服软认错道。
“纪白大师教训的是,史丝知错了。”
大概是明白了来龙去脉,纪白的脸色虽难看,却也比一开始所想的要好不少,至少这次的乌龙事件并非是因为龙隐流内部腐败跋扈,有马戏团这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倒也能说半分道理。
“抬起头来。”
叹了口气,纪白看向史丝,目光深沉。
“你知道来人是谁吗?”
史丝摇摇头。
“我不认得,不过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不简单,他居然用简单地几招几势就把我的镰刃夺了,还用我无法看破的镰刃技艺把大门斩去,一柄轻飘飘的飞镰在他的手里霸道却如鬼头铡,我……我不是他的对手。”
“你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纪白无奈道。
“他是你的来斯特师祖,是九百年前的传奇人物!
在艾里斯师祖那个年代,雾隐流还未得到隐龙先祖真传之时,正是来斯特师祖前往迷幻森林带回了龙隐师祖的隐龙真传,让雾隐流自此改为龙隐流,
来斯特师祖是龙隐流名副其实的第一个免许皆传的武道大师,
发扬了龙隐流的幻雪师祖和阿瓦特师祖都是来斯特师祖一个人教出来的,无论是飞镰之术还是龙隐身法,师祖都能完美地施展出来,你能打过才有鬼了。”
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史丝回想起当初的一幕幕,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
“我,我竟是招惹了来斯特师祖?难怪,难怪他会说那些话,难怪他会用失望的眼神看我,难怪他会夺去我的镰刃,用镰刃为我施展武技击破大门,
我不配做龙隐流的门徒,
我……我……我偏偏对崇拜一辈子的来斯特师祖做下这等蠢事,我没脸活了……”
想起自己做下的蠢事,拿起苦无,史丝就要当场自尽。
“蠢货!我跟你说这些岂是让你当一个自尽的懦夫?”
一掌拍开史丝手里刺向脖颈的苦无,纪白按住族妹的肩膀,声音放缓。
“如果来斯特师祖真的生气,就不会只是把你们打成轻伤了,他只是生气,却并未对龙隐流彻底失望,不然他大可一走了之,而不是选择住进旧屋里等着我们上门认错,
只要态度诚恳,把事情从头到尾讲清楚,我想来斯特师祖应该不会太过为难我们。”
“真的吗?可是他说再次招惹他的话就会痛下杀手,现在祠堂附近都没有门徒敢前去参拜了,来斯特师祖都准备下杀手了,他真的会原谅我吗?。”
面对史丝希冀的目光,心里还有些打鼓的纪白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如果连她都没信心,龙隐流就真的没人敢点这个头了。
“只不过凡事都讲究一个方式方法……史丝,你是否有心上人?”
“啊?心上人?”
愣了愣,史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却是听纪白冷冷道。
“今天晚上,给我忘记那个男人,和我一同换上先祖那个年代的女武者服,沐浴之后一同前去请罪,
在来斯特先祖原谅我们之前,他是我们唯一的男人,一定要使劲浑身解数侍奉好他,明白吗?”
史丝直接傻了眼,这赔罪的方式也太刺激了叭?
“这,纪白姐姐,有用吗?”
纪白却是冷静分析道。
“来斯特师祖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痴情好色,在九百年前,来斯特师祖对于夕月先祖和幻雪先祖姐妹想要左拥右抱的野望并未完成,
痛失挚爱的来斯特先祖一定有许多遗憾,如今正是我们姐妹帮他稍稍弥补的时候,这么做肯定能让他选择原谅我们。”
想了想,这理由还算有说一定的服力,史丝却是有些犹疑。
“是这样吗?可,这,我……我倒是没问题,可是纪白姐,你不是都准备和弗农结婚了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我早就说过会把一切都奉献给门派,就算弗农知道了,我相信弗农他也一定会理解的,这是必要的牺牲。”
“就算……这么说纪白姐你是不准备告诉弗农这一切吗?”
“……问这样的问题,你是不是傻?你准备告诉你的心上人吗?”
史丝一愣,然后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开玩笑,要是真这么说的话,那个男人会怎么看待自己?自己可不是随便的女人。
等等,总感觉纪白姐提出这个建议的目的并不单纯……
自己是真的馋,纪白真的不是馋来斯特先祖的身子吗?
并不知道自己的高大形象已经濒临破碎,翻了个白眼的纪白语重心长道。
“这不就对了?这是我们姐妹和来斯特先祖之间的秘密,没人会知道的……你同意吗?”
回想来斯特先祖破门而入的绝代风华,史丝暗自对心上人道了一声对不起,自己失禁的场景都被人看光了,再进一步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起来,都是纪白这个女人的错,自己只是被迫走上贼船而已,总之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自己只是去看一看而已,会发生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然后她就开始在计划中查漏补缺。
“同意是同意,问题是,万一来斯特先祖不从我们……咳咳,不接受我们的道歉怎么办?”
妹妹这一句话,让姐姐陷入沉思之中。
“这确实是个问题,容我再想想……”
“要不,下药?我手里刚好有一批来自于迷幻森林里的致幻孤,辅以助兴之物,就算是石头也能钻出个洞,来斯特先祖再厉害,也没办法抵抗药性。”
面色变得有些古怪,纪白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族妹。
“史丝,你这些药哪来的?”
“咳咳,当然是查禁没收的……你就说要不要吧?”
决定事后再好好调查一下禁药的来源,纪白补充了一句。
“这次的话加大份量,来斯特先祖的体质异于常人,药用少了根本没用。”
“加……多大?”
“你给我准备十倍的剂量,我见机行事,徐徐图之,
等到他意乱情迷之时,你我就换上衣服前去服侍,等到他醒来,总不会为难我们两个弱女子,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好!”
事情定下,纪白和史丝就不再犹豫,一个寻找自己专门找裁缝定制的两款崭新的旧式女性武者服,另一人则把自己的宝贝藏品全部取出来,装进了用来下毒的袖筒里,想起了纪白的话,史丝又往里面加了一种更没办法见光的沼地禁药,
这下就算是铁人也能长出一根匹诺曹的鼻子来。
忙活了半天,两女再次相聚,一同前去沐浴,又驱散了所有弟子,让亲信把祠堂附近封为禁区。
一切准备就绪,化了澹妆的纪白身穿宽袖长袍,把毒袖筒隐藏在袖口中,缓步走向祠堂旁紧闭的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