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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穆先生和斌子又一次出发去镇上打工,姑娘们照旧做好家务、喂好鸡鸭。缝制军装的营生早几日做完了,她们便接了一些针线活回家做。
这天,村东头赵小蛮“提溜”着一个口袋跑到英子家,跟俩姑娘说:“姐姐们,我家门口发现个这玩意,我们不知道是啥东西,爹爹说穆先生见多识广,想让他帮俺们看看。”
英子说道:“爹爹去镇上了,你拿这么大个口袋,莫不是装着炮仗?”
“英子姐,我们也怕啊,别是鬼子留下的炸弹啥的。”
“哈哈哈,炸弹你还敢拿着到处乱跑?真逗。”
“爹爹他们可不让我碰,就让仍在路当间儿,但我就不服气了,咋就不能碰,有口袋就不怕炸了!”小蛮自豪的说到。
俞卯往口袋里一看,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小蛮,你放心拿回家吧,不会炸的,就是一瓶罐头而已。”
“啥玩意?啥叫罐头?”
“罐头就是铁壳子里面放着鱼啊、肉啊之类的东西,可好吃了!”英子插嘴道,她虽然没吃过,但哥哥给她讲过在打工时中午吃罐头的事情,小家伙记在了心里,还心心念念想着要吃上一回。这回看着小蛮拿来的新鲜玩意,不觉得咂巴起了小嘴,小手也向小蛮的袋子伸过去,大眼睛眨巴着就想看看传说中的美味到底长成怎么个模样。
小蛮见英子这样慌忙一撤身,顺势抱紧了手中的袋子,心想:“这可太神奇了,这竟然是块肉啊,我可不能让你这胖丫抢去了。”
一面又有些疑惑的询问道:“啥玩意?生肉能放到铁盒子里?回去还能劈开炒盘菜?”
“你咋这么土鳖呢!我跟你说哈,这玩意就是盘菜……”
俞卯着见俩小姑娘你一句我一句的逗着嘴,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南方老家吃到罐头的场景,笑着站在一边也不作声。
小蛮争不过英子,气不过,最终拉着俞卯的衣袖问道:“卯姐姐,你有没有吃过罐头呀!这到底是个啥?”
俞卯笑着解释道:“罐头就是一些新鲜的食品,比如水果、蔬菜、肉类经过一系列的熟加工处理,做成的食物,再把他们放置进金属箔版、塑料、玻璃等等混合制作的密闭容器里,这样这些食物保存的时间就会更长一些。咱们国家呀应该是在清朝末年就引进了洋罐头了,那个时候那玩意制作精良还携带方便,听说是外国人送给咱们国家的‘赠品’,咱们普通老百姓都吃不到的东西。还好我们国家的广东,也引进了罐头技术,在多年前就生产了第一瓶咱们自己的罐头。后来这项工艺就普及开来了,在农副业丰富但气候潮湿食物难以长期保存的南方,罐头非常盛行呢!”
小蛮和英子听俞卯说的头头是道,两个丫头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小蛮再次追问道:“俞卯姐姐,你吃过罐头么?”
“小的时候生病,母上大人给我和妹妹买了一罐黄桃罐头,清凉爽口,特别过瘾;逢年过节,家父偶尔会买些午餐肉罐头回来,可以在餐桌上当作一道凉菜;我们家的厨师还有道拿手菜:豆豉鲮鱼油麦菜……”
两个小丫头听的津津有味,英子不免又向小蛮耀武扬威起来:“看看我姐多厉害!看我说是吃的没错吧!”
听了俞卯和英子的话,小蛮相信自己抱着的可是二两肉啊,越想越珍贵,不知不觉愈发紧紧的把这罐头拥入怀中,誓不撒手!
小蛮继续追问:“我明白了,可是俞卯姐姐,这玩意怎么吃呢?用刀劈开么?”
“小蛮,你介意让我看看么?”
“你……我倒是不介意……我介意这个胖丫……”
小蛮的手往旁边一指,英子立刻炸了,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扭头,一跺脚喊道:“谁是胖丫呀,你个小蛮牛,我姐帮你你还有理了!我才不稀罕你那宝贝呢!”
小蛮背对着英子,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铁盒,小心翼翼地捧给俞卯,整个人挡在英子和俞卯之间,生怕英子冲过来抢走这个“大”宝贝。英子歪着头,撇着嘴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而大眼睛却滴溜溜地一直在往“大”宝贝的方向瞅,生怕错过了一分一毫。
俞卯看着小蛮视若珍宝的架势,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张开双手托住罐头盒,细细观察片刻,跟小蛮解释道:“看包装上面写的是牛肉罐头,里面还放了胡萝卜、土豆,就是做熟直接可以吃的菜,也可以回家打开加热后再吃,你看这个罐头上边有一圈浅浅的痕迹,回家用硬一点的刀具一划就开了。”
俞卯轻轻的用手指演示了一下开罐头的方式,随即继续说到:“但是这罐头上面的字迹很奇怪,像中文有夹杂了一些奇怪的符号......而且还有些像重新包装过的......上面还没有生产日期,好像也没有什么正规的生产厂家,没准是过期的罐头,而且他们的来历不明……小蛮,我建议还是不要吃了……”
小姑娘就听着这盒子里真的是肉,而且还是美味的牛肉,天晓得他们一家多久没吃过肉了,等俞卯说到一半就把罐头夺了过来,重新包裹到袋子里,后面的一串话愣是硬生生没听进去,兴高采烈的应和着“嗯嗯啊啊”,迫不及待的说了句“谢谢”一溜烟跑走了。
.2.
俞卯望着小蛮的背影不住的嘴里轻叹“奇怪,奇怪……”
英子失望的望着小蛮离开的方向,说到:“到眼前的肉飞走了……卯姐姐,你奇怪啥?莫不是你奇怪这好事儿咋没让咱家摊上?”
英子见卯姐姐若有所思并没有搭理她,就摇晃着她的手臂,边比划边又问了一遍:“卯姐姐,你奇怪啥?”
俞卯看着英子说到:“刚才罐头上的字迹很奇怪,写的有些模糊也不太清楚,还有几个我也不太认识,并且这个罐头好像重新包装过的样子,反正是说不出的奇怪……”
“是啊,反正我吃不着的肯定不好吃!”英子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