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驭没接他的话,江天酬面色尴尬,瞥到江老太爷后,忙起身走过去,“爸,你怎么也来了?”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也不约而同的客气问好。
江老太爷看了眼江天酬,将空出来的手搭在他手背上。
江天酬松了口气,立刻和席南春一起搀扶着江老太爷往主座上走。
江驭把椅子往后拉开,“爷爷,坐着儿,一会儿看得清。”
他说话没头没尾的,江天酬心下狐疑,浓浓的不祥在心中漫开。
江驭没疯没傻的,还在这个时候回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不过他很快又安慰自己。
江驭回来的太晚了!
股东大会尘埃落定,已经确定了他作为集团主事人的身份!
江驭就算不同意,股东大会的那些人也不会任由他胡来。
江天酬在心中快速过了遍想法,越发镇定自若,甚至还有心情关心江驭,“阿驭,你在说什么?一会儿要看什么?你的怪病突然治好了吗?”
对外宣称的是他得了怪病,所以近期没来公司。
江驭嘴角微勾,噙起一抹冷笑,“本来都快要病死了,后来听说二叔抢了我的主事人位置,一下子又给我气活了。”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江天酬面色尴尬,听出他话里带着的刺,顿了顿仍心平气和的解释,“主事人的位置,是股东大会的决定,之前你生病,谁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你在商场这么多年,应该也知道商业上瞬息万变,我们集团这么大,几万人要靠我们吃饭,因此我们不能没有一个主事人来掌舵。”
他这么开口,集团其他股东也纷纷帮腔。
江天酬觉得差不多了,才道,“我做主事人,也是为了集团的利益,实际上我对集团没有什么野心,我跟你保证,只要你治好了病,主事人我可以立即还给你。”
有股东立刻道,“主事人是我们选出来的,岂能说还就还,你们两个是把这当成儿戏吗?”
江天酬面露赧色,低声道,“纪董,我没把这样的大事当成儿戏,只是我觉得,阿驭比我年轻,也比我更有魄力,确实更适合做集团的主事人。”
“可他有病!”纪董一拍桌子,整个现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他看向江驭,冷冷的道,“谁不知道他有神经病!抑郁症躁狂症!十多年前差点闹出人命来!这些年虽然药物控制着,没做出惊天骇地的大事,可他做的那些桩桩件件算起来哪一件又是正常的?”
“他这病治不好,万一下次又像这次一样,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到时候集团怎么办?”
“江驭。”纪董是所有股东里说话最有分量的,因此他有底气直接指着江驭道,“我告诉你,集团已经没了你的位置,我不会同意你做主事人的!”
“你与其在这里争主事人的位置,不如去好好治治你的病!”
纪董已经表明了态度,其他人知道躲不过这关,也纷纷表态。
江驭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鸷。
江天酬嘴上无奈的道,“事已至此,阿驭,不管是你还是我做主事人,为的都是集团。这些董事叔伯们,也是为你好,你好好养病,未来的集团还是需要你的。”
江驭嗤了声,舔了舔唇,“未来需要我?只怕未来你们得一个个跪着求我回来。”
“猖狂小儿!”纪董不屑怒呵。
江驭冷哼了声,“不信?那就走着瞧。”
他说完,拍了拍手,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打开。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胸前戴着大红花的男人,在这两个男人身后,是一小队穿着警服的警察。
这么诡异又严肃的画面,令在场的人全都面露疑色。
众人皆不明白江驭搞这一出是在闹什么。
而江天酬在认出戴红花的两个男人时,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利用他们给把江驭搞疯之后,他并不担心他们会反咬自己。
因为他们的家人都在他手上,他有筹码。
可江驭这时候把他们带过来,是要做什么?
江驭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于是江天酬也不确定,自己的筹码到底够不够有分量。
“阿驭这是……”他沉沉开口,朝金医生和主治医生瞥去警告的一眼。
江驭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屑的一抬下巴,金医生立刻被人推上前来。
“说吧。”江驭吩咐。
金医生哭丧着脸,用并不流畅的华语道,“之前江二爷找到我,让我催眠驭少,又让我开一些伤害人的神经和大脑,可以致人疯癫的违禁药。”
“你胡说!”江天酬忍不住打断,“金医生,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冤枉我!”
这死人居然真的敢说,他疯了吗不管他那些家人了吗?!
早知道他就应该早点把他处理干净!
金医生摇摇头,“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吗?”江驭靠坐在会议桌上,翘起的二郎腿轻轻晃了晃,“有证据吗?”
金医生看向江驭。
江驭恍然大悟般,“哦,对了,证据好像在我这儿。”
他说着从口袋里面取出一个U盘,递给一旁的关左,关左接过后,利落的连上电脑,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段视频监控。
正是他和金医生合谋迫害江驭的录像。
江天酬看着监控里熟悉的环境布置,攥紧了拳头。
然而这还没完。
江驭先前的主治医生如法炮制,也公布了一段监控。
事已至此,罪证全部都摆在面前,容不得江天酬不承认。
江天酬脸色阴沉着,忽然轻笑出声。
“疯了。”他对着两个医生,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们两个真是疯了!不管你们的家人了吗!”
“够了!我看你才是疯了!”江老太爷终于出声,一拐杖重重敲在会议桌上。
他凝眸看向江天酬,“天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你对阿驭……你怎么能这么对阿驭?”
江天酬缓缓看向江老太爷,噗嗤一笑,脸还是那张儒雅的脸,却俨然已不是他最熟悉的那个贴心老实又懂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