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帝张石，此刻已经彻底愣住了。
他虽然从凡人崛起，一路战到如今，但也知轻重，明白差距。
那红衣女子不可一世，诸位神灵四位大帝联手都败了，这等三界最强阵容，真正与她动手，根本难以抗衡，恐怕一个时辰就要落败，通通被杀。
然而，就是这等大恐怖，见到这地府帝尊，哪怕这大人物还未亲身降临，便百般算计，谋划逃走。
结果根本无用！
哪怕凭自身神魂感知，他也根本看不透这帝尊究竟有多强，根本无法推算自己与他的差距。
张石明白，这绝非凭气运，靠时间就能追上的强者。
恐怕即便是那位在九位证道大帝推算中出现，阻拦了九帝，封禁了未来，且以后能够力压九十九位大帝，证道为天帝的存在，也不是这帝尊的对手吧！
此时，张石其实多少也明白了，天界乃地府帝尊开辟，恐怕这天帝之位，乃至这一境界，也是帝尊塑造而出。
三界生灵都在这等存在掌中，又谈何追上，如何超越？
他很羡慕三位天尊，羡慕那青鸾。
他们离开了天界，为探寻大劫真面目，去了虚空混沌中，要战先天。
也许那条路也很危险，九死一生，但那一定很幸运。
白虎、龙王为神兽，天生强大，自是不会对地府之主这等存在生出这么多心思。
然而张石自微末中崛起，一直认为，自身不比任何存在差。
直到如今。
再是进取，再是奋发，能追上帝尊吗？
他绝望了！
道心出了问题！
如同当年李晋龙目睹少年人皇！
比那更严重，帝道在菱靡，他已失去壮志。
秦风无言，也不出手，当做没看到。
此人当年第一个飞升，还是他令天界为他降下一些机缘。
秦风知他未来有大劫，虽然可以一飞冲天，但却有难以逾越的困阻。
可，秦风没料到这阻碍是自己。
这等事情，连秦风也帮不了，帮他反而害他。
若能越过这心魔，未来天帝之争，还要多些精彩。
但跨越不过，也就只能在这个时代陨落了。
……
修复秦雨神魂缺失后，秦风便恢复肃容。
他一步来到红衣女子面前，居高临下，打量着这女子存在。
灰暗无光的瞳孔中，终于多了些色彩。
那是畏惧与害怕！
“别……别过来！啊！”
她在颤抖，在后退，在失声大叫。
这女子哪怕是异界生灵，在三界生灵看来也是绝美。
那倾倒众生的面孔扭曲，害怕，布满泪痕，让人心生怜意。
然而，在秦风双目之中，此女并非人形。
乃是一团团精纯无比，极中之极的阴气。
其内有无量怨魂在哭嚎，被阴气吸引束缚，不能离开。
那件红裙看似犹如嫁衣，实际上是十几个大世界，所有生灵之血。
浓稠无比，以无上手段炼制，逆转了生机！
看似红衣，其实是能填满五个三界天地的血海。
因此，地府阎罗与大猿王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哪怕是秦风，也是头一次目睹这等凶恶残酷的法宝。
这红衣女子，乃至她背后那众鬼之母，便是以生灵肉体、血液、神魂为养料，铸造虚冥鬼族的辉煌。
这一族历史悠久，能追溯到亿万岁月之前，可以说是鬼之源头！
诸天万界，无量无边的虚空之中，所有鬼物的源头便是他们。
而源头的源头，便是那万鬼之母。
她播撒种子，影响一个个世界，污染生灵神魂，使其化为鬼物。
哪怕前世那个世界，科技发达，没有任何超自然现象与力量，但也有关于鬼怪的传说。
每年每地，都有人声称自己撞鬼。
人们说的头头是道，还编写出各种鬼怪种类，甚至于外貌能力描绘的都很清楚，似乎确有其物。
有一些关于鬼怪的传说，有人在梦中见鬼，乃至这等概念，其实都是虚空中冥冥之道在震荡，传播到各个世界，以及各个真灵意识之中。
可以说，这虚冥鬼族，那众鬼之母，已成为虚空中无量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虚空的一角，他们占据了庞大的地盘！
他们已经攻下了几百个世界，将生灵乐土化为鬼蜮。
那众鬼之母更是有大志，要吞掉整个虚空的一切有形之物，将万物化为鬼域。
只是目睹她而已，仔细打量，秦风便已经明白这一切。
这一刻，连他自己也是啧啧称奇，不得不感叹。
“我知虚空浩瀚，一个个世界如繁星，过去不可追，未来无尽头，世界会成为空洞，虚空混沌却永存。”
“但不成想你虚冥鬼族，那众鬼之母竟存如此大野心，要吞没整个虚空！”
秦风连连摇头，神色渐渐变冷。
此等雄心壮志，已证明这虚冥鬼族众鬼之母，为一切生灵之敌。
影响了平衡，会颠覆冥冥中最根本的秩序，一切真灵都要成为他们的给养。
若他们真能成功，恐怕一切都会毁灭，诸多世界都会失色。
实乃大祸！
那红衣女子此时听秦风道破她这一族根脚，已然明白，一切都没了意义。
她露出狰狞笑容，以极为惊悚恐怖的声音诅咒道：
“地府之主，你注定会陨落！无论虚空还是这无量世界，都将归于……”
然而，她没能说完。
秦风目中神光爆射，来到这红衣女子的最核心之处。
精纯之极的阴气中央，一块诡异血肉，一缕阴魂还没来得及逃跑，便被至刚至阳的目光穿透，直接蒸发，连灰烬都不曾留下。
也就在这一瞬间，秦风心中了然，知晓了许多事。
他望向天空，目光穿过天界，越过无量虚空，经过无数强大的先天，一个个大世界过去了……
最终，他看到了！
虚空之中，有无边无际的血海。
怨灵阴魂如沙，如同浮萍一般在血海中沉浮。
尽头处，一尊比三界更大，占据了虚空一角的庞大身躯，不可名状，无法形容，犹如所有生灵梦中最大最可怕的怪物，正张开大口，吞吸着血海。
她周身各处，时时刻刻都有鬼物钻出，最弱者也有玄仙之能。
其中大多为金仙，偶有帝境强者。
这存在的腹部，有一吸盘状的事物。
犹如器官，像是章鱼触手，实为一个个通道，多达数亿，令触目者心惊。
无数强大鬼物，通过这恐怖存在腹前器官，进入一个个世界，散播灾难与恐惧。
这便是阴巢源头！
这便是真相！
这便是秦风这具躯体的原来主人，被鬼害死的祸根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