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子童年并没有什么娱乐,即便是在听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时候,老上仙也不会忘记要他扎马步,勤练功,一心两用。
玄天子很乖巧,别的徒弟最怕练基本功,苦不堪言。偏他从不说苦,绝不偷懒,且悟性又高,别人说三四遍的口诀,他一遍就不忘。别人练好几次才行的法术,他两三次就能举一反三。还真天生就是修道的材料。
老上仙是最偏爱他,所以总是给他开小灶,练得更勤,学的更多。然而他终究是一个孩子,老上仙又恐补的过了,反而拔苗助长。所以每每特别辛苦的修炼时,总是在旁边偶尔给他讲讲这些陈年往事,权当是给他讲故事。
玄天子是从不挑剔的,有什么听什么,学什么练什么。
但这样的时刻,也确实是师徒两个最亲近最温馨的时候。只是老上仙一贯严肃严谨,总是面瘫,以至于把他也养成了这样闷罐似的个性。
他自己当了师傅,自然也是这样要求咪咪。可偏偏咪咪不成才,叫他十分挫败。
所以论做师傅,他还真是连自己都承认,很不成功。
他追忆往事,回味自己当初做徒弟的时候,正感觉自己这个徒弟是做的很称职。可咪咪又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自我陶醉,让他又小小郁闷,所以便又偷偷瞪了她一眼。
咪咪皮厚,浑然不觉,眨巴着眼睛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书。
她那样可爱,叫他满肚子的郁闷又发不出去,只好低头喝茶,然后继续开口讲书。
“算是活过来了,但也不算。”
“算或者不算,哪有即算又不算的?”咪咪忍不住插嘴。
玄天子终于忍无可忍,把茶碗往她手里一塞,盘腿闭目,厌厌说道。
“不讲了,修炼!”
咪咪撅了撅嘴,把茶碗往边上一放,伸手按住他的胳膊使劲摇晃。
“讲嘛讲嘛,哪有讲到一半就停的道理,这不是做师傅的道理。”
玄天子蹭的睁开眼,瞪着她喝道。
“那随便乱插嘴就是做徒弟的道理!”
咪咪这才知道他恼什么,却没什么真心实意的浮上一点讪讪笑容,告饶道。
“好了好了,我不插嘴了,行了吧。师傅你快说吧。”
明知道她这服软没几分真心,但他却也摆不住架子了。一则是经不住她的磨,二则也是勾起了往事,难得有了倾诉的念头。
于是哼一声,拂了拂衣袖,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继续往下讲。
“这移魂术自然是把这个身体里的魂魄移到另一个身体里,但人人有别,不止身体有别,魂魄也各有不同。各人的身体与各自的魂魄乃是天生地养相依相配,要把魂魄移居到别的身体里,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仙师祖要给师叔祖找到这样一个肉胎,就花了又一个三百年,等了九世轮回,才等到了一个合适的躯壳。一翻辛苦炮制之后,才终于可以施用那移魂之术。”
“哎!”咪咪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的惊呼一声,将玄天子的话再次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