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陈永仁的过往

刘平看着深陷痛苦中的刘建民,继续道:“那个时候,你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你决定采取行动。”

刘建民吃惊的望着刘平:“刘大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刘平摇了摇头:“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因为只要不妨碍大局,我是不会干预的。”

“你当时决定除掉Mary,因为你们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你把Mary的行踪,秘密通知了弥家的人,弥永孝一直想找出杀害他父亲的凶手。。”

“他也确实很厉害,最终也让他查到了Mary身上。”

“而对于你来说只要Mary一死,你既能摆脱弥家的报复,还能解除韩琛的怀疑。因为Mary是唯一的知情者。”

刘建民流泪道:“后来我后悔了,我开着车子去启德机场追她,我打了她的电话,他不接我的,她拒绝了我最后的善意。这怪不得我。”

刘平:“根据后来警方的现场勘察报告,有一辆七人座的车直接将Mary撞倒,然后反复碾压致死。”

“当时,你应该就在现场了。”

刘建民点了点头:“是的,当时我就在现场,只是我没想到弥家人竟然这么狠。”

刘平:“每个人都有他自身的宿命,Mary气数已尽,这怪不得你,即使你没有通知弥家,她的结局也是注定的。”

这时在店铺另一便挑挑拣拣的陈永仁走了过来,道:“你们听怀旧歌曲,怎么能用这种线。”于是他自顾自的走到一个陈列柜里拿出一条信号线。

对着刘平和刘建民道:“听怀旧歌曲还是用这种线比较好,你们试一试。”

刘建民半信半疑的接过信号线,不情愿的将线接上,歌声再度响起,他听得目瞪口呆。

陈永仁自信道:“这线怎么样?”

刘建民和刘平异口同声道:“果然强太多了。。”

刘平看着刘建民和陈永仁二人,他们二人都是卧底,而且和韩琛都有密切的关系,他们分别站在绷得越来越紧的对立面上。

刘建民笑道:“我买一套,有没有折扣?”

陈永仁道:“这里的音响还可以,不过喇叭这里卖的比较贵,你可以去街对面的祥威看看。”

说罢陈永仁将祥威的名片,交给了刘建民。

陈永仁今天很忙,不但有任务,而且还要等叶sir的灵柩路过,他要给叶sir送行。”

单车在巷子前经过,陈永仁准备就绪,待灵车驶过巷子口的事后,他向灵车敬礼。

灵车的挡风玻璃上,挂着叶府出殡四个字,叶sir巨大的黑白照片,就立在车头醒目的位置上。

刘平想起十一年前,叶sir对陈永仁他们说过的那段话:“九七年后,就是你们的世界了,瞧瞧你们气宇轩昂的样子,别说上《警讯》,就是被挑选出来,做纸面警察模特也够格,到时候,你们若还有点良心,就一人给几百块钱养老,我下半生就无忧了。”

陈永仁没有察觉到,刘平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刘平:“我本来不打算过来的,这太令人伤感了,叶sir是个真正的好人,我曾经几次想罢他从警校调出来,可是叶sir就是不同意,他总说它早已经习惯警校的生活,不想再换了。”

陈永仁:“长官,我从1992年开始就失去了资格,我以前没资格去参加夜sir的寿宴,今天也没资格去参加叶sir的葬礼,这正好反应出了我暗无天日的人生。”

刘平淡淡道:“在这幽暗的小巷内,你回想起这十年非人的岁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像一条蚯蚓,每天都在暗黑湿湿的泥土中钻动,窃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信息。”

“每隔一段时间,你自己又会被当成诱饵,被人永正大光明的理由,扔进波涛汹涌的大海,静静的等待大鱼的出现。”

“在渗透着阳光的水底,自己好像能看到未来,你总是在等待岸上的大人物,能及时把自己抽离。”

“然而,你渐渐发现,岸上的人也根本不可靠,每次大鱼快要将自己吞噬的时候,你总是只能靠自己奋力游出水面。”

“每当你成功爬回岸边,这个时候岸上的大人物就总会再次出现,告诉你这一片海域已经没有大鱼了,然后他会把你捡起,抛到另一块岸边,让你继续往土里钻。”

陈永仁一愣,吃惊的望着刘平:“长官,你实在太了解我了,你既然知道我就是这样一条微不足道的蚯蚓,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一次呢?”

刘平叹了一口气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你认为你是我手中的一条蚯蚓,而我又何曾不是别人手中的蚯蚓呢,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21749你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吗?”

陈永仁:“长官,一开始,你给了我选择,当时我只想当警察,所以等于没得选。”

“后来,黄sir来了,让我打入偷车集团内部,主要目标是老大丧强。和我说只要我搞定了桑强就能回警队。”

“好,我无条件相信了他,我每天都在拼命,几次入狱,差点因为伤人被判处20年徒刑。”

“长官,你问我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使命,我当然记得可是我真的撑不住了,我的这种使命好像永无休止。”

刘平背过了身子,不太好意思正视陈永仁。。

刘平:“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早恢复你警员的身份。”

说完,刘平看了看表,道:“时间不早了,今天黄sir还有任务交代你,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先走了,保重。。”

说完,刘平转身就离开了。。。

陈永仁无语,每次这个时候刘平就把黄sir拉出来当挡箭牌。。

一个小时后,陈永仁出现在了一座商业大厦的天台上,位置就在上环港外线码头对面。。。

这里是陈永仁与黄sir,经常见面的地方,每次他收集到新的线报,就会在这个位于市中心,但又人迹罕至的地方告诉黄sir。。。

天空万里无云,陈永仁坐在矮墙上,眺望整个维多利亚港,有些记忆,陈永仁一生都驱之不散。。

二十分钟后,黄sir才满头大汗赶到,然后抱怨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自己先上来,然后把电梯闸给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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