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目不转睛盯着沈、凌二人又看了一会儿,远远瞧见沈星遥凑到凌无非跟前,听他耳语一阵,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手掩口,咯咯笑出声来。
她这般模样,眉眼弯弯,秋波流转,甚是好看。
大胡子刀客瞧在眼里,啧啧直摇头,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福分,长得像个娘们儿似的,还能娶到这般漂亮的仙女儿?啧啧啧……这狗屎运,咱几辈子才能碰上一回?”
“四哥这是看上那娘们儿了?”瘦猴嘿嘿笑道,“这个好办,一会儿咱们杀了那小子,留下这小美人,刚好给四哥做媳妇。”
几人交头接耳,口中言辞越发腌臜,不堪入耳。
这时,刀疤脸瞥见沈星遥放下手中物事起身走开,转身绕去山壁后,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回来,即刻对身后弟兄一挥手。
一干人等得令,齐刷刷从那几棵歪脖子老树上跳了下来,朝坐在篝火旁的凌无非围了过去。
凌无非余光瞥见动静,唇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不慌不忙,只自顾自低头,收捡起堆在篝火旁的碎鱼骨与树杈残枝,往火中丢去。
“嘿……”瘦猴当即板起脸,道,“你是瞎了吗?没看见咱这么多弟兄在这儿?”
“嫌浪费?”凌无非捏着最后剩下的那根鱼脊骨在几人眼前晃了晃,又扔进火里,不以为意道,“那就自己去捡。”
大胡子骂了声粗话,挥刀便上,谁知手中刀才挥出一半,便戛然止住,低头一看,方见凌无非已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夹在他右腕脉门,看似没用力,被捏住的穴位却似生生扎进了两根钉子,发出阵阵剧痛,半点动弹不得。
“谭老四你在干什么?”刀疤脸见状,当即上前拉他。
凌无非有意逗弄这几人,在刀疤脸的手抓住大胡子的一瞬,便立刻松了手。那大胡子本就在用力挣脱,对手力道一扯,立时向后栽去,直接便撞在了刀疤脸身上,接连好几个踉跄才站稳脚步。
“你逗老子玩呢?”刀疤脸面色一沉,指着凌无非,冲大胡子破口大骂,“就这么一玩意儿你都对付不了?”
“不是,你不知道他……”大胡子一指凌无非,见他唇角带着笑意,这才明白过来,转过头去对那刀疤脸道,“老吴,这小子使诈,你不知道他……他……他……他……”
“他、他、他!他你个头啊!”刀疤脸直接冲那大胡子后脑勺呼了一巴掌,道,“你当演戏给老子看呢?两根指头能有多大力气,他根本就没使劲!”
“真没有!”大胡子急得涨红了脸,说完这话回头一看,见凌无非已敛衽衣摆站起身来,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两步,满眼戒备冲他道,“你又想干什么?”
凌无非耸了耸肩,无所谓似的将手一摊。
“你给我滚一边去。”刀疤脸一把将大胡子扒拉到一旁,提刀直冲凌无非面门而去,却不知怎的扑了个空,抬眼一看,却见凌无非好端端站在一旁,唇角仍挂着笑,颇具嘲讽意味。
“奶奶的……”刀疤脸不知是他身法奇巧,只当自己太过心急劈错了地方,将刀一横,直接斩向凌无非脖颈。
凌无非仰面闪避,轻而易举便避开了这一刀。刀疤脸接连两刀落空,越发着急,刀法也乱了方寸,一连数招,劈、撩、剁、挑,愣是沾不到对手半片衣角。
“奶奶的,还真是耍老子?”刀疤脸这才回过味来,高喊一声,“都给我上!”
一干刀客得令,当即一拥而上,唯有那最先出手的大胡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凌无非不慌不忙,取下腰间苍凛,横扫而出,剑未出鞘,劲力却比青锋寒冽,径自荡开一道半弧,震得当先冲上来的那几人手中兵器险些脱手飞出。
站在最前头的刀疤脸,握刀的右手虎口直接裂开一道半寸余长的血痕。
“慢着!”刀疤脸觉出异常,连忙伸手示意众人退后,挽刀指向凌无非,高声喝问,“你到底什么来头?”
“鄙人姓凌,光州人士,”凌无非神色平静,“不知何处得罪了各位,要动用这般阵仗?”
“你……你们夫妻二人,有意挑衅万刀门。”刀疤脸道,道,“可知我们祖师爷烈掌门是何来头?”
“知道,”凌无非漫不经心点头,道,“不就是打败了鼎云堂那位段堂主,摘走了‘天下第一刀’的招牌吗?”
“知道你还……”
“哎,”沈星遥轻灵婉转的话音从人群后传了过来,“你们只知这‘刀霸’之名,是从鼎云堂而来,可有知道,‘天下第一’的招牌,原先主人是谁?”
众刀客闻声回头,瞧见沈星遥提着玉尘宝刀从树后走出,盈盈笑问。
“这我等岂能不知?”瘦猴说道,“不就是鼎云堂上一位堂主,段元恒段老爷子吗?他都死多少年了,还拿出来唬人?”
“可是,”沈星遥故作为难之状,“你们真不知道段元恒是怎么死的吗?”
第005章 天地山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