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股腥臭的霉腥味充斥着整间屋子,闻忠的右手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霉菌,他听从了落合的建议,单使用鬼域包裹住了一只手。
鬼域隔绝开其他的鬼丝,只单单包裹住了其中一根,紧接着由于鬼域隔绝现实的特性,闻忠可以将整只鬼手都伸进中年男子的头颅。
他用身体作为媒介,完美的拽住了鬼丝,开始一点一点用力将躁动不安的鬼丝从中年男子的眉心向外拽出。
“嘶——”
皮肉拉扯的声音不断响起,中年男子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麻木,逐渐变得痛苦扭曲。
这一次鬼手并没有失控,但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的手臂上不断响起骨骼断裂的声音,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的额头上已经挂满了细密的冷汗。
疼,这是一股钻心的疼痛,疼的闻忠不禁牙齿紧咬,原本鬼手就不适合长时间使用,更逞论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用在如此精密的拔除手术上。
“闻刑警,你还好吗,实在不行就放弃吧,现在的你要远远比一个实验结果重要。”落合隔着玻璃喊道。
“我没事,只不过是使用这只鬼手的副作用罢了,我还承受得起。”闻忠一边抹去冷汗一边说道:“而且我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浑浊死寂的灰光点亮了整间屋子,鬼域清楚的隔绝开了血肉和每一根鬼丝,他的鬼手几乎要完全没入中年男子的头颅之中。
中年男子表情痛苦,下一刻鬼丝仿佛同样感觉到了这种痛苦,迅速从额头开始蠕动着,竟沿着皮肉开始向下钻去。
“鬼丝居然在主动逃避,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落合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鬼丝怎么说也是厉鬼的一部分现在居然开始主动逃避了。
“不算是逃避,它是被我刺激苏醒了。”闻忠深吸一口气,整条胳膊都没入中年男子的身体里,径直握住了被鬼域隔绝的鬼丝。
一根像是鱼线一样的活物,在闻忠的鬼手中不断挣扎,鬼拧人那能够拧动厉鬼的灵异在这根鬼丝面前似乎失去了效果。
这根鬼丝还想挣脱束缚,但是闻忠猛地一扯,这一次他毫无阻碍的将鬼丝从中年男子的身体里扯了出来。
“这鬼东西还真够恶心的。”哪怕之前见过,但此刻拿在手中,还是令闻忠感到头皮发麻。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鬼丝就像是光滑的泥鳅,刷的一下从他手中挣脱,迅速地朝着闻忠的额头钻去。
鬼丝的速度之快,甚至就连一直紧盯着鬼丝不放的落合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再看清的时候,鬼丝已经直直地捅进了闻忠的眉心。
这下坏了!
落合表情一变,只见闻忠头颅后仰,静静站立在原地,片刻之后闻忠才慢慢地动了动脖子,随着姿势的回复,落合发现闻忠的额头上居然多出了一颗浑浊的眼睛。
而那根鬼丝也正好被这颗散发着血腥味的眼睛给挡了下来,无法再深入闻忠额头半步。
“那是……鬼瞳!?”落合一惊。
“差一点就着了道了,你们要小心一点,接下来我就要把这东西关进鬼域里了。”闻忠说道。
他没想到刚把这鬼东西弄出来就遭到了袭击,也许是因为他的体温升高,导致鬼丝的袭击目标从中年男子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再次将鬼丝握在手中,轻轻朝地上一丢,鬼丝落地之后迅速朝着闻忠钻来。
“这个人被这么折腾已经丢了大半条命,体温已经大大低于平均值,而闻刑警你的体温虽然同样不高,但相对来说却是这个房间里体温最高的人。”
落合看着再度开始袭击闻忠的鬼丝,开始冷静的分析道:“看样子体温只是它杀人规律的一部分,完全复苏之后的鬼丝也会依次袭击体温由低到高的人群。”
闻忠说道:“不会吧,你们的体温应该比我高才对,为什么这鬼东西不会选择你们成为目标?”
在闻忠惊讶的目光中,落合从口袋内掏出了几包冰块丢在地上,同时指着工作人员身上穿着的防护服说道:“既然知道厉鬼的杀人规律跟体温有关,那我自然要做好防备,他们身上穿着的也是特制低温防护服,看样子还挺有用。”
闻忠挑了挑眉头,一道死寂的灰光亮起,瞬间笼罩在鬼丝身上,一层厚厚的霉菌完全将鬼丝包裹住,构筑已经开始了。
“闻刑警,你被鬼丝袭击之后有没有什么不适感?”见鬼丝被闻忠用鬼域关押,落合又开口询问道。
闻忠神色古怪的看着落合,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你……叫做落合对吧,我记得你应该是……教授,没错吧。”
落合闻言皱了皱眉头,闻忠这幅样子有点像言情剧的女主角,一副被车撞了失去记忆,之后又在医生不懈努力之下恢复记忆的样子。
虽然有些绕口,但总之他现在的状态非常怪。
“你这是,失忆了吗?”落合试探性的问道:“闻刑警,你还能记得这次实验我答应你的报酬是什么吗?”
“两根鬼烛,三吨黄金。”闻忠秒答。
落合:…………
“开玩笑的,是有一点影响,不过影响不是很大。”闻忠说道。
凭心而论,落合这个人确实非常有实力,仅凭借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可以推测出这么多信息,不愧是国内顶尖的灵异专家,不知道比他更厉害的王小明教授是怎么样的。
“如果体温就是它的杀人规律,恐怕只有鬼域才能做到一定程度的克制。”闻忠说道:“不过目前整个大安只有我和方地元拥有鬼域,想要处理这件灵异事件还要从长计议。”
“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我们满满计划了。”落合说道:“你现在能具体感知到鬼丝到达大安市什么地方了吗,我觉得以厉鬼的速度现在快要抵达目的地了。”
“当然可以,让我看看。”
闻忠瞥了一眼鬼域,然后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似乎看见了某种难以置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