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满鲜血的手掌死死地钳制着铡刀,一抹猩红的血渍从它身下显现,逐渐扩散浸染了思维鬼身上穿着的白色道袍。
在闻忠震惊的目光中,它的上半身被鲜血完全浸染,紧接着又隆起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就像是有另一只鬼还隐藏在它的身体里。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铡刀的刀头被这只恐怖的手掌硬生生地掰断。
还没有来得及吃惊,另一条被鲜血浸染的手臂猛地朝着闻忠伸来。
目标正是他的脖颈,这连铡刀都能钳断的恐怖怪力,一旦被它抓实那么脖子绝对会被拧断成两节,绝对是死定了。
千钧一发之际,深沉的灰光亮起,一缕缕霉菌像是下雨一般,不断地附着在思维鬼的身上,试图压制住这条朝他伸过来的手臂。
但是鬼菌形成的薄绒只能稍微延缓一下它的动作,根本就没办法彻底的形成压制。
虽然起不了预想当中的作用,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闻忠先从这里撤退了。
这仅仅只是第一波袭击,闻忠拼了命才勉强扛了下来,和他预想中的结果差不了多少,思维鬼的恐怖级别高他太多了,但是闻忠没想到的是就连铡刀都折在这里了。
现在他可以说是手段齐出,如果再没有其他手段,就这么和思维鬼耗下去的话他依旧是死定了。
连他都倒在这了,闻忠已经想不到谁还能对付这只无解的厉鬼。
“不对,我还有一招。”闻忠咬着牙看着眼前这只思维鬼,“必须得想办法让它低头才行,只要我能砍下这鬼东西的脑袋……”
“嘀嗒——”
闻忠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走廊上,他的脸上变得焦黑无比,一滴滴如同浓墨一般的东西从他的嘴角流出,看的人头皮发麻。
滴落在地上的如同墨汁一般的东西散发出了浓郁的焦臭味,这是闻忠从安全屋离开前从戴志彬身上收集到的焦黑物质。
和他的鬼菌类似同样具备侵蚀一切恐怖的灵异。
此刻,闻忠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要将一切都赌在第二次接触上。
“咕噜——”
近乎抱着必死的决心,他眉心处的皮肉撕裂出了一道狰狞的创口,一颗浑浊带着血丝的眼珠从创口中冒了出来。
原本已经被压制的鬼瞳重新开始转动,而作为代价,久违的厉鬼复苏的躁动重新展露。
鬼瞳和思维鬼对视着,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了,近到甚至能够看清思维鬼脸上的每一处尸斑。
忽的,鬼衬衫中伸出的两条手臂死死地钳制住了闻忠的双手,一股怪力传来,瞬间响起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但是思维鬼本身的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只见它手背上的皮肉同样撕裂开来,冒出了两颗浑浊带着血丝的眼球。
此刻,思维鬼胸前的空门大开,瘦长鬼影想要再从它的喉咙中钻出需要时间。
战机稍纵即逝,闻忠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个方法是他三次被思维鬼袭击后才想到的,他这也是被逼到绝境了。
“吼——”
一声凄厉的怒吼,闻忠猛地张开嘴巴,两者之间的距离足够近,毫无意外他咬中了思维鬼的喉咙。
入口一阵阴冷的感觉袭来,闻忠只感觉自己咬中的是已经变质腐烂的肉,只是瞬间他就感觉自己快要吐了出来,但还是硬生生忍住。
而思维鬼停滞住了,就像是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攻击而死机了一样。
但这并不是因为闻忠咬中了它的喉咙,而是因为闻忠的嘴里涂抹的那些焦黑如同墨汁一般的灵异液体,此刻正在不停地侵蚀着它的身体。
“嗯呃嗯嗯嗯!”(给我低下头!)
闻忠几乎是在用全身的力量将思维鬼的身体往下拽,牙齿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对方的皮肉里,而思维鬼原本僵硬的身体也开始颤抖。
“噗嗤——”
一簇幽寂的火苗从对方的脖颈处燃起,看到这一丝微弱火光的闻忠就像是打了鸡血,硬生生将手腕从鬼衬衫的血手掌中抽了出来。
一股剧钻心的疼痛传来,闻忠很确定他的手腕绝对是粉碎性骨折,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手腕,但在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强行握着已经断裂的铡刀,他抡圆了手臂朝着这簇火苗挥去,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了。
一刀砍去,没有任何意外出现,对方脖颈后的火苗熄灭,紧接着一圈细密的红线出现在了它的脖颈上,浓密的尸水瞬间沿着创口往外渗出。
好在闻忠反应够快,在红线出现的瞬间松口,不然他非得用这些尸水漱漱口不可。
不过,还是有些许尸水溅起到他的脸上。
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思维鬼已经成功的被他限制住了,这件灵异事件可以宣告解决。
四周的阴霾正缓缓散去,窗外似乎正有一轮久违的太阳正在照常升起,照耀着已经长时间暗无天日的大安市。
“该死的,终于……结束了……”
闻忠无力地躺在地上,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到现在立刻就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
忽的,他看见思维鬼胸前镶嵌着的书本又开始翻动,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他能清楚的看见书本上面写着这么一段话。
“我被驭鬼者闻忠给限制住了,这代表着灵异事件结束了,不,我不甘心。”
看到这句话闻忠的瞳孔陡然放大,因为他发现走廊上原本已经散去的阴霾又重新开始聚集,而思维鬼的身体此刻也开始发生异变。
就像是时间倒流一般,它脖颈上的伤口竟然开始愈合,原本洒落在地面的尸水开始缓缓倒流,甚至溅落到他脸上的尸水也涌了回去。
“这是……什么?”
意识有些迷糊,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异常现象正在闻忠眼前发生着,他的神色变得无比骇然一副鬼见了你的表情。
不能让他得逞,不然肯定就会死。
在闻忠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正疯狂地驱使他重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