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供品

江晁看着面前摆放的一样样东西,抬起头问荧幕之中的古装仙女。

“这是什么?”

望舒手托着下巴,理所当然地说。

“这就是献给你的供品啊?”

江晁又问:“我是说你怎么拿回来了?”

望舒更理直气壮:“你的东西我当然要拿回来啊?”

江晁摇了摇头:“供品怎么能拿回来,见过供在神坛上的瓜果和斋饭吗,那要么是给和尚道士,要么最后带回去自己吃掉的。”

望舒一脸疑惑:“那他们还假模假样地说这是供品,要献给神仙?”

江晁:“神仙只要闻一闻香气就可以了,代表着吃过了,哪里有神仙真个跑下来吃掉的。”

望舒:“那当神仙可真惨,凡人吃东西,只让他们闻一闻味。”

说完,望舒露出了笑容看着江晁说道。

“咱们可不能当那种神仙,是吧?”

江晁错愕了半天,不知道该找什么话来反驳望舒,

不过,东西都拿回来了,现在送回去反而越发显得怪异,甚至还会引起恐慌。

望舒贴近了荧幕,放大后依旧毫无瑕疵的脸看着江晁,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发出了催促的声音。

“下面有套衣服,云中君的神袍。”

“把你身上的那块破洞布扯下来吧,穿上看看,好像还是量身为你定制的呢?”

江晁:“他们怎么量身定制。”

不过很快就想到之前贾桂和两个道人都看到过自己,只能说知道其大概的身形,也算是量身定制了。

衣服叠在一起,有着很多套,有穿在里面的袴、中衣、袜,摸上去细腻光滑,是丝绸的。

也有绣着月亮的黑色戎服,轻透的单衣和长衫。

尤其其中一件白色的神袍,竟然是用的云锦的料子。

最后是一顶银质的小圆冠,刚好可以将头发束成一团,以及用木头做成的鞋子和刺绣的腰带。

但是拿起那衣袍,江晁连穿都不会穿。

“不是这样穿的。”

“要这样。”

“那个要这样戴。”

“从这边穿过去。”

“……”

在望舒的指引下,江晁总算换上了宽衣大袖神袍,踏上了感觉让人高上一节的木拖鞋,然后将银冠束好用簪子从中穿过。

最后江晁像是想起了什么,将那收音机挂在腰带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奇怪的配饰。

这下,总算是有了几分这个时代的人的模样。

这是江晁自身体逐渐好转的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穿上了套像样的衣服。

江晁做出了评判:“好看,不怎么好用。”

这衣服宽大无比,行动极为不方便,适合那种不怎么动的懒人。

望舒:“这说的不就是你吗?”

江晁:“嗯?”

望舒:“我是说不怎么动的人。”

江晁拿着遥控器,将大荧幕一下子关掉。

随后又看着荧幕说道:“把摄像头也关掉,不要躲在后面偷看。”

望舒的声音传来:“我才没有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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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署之中。

“县尊。”

“有上古神祇显灵的祥瑞,又有着收编山民的功绩,此等功绩不仅仅可以上报州郡,得一个上上的评语。”

“甚至能够直接上达天听,让天子也能知晓我西河县。”

西河县县丞此时此刻对着贾桂是满脸巴结和讨好,这位才来了多久,就在西河县弄出了这般动静。

有背景来历,手上有人,有着神灵庇佑,有能力做成事情。

在其看来,贾桂前途远大。

贾桂安然静坐,喝了口茶之后让县丞也坐下。

“这都是我朝气运如日中天,天子仁政爱民,才有神仙临尘降下福德,才有这山民归心朝廷。”

“我何功之有。”

就在昨日,山民和山中群巫也和西河县令贾桂达成了约定,山民决定打破习俗逐渐从山中一批批迁徙出来。

假以时日,加以教化,往后也就归属于朝廷治下的西河县管辖了。

“至于上表之事,再缓一缓,等事情办稳妥了也不迟。”

贾桂虽然口中说着自己何功之有,但是却明白这是自己一个绝佳的翻身机遇。

贾桂的确准备上表朝廷,不过还是决定等事情定下来之后,等一切尘埃落定,再上表。

因为他满打满算起来来到西河县才不到十天半月,这个时候急匆匆地上表,效果反而没有那么好。

不过贾桂更加确信,这云壁山和西河县就是自己的福地。

贾桂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对着县丞安排道。

“对了。”

“关于西河县乡族父老纷纷踊跃募捐,要给云中君修神祠之事,就交给你去安排了。”

所谓的乡族自然是西河县的世族豪强,父老也不是普通人,想要让这些人纷纷踊跃地拿出钱来可不是一件简单事情,一个县令的威势是不够的。

贾桂能够让这些人拿出钱来,一是凭借着自己的人情世故和官位,二也是凭借着神祇的威势,他站起身来,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叠纸。

“我的碑文已经亲手写好了,安排下去,立刻让人去刻。”

“此二事,万万不可怠慢。”

说到这里,贾桂面色凝重。

“记得,举头三尺有神明。”

县丞知道贾桂这是在提醒他莫要上下其手,他也是见过神祇县令画面的,哪里敢怠慢,立刻下去安排。

而另一边。

贾桂和县里的权贵出银钱,山民和村民们大举动工的云中君神祠开始修建了。

上山的小道和连接大路的大道是第一个开始修的,只有修好了路,木料和石头才能运上山。

预计,动工的有供奉云壁和所谓神灵居所的寿宫、巫居住的神祠,还有三重山门和县令亲手撰写的碑文亭。

看上去似乎工程规模浩大,实际上也就是两座木殿和几间屋子以及一个小亭子,不过作为一个县来说,也只能做到这般了。

招募而来的木匠、石匠、泥瓦匠、挑夫等人一同做了一个小法事,焚香祷告山川之灵、云中君和上天之后,便开始上山。

巫觋也打开了竹林的界限,在一定期限内允许这些人进出内外。

“开始了。”

“记得,只允许白天做工。”

“天一暗下来就要离开,尤其是月升之前,所有人不得在神苑之内逗留。”

但是等到巫觋领着工匠们来到了竹林里面,却发现飘扬的长幡深处,供奉在云壁前的诸多祭品却不见了踪迹。

巫觋们一看到这情景,立刻就慌了。

他们跪在地上膝地前行来到了云壁前,先是看向云壁,发现云壁没有遭受破坏立刻松了口气。

“云壁没事。”

“没事,没事,没有事。”

“云壁没事就好。”

“那这是怎么回事,祭品怎么都没有了?”

他们仔细地检查着周围,然后看向了其他人。

“是谁进来拿走了?”

“没看到啊?”

“怎么可能有人进来,我们一直都守着的。”

“就是,根本没有人进来过。”

这段时间差役和山民将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没有任何人进出。

既然如此,似乎就只剩下一个答案,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只是内心有了确定。

“云中君离开的时候带走了祭品?”

群巫们陷入了狂喜。

他们不担心云中君做下什么,他们只担忧云中君不存在。

只有神祇不断地证明自己存在,证明自己的力量和巫的联系,这就是巫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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