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晨,白邑县衙大门口。
“秋哥,早!”
“秋哥,感觉你今天又变帅了啊!”
“秋哥,缰绳给我吧!我正好顺路去马厩,这马我帮你牵过去!”
“……”
沈秋这边才刚到县衙,连大门门槛都还没迈进去呢,就有好几个人主动上前,同他打起了招呼。
且无论是和他年纪相仿的新人,还是比他大出一二十岁的老人,都统一称呼他为“秋哥”。
排面可谓十足。
但也搞得沈秋一时间,颇有几分不适应。
尤其是,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个年纪已经五十多岁,平时被大家唤作“章叔”的老差役,也都掺和其中,叫他“秋哥”。
沈秋不由哭笑不得,连连摆手道:“章叔,你还是像之前一样,叫我小沈吧……”
要不然我叫你“叔”,你叫我“哥”的……听着好tm奇怪啊……
可那位章叔却不以为意,笑道:“哎呦!咱们这些学武的粗人啊,不一直都是谁实力强,谁是大哥么?
“你昨天杀了黄氏两兄弟,这事儿我们都知道了!
“现在咱们这边,除了韩头儿,就属你最厉害!我们自然得叫你一声哥,是吧秋哥?”
“……”闻言,沈秋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只得默默答应。
而按照惯例,目前还处在见习期的沈秋,在到了衙门后,须得第一时间到前院集合,进行点卯。
可就在沈秋挤过人群,打算去往前院的时候。
一位在衙门里很有资历的老差役,却是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叫住了沈秋,跟他说从今以后,再不用跟新人一起点卯了。
因为昨日杀贼有功,外加境界足够,可以提前转正。
让沈秋跟他走一趟,登记一下,然后再去库房领取佩刀。
闻言,沈秋虽早有预料,可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小小的惊喜。
这转正之后,县里面再有杀妖的差事,他便能名正言顺的去了,如此一来,积累寿元的速度,也会更快。
开心~~
随后的几天里,沈秋也算是得偿所愿。
衙门里但凡接到有妖魔作祟的案子,他都抢着去处理。
而在旁人眼中,沈秋这样的举动,只是想多多积累功劳,以换取后续的感炁功法,谋求晋升。
同时,大家也十分乐得见到他这样。
毕竟斩妖除魔这种事,十分辛苦不说,一不小心,还会有受伤,甚至于丧命的危险。
沈秋则相当于把这些危险程度很高的差事,都独自扛了下来。
这种人无论在何时何地,在与之共事的人眼中,都绝对是梦寐以求的神仙队友啊!
如今,众差役们纷纷盛赞沈秋,是白邑县衙的顶梁柱,撑起整个县的半边天~
当然,沈秋这样做的代价,同样显而易见,那便是……忙!
他几乎每天一早,就会骑着马儿出门,往往直到散值之后,才会伴着西下的夕阳回来。
到了第二天,则依旧如此。
没办法,沈秋现在相当于一个人,包揽了半个白邑县的杀妖工作。
不忙才真是怪事呢。
好在,这一切的付出,都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基本上每次外出,他都能斩杀起码一只妖物。
几天下来,也是让沈秋的余寿,累积到了342年,算是非常可以了。
这日,
沈秋难得忙里偷闲,竟是整整一上午,都未接到任何妖物作乱的报案。
直到临近午时,到了饭点儿,亦是如此。
无奈之下,沈秋只好先行去往饭堂,用过午饭再说。
路上,有几个老差役还不忘提醒道:“对了秋哥,今天可是一月一度的‘例会日’。
“咱们吴县令啊,通常会在每个月的月末,召开所有差役。
“汇报当月的除妖情况。”
“说是汇报,其实就是走走过场而已。”另有一个体型胖胖的老差役,不屑道,“吴县令那啥也不管的德行,满脑子都是不要惹事,好让他能平安退休。”
“嘘,小点声!”先前的老差役忙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左右看了看,发现无人关注他们这边后,才又将嗓音压的很低说道,
“这不是在外面!县令就算再怎么样,那也是朝廷的官员,是整个白邑的天。小心被人听了去,再告你一状!”
“好好好,不说他了便是!”胖胖的老差役不耐烦的摆摆手,转而看向沈秋,道,“反正啊,这汇报啥的,纯属浪费时间,还特别无聊。
“若是你下午能遇到些处理妖魔的差事还好,可以借口外出。
“要不然,就跟我一起受苦吧,有时候一直弄到放衙,都未必能完事!”
听完几个同僚所言,
沈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前世,被自己的水货上司,成天按在会议室开大会,直到晚上九十点钟才下班的往事。
马德……真是没想到,都穿越了到这里了,居然还能碰上类似的情况?就离谱!
沈秋默默吐槽一句。
同时更加希望,在下午时分,能有人前来报信,说某某地忽然出现了妖物,这样自己就能借口避开什么狗屁会议了。
说来也巧,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偷听到了沈秋的心声。
他这边才刚吃完午饭,回返大堂,
便正好见到有差役急匆匆地跑来汇报,言说县东柳溪村,有妖物作祟,掳走了一位当地村民,亟需有人前去救援。
听完这话,沈秋顿时来了精神,
当即取上玄钢刀,出了县衙,骑上马儿,与前来报案的村民一起,直奔案发地而去。
而就在阵阵马蹄声,自县衙门口渐渐远去的同时。
一个早早隐藏在附近阴暗处的身影,旋即从身后拿出了一只鸟笼,打开后,将一只关在里面的纯白信鸽一把掏出,并高高抛向了空中。
信鸽赶忙扑腾翅膀,自半空飞翔起来,然后越飞越远,越飞越高。
飞过了不知多少里路之后。
它终于来到了一个不甚显眼的山沟中。
接着被一个身穿衙门差役制服,长相猥琐的男子,稳稳接在手中。
那男子摸了摸躺在掌心的白鸽,随即扭头看向身旁之人,笑道:“头儿,那小子出衙门了!
“他这次稳稳上钩!
“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这柳溪村了!”
“好。”另外那人站在树荫之下,嘴角狰狞一笑,抬头望了望天,“咱们给他选了个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当墓地,也算是对得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