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昊仔唱完。
场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京城音乐的学生纷纷识相的闭嘴,不再开口,有的时候,刚刚开口,差距就已经体现出来了。
“怎么办,难道就要将这口气吞下去?”
“我有点忍不了,可人家实力太强,咱们学院会唱粤语的就那几个,哪怕这群人加起来,恐怕都打不过。”
“唉,咱们不是还有陈宇的吗?”
“陈宇?呵呵,他要是有能力早就出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也是,可惜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舞台上的突然传来嘈杂声。
“那是什么?”
“哇靠,你们快看,大屏幕是怎么回事?”
“红…红日?”
看着大屏幕上的歌名,宫老猛地起身,拄着拐杖的手颤抖不已,脸上满是愤怒,咆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用《红日》这种歌名来侮辱,碰瓷,诋毁我们的《朝阳》吗?”
说到最后,宫老猛地起身,想要离开礼堂,身后的香江代表团急忙跟上,纷纷恶狠狠的看着舞台。
他们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这么做,要知道韩旭只是没唱好,就被打了一顿,这个肇事者收到的惩处,只能更甚。
“人呢,敢做不敢当吗?给我出来!!!”昊仔来了火气,右手狠狠攥紧,脸上青筋暴起,显然正在气头上。
香江代表团这边气的不行,反观音乐学院这边,则是纷纷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一个个兴奋不已。
“糖瓶作曲,陈宇填词,这俩大神居然又合作了。”
“我有点好奇啊,既然是这两人合作的,那等会是谁来唱啊?”
“来了,终于来了,咱们音乐学院的最后排面。”
“太激动了,这两人合作的歌曲,几乎首首都是金曲,非常卖座的那种。”
“快看,你们快看啊,舞台上哪是谁啊?”
此时此刻,宽敞的舞台上。
一人穿着纯白西服,踩着锃亮皮鞋,在上面来回渡步。
用手推了推脸上的面具,节奏声顺势响起。
“糖瓶,他是糖瓶!”
“糖瓶老师居然真来咱们学院了,我还以为博客上发布的假消息呢。”
“陈宇呢,陈宇不去迎接吗?这俩毕竟说来认识啊。”
“陈宇”坐在椅子上,浑身的汗水溢出,将衣衫打湿,被口罩挡着,看不清表情,不过想来也没好到哪去。
苏达眼里闪着星星,小手不自觉的紧握,嘴里喃喃道:“哇,是糖瓶老师唉,我还从未见过他呢。”
曼丽抱着双手,嘴角咧起:“的确,糖瓶只在歌友会出现,我还以为这家伙是哪个天王,用来炸鱼的小号呢。”
“有点可惜啊,他怎么带着面具,要是摘了就好了。”
赵磊看了看舞台上的糖瓶,又撇了眼身旁的“陈宇”,笑笑没有说话。
“就是你这家伙搞的事对吧?”看到糖瓶后,昊仔牙关紧咬,冲了上去。
刚刚走到一半,就听悠扬的人声传来。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
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
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歌声渐渐。
令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
昊仔脚步一顿,他喉结上下吞咽,身上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霎时间只感觉口干舌燥,仿佛浑身都不自在。
少许,等反应过来,昊仔扭头看向台下,此时的宫老嘴巴长的巨大,眼里透露出震惊的神色,拐杖已经被扔在一旁。
不禁是他,连香江代表团的那些人,也纷纷识相的坐下,不再捣乱。
昊仔愣了一会,从两米高台上跳下,默默坐回原位。
这是尊重。
对于强者的尊重。
“糖瓶居然还会粤语?”京城音乐学院的学生这时回过神来,眼底闪过惊诧的神色。
“哇靠,他的发音虽说有点不标准,但曲子的质量好强啊,将这点瑕疵很好的遮盖了。”
“确实,这两人半斤八两。”
“昊仔呢,是本地人从小说粤语长大的,发音非常标准。”
“而糖瓶呢,虽说发音有些小小的失误,但奈何人家厉害了,找到了陈宇来填词,加上他的曲子,太恐怖了。”
“这昊仔是什么来头啊,要知道陈宇可是能硬刚天王的存在啊。”
“上次只是运气好罢了,陈宇和糖瓶的流量太恐怖,哪怕是天王直接面对,也要发怵的。”
“糖瓶和陈宇啊,虽说有才华,但是需要成长空间的,唱功是需要沉淀的。”
“唉,你们快看,陈宇怎么跑了?”
话落,众人闻声望去。
就见陈宇步伐匆匆,朝着礼堂外面跑去,几名工作人员跟在他的身后,直到确认他离开后,才返回礼堂,继续监视赵磊几人。
“陈宇怎么走了啊?”苏达垂下脑袋,神色有些失落,毕竟他还想看到陈宇和糖瓶见面的。
“可能是有什么事吧。”赵磊打着圆场,在众人没注意到的时候,长长叹出一口浊气。
曼丽两眼直直盯着舞台,对于身旁发生的事,没有放在心上。
歌声还在继续,攻守已经逆行。
杨主任脸上满是笑容,老魏和兰博互相对视一眼,识趣的闭嘴不言。
反观香江代表团这边,一个个坐如针毡,屁股扭来扭去的,很是不自在,也很骚气。
〔一生之中兜兜转转。
哪会看清楚彷徨时我也试过。
独坐一角像是没协助。
在某年,那幼小的我。
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
在雨夜滂沱。〕
听到这,宫老长长一叹,身形更加落寞,这首歌的意义不亚于他们的《朝阳》。
整体轻松欢乐,给你积极向上的感觉,如果再过几十年,甚至能和《朝阳》一较高低,并称经典也不为过,现在不行,是他没有经过沉淀,整首歌代表的理念还没有传承。
“宫老,这歌。”昊仔眯着双眼,脸色耷拉,很是郁闷。
“是啊,目前来说能打个平手,如果他的发音能在标准一点,或者歌曲质量再高一点,咱们必输无疑。”
“好了,等会给刚刚那个小孩道个歉,咱们毕竟是客人,他们想来不会为难咱们。”
“只能这样了。”昊仔默默回话,整个人仿佛泄气的皮球一样。
同一时间,后台。
工作人员打开医疗箱,正在为韩旭做着清理工作。
周遭围满了人,他们脸上纷纷露出担忧之色,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演的,除此之外,摄像机也在一旁待命,镜头冲着这里。
原本韩旭只是摔了一跤,连皮都没擦破,可导演非要给他上药,说什么到时候可以用来营销。
沾满酒精的棉花在微微泛红的膝盖上擦拭,韩旭只感觉凉飕飕的,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感觉。
“张导,那等会怎么办啊,出了这档子事,节目还能录下去吗?”韩旭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开口。
“录制肯定是没问题,到时候把关于香江代表团的镜头删了就行,实在不行,也可以后期补拍,再找点观众来扮演学生。”张伟坐在一旁,叹气起来。
“那…”韩旭刚要开口,就听舞台上面传来歌声,闻言,他缓缓说道:“唉,那是谁啊,这歌怎么没听过啊?”
“哦,那个啊,那个是新歌,糖瓶再上面唱呢。”张伟摆摆手,俨然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模样。
“糖瓶?那个歌友会的糖瓶?”韩旭有些吃惊,喃喃说道。
“对,就是他,不过他带着面具,看不清脸。”张伟掏出手机,顺势打开博客。
“糖瓶…”韩旭不断念叨着,重复着,将双手紧握,脸上露出怒意。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在第一次参加歌友会,跟赫兹作为搭档时,就是碰到了他,才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个零分。
虽说后来,因为爱屋及乌,获得了一大批乙游粉丝,但韩旭还是气不过。
尤其是之后的小操场之战,糖瓶更是连续作词五首,和陈宇一起正面硬刚天王。
虽说这事至今没有后续,但经过这么一闹,大家心里俨然将陈宇和天王金波放到一个层次去了。
而他呢,不禁浪费了,公司争取来的第一个演出机会,还得罪了圈内的两位老前辈,战峰和许栗。
思绪回笼,韩旭向众人告别,来到舞台上,恰逢此时,歌声来到高嘲。
〔一生之中,弯弯曲曲。
我也要走过。
从何时,有伱,有你。
伴我给我热烈地拍和。
像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
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
让晚风,轻轻吹过。
伴送着,清幽花香。
像是在,祝福你我。
让晚星,轻轻闪过。
闪出你,每个希冀如浪花。
快要沾湿我。〕
“糖瓶。”韩旭站在后台帘子处,看着舞台上,那闪光灯下的身影,嫉妒不已。
“明明在站在这里的人应该是我,应该是我。”抬手重重捶在门框上,韩旭牙关紧咬,眼中闪过磅礴的杀意。
“一个陈宇,一个糖瓶,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们比下去。”
说完这句话,韩旭刚想离开,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了曾经的回忆。
“对啊,我之前毒哑过陈宇,为什么不能在尝试一次呢。”
桀桀的笑声响起,冰冷,恶毒,宛若蟒蛇吐着信子一样。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
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
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随着最后一句唱完,场馆内响起猛烈,如山风海啸的掌声。
“人呢?刚刚那群嚣张的香江代表团呢?怎么这个时候不说话了?”
“糖瓶老师好样的,这首歌太好听了。”
“这首《红日》真不错啊,是继《海底》后糖瓶创作的第二首励志歌曲了吧?”
“如果说《海底》是鼓舞抑郁症,陷入困境的人们。”
“那《红日》就是给这些人指引了方向,从今天起,我就是糖瓶的忠实粉丝了。”
“糖瓶老师太帅了,来的太及时,打脸打的好爽啊。”
听着场馆内嘈杂的议论声,陈宇深呼一口气,将戴着的面具固定,拿起话筒说道:“现在可以道歉了吧?”
此话一出。
无数道目光纷纷看向这里。
昊仔垂着脑袋,有些愣神。
宫老眉头紧锁,少许长叹一声说道:“昊仔,给他道歉。”
“宫老,我俩的水平最多半斤八两,他占了曲子的优势,我…”
眼见昊仔还要开口,宫老急忙打断,并凑到对方耳边,小声提醒:“别忘了,你当初可是放话要跪下道歉的,有台阶就下。”
至此,昊仔不情不愿的说了声对不起,便继续坐下,可眼底满是不服气。
“哈哈,那这事就过去了。”宫老笑笑,跟着坐下,将拐杖放到一旁。
杨主任愣了愣神,随即示意工作人员继续流程。
兰博和老魏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香江这边已经让步了,实在没必要得理不让人。
陈宇站在舞台上,想说些什么,最终将话憋了下去,朝着后台走去。
“糖瓶老师,您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张伟已经等候多时,看到陈宇走来,急忙凑了过去。
“没有兴趣。”陈宇懒洋洋的附和一句,找了个偏僻地方,离开了礼堂。
因为香江代表团的突然到访,校园内的学生几乎都去围观了。
礼堂内坐着几百人,外面围着几千人,剩余的呢,要么在上课,要么在宿舍睡觉。
这就造成了校园内的人流很少。
陈宇回到宿舍将白色西服脱下,匆匆回到之前相遇的小树林。
那名学生已经等候多时,显然刚刚是他在扮演“陈宇”这个角色。
“多谢多谢,同学留个联系方式吧,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陈宇咋咋舌,将换下来的衣服收好,随即朝着礼堂走去。
舞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虽说没什么看点,但经过糖瓶这事后,香江这边识相的闭嘴了。
昊仔歪着脑袋,郁闷不已。
宫老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礼堂的大门突然敞开,陈宇走了进来,嘴角仰起,放话道:“听说有人不服,打了人后,要进行比试,输了跪下道歉,有这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