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廖堂死了?”死人也见过不少了,可得知这是一张人皮,欧阳宜的还是吓得够呛,说话声音都变了!
南昭点头,目前看来,不止死了,还死得很惨!
而他们不久前,就和一个披着廖堂人皮的‘东西’离得那样近,实在令人后怕。
“你是如何发现的?”欧阳宜第一次对南昭存了刮目相看的心,她刚刚也在,虽觉这林子里的事儿有点邪门儿,若非亲眼见到那东西从人皮里蹿出来,她是很难会发现廖堂有问题的。
南昭回答:“我们来追廖堂前,队伍里就多了个人,可孙小鹏怎么找,也找不出那多的到底是谁,这证明那东西从外表上看,是他们所熟悉的人,既然是熟悉的人,就证明其可以是我们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她们追出来之后,那么大的血腥味儿,而廖堂看起来只是受了轻伤,这就很令人称奇了!
接着,她们找不到回去的方向,周围都找遍了,她记得很清楚,地上根本没有痕迹,就仿佛她们走过之后就凭空消失了一般,却偏偏被廖堂发现了一些痕迹,南昭心头的疑虑就更深了!
为何她刚刚没找到的痕迹,被廖堂找到了?
疑惑归疑惑,她也不至于因为这两点,就直接朝廖堂砍过去,真正让她确认眼前的廖堂并非其人,是因他刚还腿部受伤,行动缓慢,可在给她们带路时,腿竟看不出有任何问题了!
还好被她发现了端倪,不然,让她们跟着那披着廖堂人皮的东西带去何处,又会发生何事,后果不堪设想!
“那东西似乎只是被你伤到了,并未死,它会不会再跑回来?”欧阳宜警惕的注意着周围,下意识的与贴近南昭身边。
“既伤了,它就算要回来,应该也不是现在,我们还是先找到回去的路吧!”南昭提议道:“我再起一次!”
这回,卦终于不废了,东南西北分得很清楚,这就更让她肯定,是那藏在廖堂人皮里的东西,刚才在影响她们起卦!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藏在人皮之下,有诡秘的能力,却丝毫感觉不到它身上的邪气?
现在也得不到答案,她们得快点回去!
不过这之前,南昭还有件事要做,欧阳宜一听,立刻表示反对。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有时间处理这副人皮?”
南昭主意已定,她强调道:“若非护送你爹的棺椁回去,他又如何会来到这这九重山,这般惨的丢了命?你也知要妥善料理你爹的生后事,廖堂也是爹生娘养的,我又怎忍心将他留在这里?”
欧阳宜也不再说其他,但让她拿人皮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接过火把过去在前面临路。
南昭则取下身上的披风,将廖堂的人皮裹在里面,提着往西走,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便回到了那条山路上。
周围的雾还笼罩着,能隐约见到前面有火光。
孙小鹏看到她们两人安然回来了,担心的问:“廖堂呢?”
南昭见后面潮源的人都在,不知要如何告诉他们这件事,她将披风拿到后面,单独将孙小鹏叫过来。
“少夫人,您老实告诉我,廖堂是否出事儿了?”对方也注意到了她手里提的东西,那股浓烈的腥味儿实在遮挡不住,他问:“少夫人您提的什么?”
南昭怕被其他人看到吓坏,叫他去找来他们原本用来装草料的箱子,连带披风一起放了进去。
“廖堂就在这里面!”
这噩耗传来,孙小鹏完全不能接受,整个人懵在了那里。
待他反应过来后,却是不肯相信的说:“少夫人,您跟我开玩笑的吧,廖堂那么大个人,怎会在这么个小木箱里?”
南昭心情也很难受,但她不得不告诉他:“因为廖唐死了,只剩下一副人皮,我给他带回来了!”
“人皮?”孙小鹏脸色巨变,欲蹲下去看披风里裹着的东西,被她即使拦了下来。
“还是别看了!”
她知道,孙小鹏和廖堂情同手足,以前每一次护队几乎都一起,这一趟,原本廖堂是不来的,因为孙小鹏母亲重病,他才决定要陪兄弟跑这一趟。
“怎么会这样?”孙小鹏情绪难控,一个大男人,就这般在南昭面前,泪眼泛光说:“才短短一个时辰,廖堂何以只剩下一副人皮?”
“我要如何回去与他的亲人交代?”
南昭任由他情绪倾泻了片刻之后,才理智的对他说:“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小鹏,杀死廖堂的东西可能还会来!”
听到这个,孙小鹏怒火攻心的拔出腰上的长剑:“让它来啊,来啊!我要为廖堂报仇!”
她不得不告诉他:“若它出现,自然要报仇,不过那东西太不寻常,我自小在青云观长大,也闻所未闻!”
对方抬起悲愤的眸子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这里的雾这样大,必定与那东西有关,为今之计,我们需要更加谨慎小心,等大少爷回来后再做决定!”
说完这些,为了让其他人因此而担惊受怕,她还特意嘱咐孙小鹏,廖堂的事先别说出去。
毕竟邪撞怂人胆,只要大家心气还在,那些黑暗里的邪物便有三分忌讳,但若人心气不在了,什么衰事祸事都会接踵而至。
安排好这些,南昭回到马车上,欧阳宜此刻正在里面翻她的包袱。
“你找什么?”
“那东西你也看见了!我身上连个防身的家伙都没有,它再回来怎么办?”欧阳宜毕竟不是普通你女子,害怕之余,想得最多的便是如何自保。
南昭把廖堂的剑递给她,特意叮嘱道:“刀剑无眼,你可用仔细了!”
欧阳宜不很满意的说:“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剑,一定力量都没有,还不知对那东西有没有用呢!若是我家的震天剑就好了!”
震天剑和她家的阴阳八卦旗都在沈如故那收着,并不在这里,说什么都无用。
南昭安静的坐下来,突然之间,一同来的人就这么死了,任谁也不会好受。
还有那个藏在人皮里的那个东西,刚才竟想引她们去别的地方,直觉告诉她,那东西一定还会回来,所以没坐多久,她就从马车内下来,去四处巡视。
她来到火堆旁边,发现有四个人在打盹,还有三个受了她的命在值夜,孙小鹏和另外个人不见了!
“小鹏呢?”她走过去,一脸紧张。
“陆添要撒尿,小鹏不放心,陪他去了,就在后面!”值夜的一个人指了指马车后头的草丛。
南昭立刻大步朝那边走过去,正巧遇见孙小鹏一脸惊恐的跑回来,他一看见她,就喘着大气的喊道:“少夫人,那东西来了!”
火堆旁边的其他人都听见了,不过他们并不知他口中说的那东西是什么,不知所谓的问:“小鹏,你说啥东西来了?”
南昭看向他身后,问:“陆添呢?”
孙小鹏一杯问起陆添,再加上廖堂的惨死,整个人就崩溃的跪在地上大哭道:“我怕他有事……我陪他去……可是……他被那东西拖走了……我……少夫人……”
“少夫人,到底发生了何事啊?”一个叫毛松明的人走过来追问,早在廖堂追出去,南昭也未能将他寻回,却是提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回来,接下来孙小鹏的反应就很反常,他们就已很清楚,廖堂出事了!
现在,他们只想知道,到底出了何事。
南昭本来想等到天亮之后,再告诉他们廖堂的事,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那林子里有个东西,把廖堂害死了!”
“什么?”
这下,那几个打盹的人也被惊醒了,全都围过来人心惶惶的问:“廖堂真的死了吗?那我们会不会有事?”
“那东西就在附近!”孙小鹏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告诫大家:“陆添也可能已经死了!”
他话音刚落,毛松明指着他身后的方向说:“就算你好兄弟廖堂死了,你怎么能咒陆添也死了呢,他不就在你身后吗?”
因为一下子围过来这么多人,周围光线有限,南昭都未发现孙小鹏身后何时多了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衫,胸口的位置有血迹。
孙小鹏立即回头看去,松了一口气,说道:“陆添!原来你没事儿啊!”
他正要走过去查看陆添哪儿受伤了,却被南昭一把拖了回来,告诫道:“别过去!”
“少夫人,怎么了?”大家对她的反应充满的疑惑。
南昭的手已经放到剑柄上,随时准备出鞘的手:“他已不是陆添!”
这些人是没见到廖堂如何死的,根本未能理解她话的意思,孙小鹏还说:“少夫人,他就是陆添啊!”
她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站着的陆添,再次告诫大家:“他绝对不是陆添,大家都离他远点!”
孙小鹏这时也发现陆添的肢体动作和神情颇怪,与他熟悉的陆添不同,便出声问道:“陆添,你刚才被啥东西拖走了?你说句话啊!”
陆添原本神情淡漠,就好像梦游一般,听见他的声音以后,眼珠子缓缓转过来,接着,那唇角不自然的往上翘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大家看到这个笑容,皆感觉浑身寒毛直立。
南昭此刻已拔出了手中的辟邪宝剑,指着前面的陆添问:“你是何方妖孽?”
陆添挂着那抹怪笑,用一种像被人掐住喉咙的暗沉声音说:“你们都得死——”
“什么!”
大家惊乱起来,纷纷往南昭身后躲去,而南昭同时已提剑朝那方砍去。
这回有了防备,那东西很快就闪开了,辟邪宝剑未能伤到他,南昭气急,收剑再砍,还是未重。
“哈哈哈——你们都得死!”那东西动作十分敏锐,因为披着一副人皮,所以其他人看到的,便是一个成年男人动作十分怪异的跳上跳下。
南昭的剑除了削了几缕衣布下来,完全砍不到它不说,还被它以超常的速度,一脚踢在了地上,狠吃了一口灰!
“少夫人!”孙小鹏见状,也知这就是杀害廖堂的凶手了,他发誓要为兄弟报仇的,在南昭趴在地上时,他第一个拔剑朝陆添砍过去。
‘陆添’也知道有把剑从后面砍过来,他侧身伸手一挡,那左手便被削了下来,只见一团血淋淋的东西落在地上,但陆添却不觉疼痛的站在那,带着怪笑的脸,朝砍他的孙小鹏看来。
孙小鹏被看得心头直打颤,再一次举起剑朝对方砍去。
这回,陆添也没躲,还张开嘴来接!
那剑一落到他嘴里,便被他咬成了碎片,吞进了肚子里,吞完之后,他就张嘴,朝孙小鹏咬过来,南昭反应也极快,她持剑从侧面砍过去,削了陆添半张脸下来。
“咔咔——”那东西立刻发出低沉的嚎叫声,声声刺耳,因为是辟邪宝剑的缘故,这回伤到它了,但这东西却未像刚才在林子里那样,被辟邪宝剑砍伤后,脱落人皮逃跑,它仅仅是退了几步,扭曲着身体,四肢着地趴在地上暗哑的声音说:“灵祭开启之日,便是诸邪复活之时,灵花之女!他们都注定要因你而死!”
说完,它就抬头朝着天空发出那令人浑身发毛的声音:“卡咔咔咔——”
“少夫人,它在做什么?”孙小鹏的剑被吞了,此刻只能就地捡了块石头握在手中。
南昭也不清楚,只是很快,她感觉到了什么,她警惕的问孙小鹏等人:“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其他人都未听到,只有她一个人才听到了!
周围被雾气笼罩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且还不止一只,她立刻如临大敌的说:“它在召唤它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