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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姐姐,此事你可还与旁人提起过?”南昭小声问。
周鸢摇头道:“我在云州也无什么亲随,全仰仗着九哥与你,此事,唯有我婢女绿馨知晓。”
她松了口气,还好这丫头并不是蠢笨之人,但为了打消对方这报仇的念头,她严声告诫:“鸢姐姐往后莫要再提为先皇报仇之事,若先皇之死真有问题,皇上自会查清楚的!”
周鸢愣了一下,未曾想到她也会是这种态度,失望问:“昭妹妹也不肯帮我?”
南昭一脸为难,苦口婆心道:“鸢姐姐一直在云州,也知晓我都经历了什么。”
她将右手轻轻一抬,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回答:“在这行宫之中行动受限,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我已手无灵花,唯一能仰仗的,还是皇上。”
她将话说到这里,是想告诉周鸢,若是先帝之死真有蹊跷,此事无人提起,便是如今的掌权人不愿人提起。
而先帝到底是死于病症,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她心中早有答案,周鸢聪明的话,该要收敛以往骄纵的性子,明哲保身才是。
可是周鸢根本听不进她的劝告,还生气说:“从前无论你所面对的敌人如何强大,就算去阴超地府里闯关你也没有眨过一下眼睛,看来真是没了灵花,你就一无是处了!”
没了灵花,就一无是处了!
南昭确实被这句话刺痛了心,但是她怪不得周鸢,也知晓她的性子,此刻再劝也没有意义,她只怕周鸢冲动闯下祸事,就冷声与她说:“我被人算计,失了灵花,流落在外时,几次三番差点丢命在杀手手中,鸢姐姐以为,我就不想报仇吗?”
周鸢也不是真的不懂事之人,从前对她就多是信服,听到这番质问的话,一时哑口。
“我……”
“鸢姐姐,我确实没了灵花,不比曾经能力挽狂澜,也正因为此,我才不敢如从前一样莽撞行事,所以这件事,还请鸢姐姐三思而后行。”
周鸢是个急性子,虽被她一番话说动了,还是忍不住问:“三四而后行,那你可有什么良策?明月现在是皇后,若九哥不愿动她,本公主自然拿她没有办法,而若是其他,她身边那鬼老太婆也很是厉害,这……”她苦于自己只会点儿三脚猫功夫,想了想,便问:“昭妹妹,那公子寐十分厉害,又与你有些渊源,几次肯救你,他若肯出手,一定能将明月斗下去。”
南昭并不想周鸢参合到这件事中来,她说:“此事我自会想办法,鸢姐姐你先稍安勿躁,等候时机。”
周鸢是急得不行,但也知道她真心想帮自己了,也就不多说,二人继续为先帝守灵,这般过去了两日,第三日便是先帝灵柩出宮之时。
天下起了雨,这季节的雨伴着湿气,送别的的丧葬队浩浩荡荡从云州城的南门而去。
紧下来,行宫中已开始准备新帝的册封仪式,虽是在丧期一个简单的仪式,不过行宫内却全然没了先帝驾崩的悲伤气氛,白色宫灯撤了下去,换回了从前,白日里,州官们在行宫中进进出出,夜里,羽林卫严加看护。
南昭回了一趟军营,一来,是那日她受伤后,就未见过吕东来与其他术士,他们大雁山一行死伤惨重,她伤未愈,但却急需要出面稳固军心,二来,闻晔的肉身已死,不知接下来会有何动作,该尽快将闻晔与道神的藏身处找出来,只要没了闻晔,生死门可安!
正道营中,吕东来一人座在她的主帅营中,似乎早算到她要来,提前泡了壶茶。
她闻到茶香,缓步进入。
“小道士,那日就那般将我扔在荒村一走了之?”
一听到她来就兴师问罪,吕东来一脸无辜之相回答:“公子寐本事过人,有他在,你自然没有何危险……”
他说话时也不看她,将头埋着,手里把玩着茶碗盖。
“哦。”南昭点点头,其实她不是真在怪他,只是随口一问,哪想心里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两人坐了会儿,吕东来神色一变,换了语气对她说:“那日公子寐与闻晔斗法,毁了闻晔的在世肉身,她的灵体应该附在了黑焰法杖上,是灵便无法真正操控黑焰法杖,所以她此刻算是最弱之时,我已命正道营善于寻踪迹的数位同僚前去追查她的下落!”
南昭却不觉松懈,她说:“闻晔虽然现在只有灵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身边还有道神护法,隐匿踪迹应该不在话下。”
“这倒不用担心。”吕东来心中有数的回答:“只要她想卷土重来,就必须得再找一副肉身,可是她之魔气实在强大,这世间的肉身,她沾之必损,用不了,也是一具尸体。”他还提醒道:“你也知道,她之前那具肉身,是她用了二十年时间才有的!”
“你是说,闻晔若还想复活,必须再有二十年以先前相同的方式,培养另一个柳叶叶?”
吕东来点点头,不过他脸色却并没有他话中那么轻松。
南昭也看出来了,问道:“那你在担心什么?”
他回答:“我只是觉得,大雁山那一行,公子寐那般轻易就毁了闻晔的肉身,很是不踏实。”
这种不踏实不止他有,南昭也有,一想到那晚上闻晔从梦中将她差点掐死,她就后怕。
就凭她现在这情况,能在梦中掐死她的,又何止闻晔一人?
只怕行宫里头,就有另个人,也想将她掐死!
“对了!你怎么有空来营中,周仰不是明日册封吗?”吕东来好奇的问完,后来又像什么都知道了,了然的点点头说:“先帝之死过于蹊跷,他心中有鬼,应该不会见你。”
不错,她回去这两日,多是与周鸢在一起,周仰只是在清晨送护灵队出城时,在城墙上,远远的看过周仰一眼。
他被州官极羽林卫们簇拥着,神情淡漠,眼中无物。
不过,在她穿过人影看他远离的背影时,似感到身后有目光,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刹,四目相对,他之前的淡漠之色,突然染上了一层哀伤。
如今他龙袍加身,她越发感觉那人之遥远,犹如天上的星月,触之不及。
“不好!”吕东来趁着她晃神的空档,随手卜了一卦,卦中大凶。
她回过神来,问道:“怎生了?”
吕东来观着卦相回答:“只怕今夜会有祸事传来,此祸出在行宫的女子之中,与你相关的女子……”
南昭一听,神色也跟着一变,立即起身,“我必须得回去!”
吕东来无奈的说:“恐怕你此去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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